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亥是努尔哈赤最喜欢的女人。1601年,12岁的阿巴亥,嫁给了42岁的努尔哈赤。当时,努尔哈赤有正妻,即是皇太极的母亲孟古。此时,阿巴亥进门,只能当庶妃,即妾氏,但努尔哈赤太喜欢她了,破例让她以平妻的身份进门。
婚后,阿巴亥深受宠爱,而孟古被丈夫冷落,2年后因抑郁寡欢去世。孟古去世后,努尔哈赤并没有迎娶其他的“妻”,阿巴亥就成了唯一的大福晋。因为受宠,阿巴亥接连怀孕,生下了3个儿子1个女儿。她的二儿子最出名,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多尔衮。她有多受宠呢?据说,她曾和大贝勒代善暧昧不清,但努尔哈赤不仅没有怪罪她,反而帮忙隐瞒,后来事情败露,他也没有休了她,只是让她回娘家避风头,1年之后,又接回来继续当大福晋,而且比之前还要宠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且听我一一道来。
代善和阿巴亥的私情代善是努尔哈赤的次子,16岁就开始参加女真的部落战役,军功累累。而后,他又辅佐努尔哈赤处理朝政,基本成为了努尔哈赤手底下的一把手。大阿哥褚英被废后,代善就成了大贝勒,并且被摆上嗣位,成为努尔哈赤最看好的接班人。从年龄上看,阿巴亥出生于1590年,代善出生于1583年,两人年龄差距只有7岁,算是同龄人。但是,不管怎么样,阿巴亥是努尔哈赤的正妻,而代善是努尔哈赤的儿子,无论如何,他也要管阿巴亥叫一声母亲。这两人,怎么会有私情呢?这事,其实是努尔哈赤安排的。
对的,你没有看错,阿巴亥和代善的“私情”,还真的是努尔哈赤的牵桥搭线。前文提到,阿巴亥12岁嫁给42岁的努尔哈赤,两人有30岁的年龄差,等阿巴亥30岁左右时,努尔哈赤已经感受到自己大限将至。按照女真部落收继婚的习俗,丈夫死后,妻子由继任者享用。但努尔哈赤放心不下。阿巴亥的年纪太小,几个孩子都没有成年,如果继任者不是个好人,那么她的日子将会很难过。努尔哈赤挑来挑去,最终选定了代善。
在他眼中,代善有勇有谋,有本事,而且品行很好,讲仁义。于是,他公开宣布:“等我百年之后,我的诸幼子和大福晋交给大阿哥(指代善)收养。”(取自《满文老档·太祖》)此话一出,代善继位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而阿巴亥一听,嗯,未来反正要嫁给代善,不如提前联络一下感情。就这样,她仗着努尔哈赤的宠爱,开始时不时和代善眉来眼去,还会派人给代善送饭,甚至悄悄在半夜去找代善幽会。两人的交往并没有避人,努尔哈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大臣们也碍于两人的地位,不敢去找主子汇报。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个名叫塔因的小福晋,直接把阿巴亥的事情,状告到努尔哈赤的面前。“大福晋曾两次备饭送与大贝勒,大贝勒受而食之。又一次给四贝勒送饭,四贝勒受而未食。且大福晋一日二、三次派人至大贝勒家,大概有什么事共同商议。大福晋本人也二、三次黑夜出院去。”(《满文老档·太祖》)按照当时的规矩,所有福晋给别人送东西,都必须经过大汗的允许,哪怕仅仅是一块布,否则,就要受到严厉的处罚。未经允许给女人送东西,是欺骗丈夫,如果未经允许给男人送东西,就等同于对那个男人倾心,相当于“通奸”。塔因的这个料,直接把事情摆在明面上了,努尔哈赤也不能装聋作哑,赶紧派人去查。这一查可不得了,很多见不得光的细节都出来了。
塔因的话不仅不是空穴来风,而且两人的关系已经很深入了。努尔哈赤大发雷霆,但就在大家以为两人必死无疑时,他话锋一转,给了个定论:“大福晋偷盗许多缎子、蟒缎、金银财物隐藏。”(取自《满文老档·太祖》)就这样,一桩严重的“通奸案”,就成了偷盗案。
努尔哈赤的轻拿轻放表面上看,努尔哈赤怒火中烧,但其实,他只是为了堵住臣子、小福晋们的嘴。据《满文老档·太祖》记载,努尔哈赤一边处罚阿巴亥,一边哭诉:“这个女人邪恶狡猾,诈骗偷盗,凡是人有的邪心都有!我用金子、东珠装饰打扮你,穿别人没见过的好缎子,养活着你,不爱汗夫,不顾我去看别人,这不杀怎么行!”“但若因为这个罪过将其杀掉,像我的心肝一样的三子一女将怎样痛哭呢?即使杀了大福晋,她的小儿子们如果有病怎么办呢?可以让她看护、照料、我将不和她在一起生活,离之。以后任何人也不许接受大福晋的东西、听她的话,违背的人无论男女都将杀死。”就这样,阿巴亥和小儿子们,都被努尔哈赤赶回了娘家,关了禁闭,不许接近任何人。当然,这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从始至终,阿巴亥都没有被废除正妻之位,而另一位当事人代善,更是毫发无伤。
1年后,努尔哈赤又去阿巴亥的娘家,把她接了回来,依然给了她大福晋的尊重。自此,轰轰烈烈的大福晋“偷情”案,宣告结束。从史书的记载来看,阿巴亥和代善之间的事,应该是真的。不过,这件事最奇怪的地方是,为何努尔哈赤这么宽容?这可是给自己戴绿帽子啊,为什么努尔哈赤的处罚这么轻呢?
努尔哈赤的理由努尔哈赤不是个仁慈的人,更不是个思想开放的人。小福晋塔因之所以揭发阿巴亥,是因为她的婢女曾送了侍卫一匹布,就被努尔哈赤杀死,塔因也受到了严厉的处罚。为何面对阿巴亥和儿子代善的感情,他如此宽容呢?这件事,还要带入到努尔哈赤复杂的情绪之中,去寻找他这么做的真正考量。
其一,他太爱阿巴亥,不愿意就此失去她。努尔哈赤是真的很喜欢阿巴亥。当年,迎娶阿巴亥时,努尔哈赤就有了大福晋孟古。孟古和努尔哈赤的感情也很深,她8岁被许配给他,14岁完婚,此后生下皇太极。可以说,努尔哈赤从籍籍无名到建功立业的最艰难时期,是孟古陪伴左右。而在阿巴亥出现之前,孟古的地位非常稳固,也非常受宠。可是,这一切从阿巴亥进门开始,就变了。
1601年,12岁的阿巴亥嫁给努尔哈赤,迅速占据他的目光,进而取代了孟古,成了唯一的大福晋。在和努尔哈赤相处的过程中,阿巴亥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她喜欢打扮,努尔哈赤就四处搜罗好看的绸缎、东珠;她不喜欢只待在后院,努尔哈赤就带着她一起讨论军政大事;甚至,在选择继承人时,努尔哈赤不仅看了对方的能力,还考虑了继承者“能不能对阿巴亥好”。的确,最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真的让人异常愤怒。可愤怒之余,努尔哈赤却舍不得把阿巴亥打入地狱。又急又气的他,又必须给众人一个交代,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先把阿巴亥关了起来。
其二,家丑不可外扬,何况这件事情还有自己的责任。儿子与正妻私通,放在一般人家都是家丑,放在国家首领身上,更是一桩丑闻。出于面子,努尔哈赤自然也不愿意公之于众。何况,这件事,还有努尔哈赤自己的默许。他经常公开表示,自己要将位置传给代善,妻子和幼子都交给代善照顾。按照收继婚的习惯,努尔哈赤这意思,明显就是:以后阿巴亥会是代善的女人,代善你一定好好照顾她!阿巴亥不是傻子。她非常明白,努尔哈赤不能一直守护自己,而未来的靠山,也必须要自己去费心思。事实上,阿巴亥主动结交代善,也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未来一定要跟着他。可能,努尔哈赤默许了阿巴亥结交代善,但他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和儿子半夜幽会,这才会怒火中烧吧。
其三,努尔哈赤不打算废掉代善在整个事件中,代善毫发无伤,可见,努尔哈赤并不打算废掉他。代善是努尔哈赤最看好的儿子,他少年从征,军功赫赫,也懂得治国理政。自从大阿哥褚英被罢免之后,代善几乎是最强的继承人人选。第一个“太子”已经被废被杀,此时,努尔哈赤再废掉第二个“太子”,就太容易引起恐慌了。另外,这件事发生在1620年。这一年,努尔哈赤刚完成萨尔浒之战、攻占开原、占据辽河……周边不少部落,灭亡的灭亡,臣服的臣服。在这些战役中,代善军功赫赫,应当被论功行赏、大肆册封。此时,若处置了代善,不仅会被别的部落看笑话,也容易引起动荡。阿巴亥和代善的事情,被揭露得太着急,努尔哈赤措手不及,还来不及想清楚是否要废掉代善,因此,他不能大做文章,只能先息事宁人。
代善的最后结局值得一提的是,代善虽然没因为和阿巴亥的暧昧关系,而受到处罚,但努尔哈赤还是废掉了他的“太子”之位。这倒不是事后找茬,而是努尔哈赤发现,代善根本不是个好父亲。1920年,阿巴亥事件之后的几个月,代善的次子硕托,因无法忍受父亲的虐待而逃走。硕托被抓回来后,努尔哈赤亲自审问,并且专门派人去了解代善是如何对待子女的。这一查可不得了。代善不仅虐待次子硕托,还虐待了另一个儿子岳托,而这2个孩子,都是他前妻留下来的孩子。这一下子,努尔哈赤就真的生气了。
代善,是努尔哈赤的原配所生,原配死后,努尔哈赤一直对代善关爱有加。而代善,在自己的原配死后,却苛待原配的孩子。《旧满洲档·昃字档》:先前袭父之国,故曾立为太子,现废除太子,将其专主之僚友、部众,尽行夺取。盛怒之下,努尔哈赤直接剥夺了代善的“太子”之位。我想,努尔哈赤这么生气,可能也考虑了阿巴亥的处境吧。一个连亲生儿子都不好好对待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异母兄弟呢?
不过,努尔哈赤也没有赶尽杀绝。他虽然废掉了代善的“太子”之位,但还是保留了他大贝勒的位置。又过了几个月,努尔哈赤亲自去阿巴亥的娘家,把她接了回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依旧非常宠爱她,甚至更加宠爱。这一次,从娘家回来,阿巴亥开始从闺阁走向了政殿,从事政务、出席典礼、慰问军队……按照这个趋势发展,多年以后的阿巴亥,本该能在政坛上占有一席之地。只可惜,她还没有羽翼丰满,努尔哈赤就撒手人寰了。她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皇太极就拿着所谓的“先帝旨意”,硬是逼得她自尽殉葬。《太祖武皇帝实录》:后遂服礼衣,尽以珠宝饰之,哀谓诸王曰:“吾自十二岁事先帝,丰衣美食,已二十六年,吾不忍离,故相从于地下。吾二子多尔衮、多铎,当恩养之。”当时,多尔衮还只有15岁,并不在母亲身边。而曾经和阿巴亥情意浓浓的代善,全程袖手旁观,连一句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