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难为水,花丛蝶狂飞
对元稹素无好感,虽诗坛一直“元白”并论,其实在大家心中,这元稹同白居易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除了“曾经沧海难为水”想必没几人能记住他有什么作品。
近日听了王步高教授的讲座,对元稹却也有也更进一步的认识,以前无好感的理由无非是因他的人品,官场上,靠宦官爬到了宰相。情场上,仗着帅气和诗才,元稹骗取了不少女子的芳心。可就是这样一位人品不佳又风流荒唐的才子却以妻子韦丛为抒情对象写出了许多感人至深的诗篇。
说起爱情诗可能有一个误区,大家觉得这应是一个大题材,其实在古代诗词中,真正写给妻子的诗词极少,绝大部分是写风花雪夜,狎妓弄情的游戏之作,除了东坡的那首十年生死两茫茫,应该就算这元稹的这几首悼亡诗了,每每读来使人潸然泪下。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对于已逝妻子的这种深情,他象鱼一样终日睁眼不眠,以此来报答与自己一起承受苦难的爱妻,这应该是世间最痴情的男儿了。它没有苏词那样悲怆的氛围,是以生活细节的叙述让人产生共鸣,在享受人间最高的富贵后,不忘贫贱夫妻的苦难生活, 这不是婚前的信誓旦旦,而是在妻子去世之后的内心告白,读来给人以特别的震撼。 仅这一点,也使今天的我对元稹高看一眼了。
但作为妻子的韦丛其实也是很悲哀的,我始终没弄明白,生活上,出身高贵的她婚后竟如此的拮据,感情上,元稹的心底难以忘怀的人,其实是他的初恋,也就是那流传千古的《西厢记》中的莺莺。元稹的这几首写给她的诗,实际上是一种自责,或者叫情感上的补偿,但无论如何,元稹能有这份心也难能可贵了,谁还没个过去呢。
按现在的观点看,女人在当时地位的低下是不可想象的,特别是对于有点才能的男人来说更是如此,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写出这情感真挚的元稹不也就在妻子刚逝的当年,连连的纳妾,还同我们成都望江楼的名妓薛涛整了些姐弟恋的大动静,至于他在晚年与白居易玩换妾游戏,更是荒唐至极。唉,可能真应了那句真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