薛蟠娶了夏金桂之后,薛家的生活发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岁月静好一去不回,鸡飞狗跳的生活拉开了序幕。
01
夏金桂比王熙凤更泼辣,为了巩固自己在薛家的地位,她先后设计“拿下”了薛蟠、香菱和宝蟾,占据绝对上风之后,她还无理搅三分,不顾礼仪规矩,隔着窗户与薛姨妈对骂。撕破脸皮之后,干脆以泼妇的状态生活,“气的薛姨妈母女惟暗自垂泪,怨命而已”(《红楼梦》第八十回)薛蟠拿他毫无办法,日夜悔恨不已。宁荣二宅听说她的事情后,人人感叹不已。
家丑外扬,婆媳关系恶化,夫妻情分走到绝路,在这种情况下,薛蟠为何不将夏金桂一休了之,而是始终容忍着她呢?
02
休妻不是简单的一纸休书,而是实力的较量
从薛家和夏家的经济实力看,夏家比薛家更富贵。
娘家有势力是夏金桂敢于飞扬跋扈的最大底气。
夏金桂与薛姨妈顶嘴时,好的赖的,该不该说的全部抖露出来,“嫌我不好,谁叫你们瞎了眼,三求四告的跑了我们家作什么去了!这会子人也来了,金的银的也赔了,略有个眼睛鼻子的也霸占去了,该挤发我了!”
夏金桂说的无理,但说的也是实情,薛蟠求娶夏金桂,不仅图人更图钱。
03
薛家此时确实不比从前。
薛宝钗先后两次向外人透露过这种情况。
第一次,看到贾探春送给邢岫烟的一块玉佩,她劝邢岫烟在本分作人时说道,“如今一时比不得一时了,所以我都自己该省的就省了。”
第二次,搬出大观园后,王夫人希望她回来居住,她不仅不回,反而借助自己家族没落之事劝解:“所以今日不但我执意辞去,之外还要劝姨娘如今该减些的就减些,也不为失了大家的体统。据我看,园里这一项费用也竟可以免的,说不得当日的话。姨娘深知我家的,难道我们当日也是这样冷落不成。”
薛家与普通人家相比是有钱人,但与夏家相比是“穷人”。没有经济实力支撑,薛家不敢休了夏家的人。
04
一个家族的势力,不仅有经济实力,还需要有社会地位。
从两家的社会地位看,夏家比薛家的地位高。
夏家是户部挂名的皇商世家,巨富无比,长安城里城外的桂花局就是夏家的势力。
桂花局隶属于内务府奉宸苑的皇商衙门,奉宸苑是正三品衙门,长桂花局是奉宸苑中的重要衙门。
夏家不但能够经营如此重要的行业,而且独家垄断整个皇宫的花卉盆景和陈设,甚至长安城中以及长安城外所有的桂花局全部由夏家经营管理,可见夏家地位之高,十分显赫。
夏金桂是夏家的独生女,娘家的地位就是她在薛家的地位。
地位高自然有话语权,所以夏金桂不仅敢跟薛蟠“叫板”,还敢跟薛姨妈抗衡。
05
薛蟠不能休夏金桂的原因除了不具备实力之外,还有一上重要的原因:脸上抹不开面子。
薛蟠挨了柳湘莲的一顿暴打,为了不被人耻笑,跟着伙计张德辉南下去贩卖纸扎、香料。途中到了夏家。
夏金桂的母亲,看到薛蟠后“又是哭,又是笑,比见了儿子还亲”。
夏金桂的母亲为何会这样?香菱跟宝玉解释过:“一则是天缘,二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当年又是通家来往,从小儿都一处厮混过。叙起亲是姑舅兄妹,又没嫌疑。”
香菱所说至少有两层意思:
一是两家通家来往,彼此之间属于亲戚,薛蟠和夏金桂属于姑舅兄妹;
二是夏金桂和薛蟠从小在一起玩过,两人属于“青梅竹马”。
亲戚之间,做事不能太绝,尤其是夏家的势力高于薛家,在这种情况下,薛蟠根本不可能休了夏金桂。
自古以来,恶人自有恶人磨。
薛蟠遇到了夏金桂,过不能过,休不能休,只能默默忍受,最终活成别人的笑话。
注:本文资料引自《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