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孟浩然一身正气,有着一副侠义心肠,他早年寄情于山水之中,40岁才开始进京赶考。他才华横溢,品性高洁,同时也为人耿直,嫉恶如仇,不愿意与官场上的蝇营狗苟之辈同流合污,因此始终受到官场的排斥。
虽然无法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但是孟浩然却初心不改,始终用自己的力量惩恶扬善,扶危济困。
才思敏捷,幼年孟浩然以“直”入学
孟浩然幼年的时候,虽说未到启蒙的年龄,可心里十分想进学堂。涧南园旁边有座学馆。孟浩然隔三差五就跑到学馆外去听先生讲学。
这天,孟浩然正在学馆外听讲听得津津有味时,老天变了脸,刮起了大风,下起了暴雨。他急忙跑到学馆门楼下避雨。
学馆里的老先生正教学童写诗,此时,触景生情,拟了一道《风雨》的诗题,并随口咏出:“风吹汉水千重浪,雨打沙洲万点涡。”两句诗作启发,要学童们学着作诗。
学童们听了老先生的诗句,齐声叫好。孟浩然仔细揣摩刚才老先生咏的两句诗,不以为然,情不自禁地在门楼外嚷出了声:“这不算好诗!”
眼尖的学童见门外的野孩子竟敢说先生作的诗不好,纷纷跑出学馆打抱不平。
那老先生叫王迥,是襄阳一带很有名望的塾师。他闻声出门,见眼前这个孩子眉清目秀、气宇非凡,便急忙喝住门生,将孟浩然叫进学馆,问:“你刚才说老夫那诗不算好诗,不好在何处?”
孟浩然见王迥慈目善眼,便不慌不忙地答道:“那第一句应该是‘风吹汉水重重浪’才好。”
“何以见得?”
“‘千重’说得太死,何止千重?”
“那第二句也不好吗?”王迥问道。
孟浩然接着说:“第二句应该改成‘雨打沙洲点点涡’,才不至于太绝。”
王迥听了,震惊不已,他没想到眼前这孩子有如此好的文才。于是,他当即问了孟浩然的姓名。
孟浩然小时候性格就十分耿直,他直言指出先生所作诗歌的不足之处,换做一般人早就开始气恼了。但是王迥却是一个虚怀若谷之人,有着一副爱才之心,他不但没有记恨孟浩然,反而等风住雨停之后,就来到孟家,声言不要孟浩然的学钱,愿收他为徒,遇见这样一个先生,孟浩然是幸运的。有了名师启蒙,孟浩然学业日渐长进,方圆百里的人都说孟亚圣嫡传后继有人。
一身正气,学以致用助长工
这一年“芒种打火夜插秧”的季节,襄阳城外张员外照例应该请些短工来抢季节,可他舍不得花钱,便要长工们继续打夜工。他知道这样悖理,便耍手腕,对长工们说:“今天我出个对子让你们对,对上了,就回来吃饭,对不上,就给我打夜工。”
长工们问:“什么对子?”
张员外说:“我就以你们插秧为题,叫‘稻草扎秧父抱子'。”
长工们左思右想,怎么也对不出来,只好打夜工。
天快黑的时候,孟浩然放学回家,他见长工仍在田里弯腰驼背地插秧,忙问:“天已煞黑,你们怎么还不回去吃晚饭呢?”
长工们便把张员外给他们出难题对对子的事说了一遍。
孟浩然和张员外家是远房亲戚,只因张家为富不仁,很少来往。他听到张员外借对对子坑害长工们,非常气愤,说:“你们都回去吃晚饭,这对子我教你们对。”
长工们对孟浩然风雨中改先生的诗早有所闻,便问:“该怎么对呢?”
孟浩然说:“张员外出‘稻草扎秧父抱子’,你们就对‘竹篮提笋母偎儿’嘛。”
长工们望着田埂上盛秧的竹篮思索着。
孟浩然连声解释说:“张员外出的对子中称稻草是秧的父亲,那竹篮也可说成是笋的母亲嘛!一个扎住叫‘父抱子’,一个盛起不就是‘母偎儿’吗?”
长工们听完孟浩然的解释,非常高兴地洗脚提篮回到张员外家。果然,张员外听了长工们的对子,大吃一惊,哑口无言,只好让长工们吃饭,不打夜工了。
张员外平常附庸风雅,见插秧时节出对子没有难倒长工们,心中很不舒服,转眼到了割谷时节,他又想让长工们打夜工,便又故伎重演,出对子要长工们对。长工们有聪明好学的孟浩然作军师,理直气壮地叫张员外尽管出对。
张员外心想:上次插秧出的对子中那“草、秧、竹、笋”等字眼,都是长工们经常见到的东西,所以被对上了;这一回,一定要出文一点的,让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们抠破脑壳也对不出。他经过搜肠刮肚,指着下山的太阳,出对道:“日落西山,黄雀误被金弹打。”
长工们胸中有数,卖着关子说:“员外,我们对不上,您罚我们打夜工割谷,要是我们对上了,你赌什么东西给我们呢?”
“你们对着了,我请你们喝开镰酒。”
“那就快回去准备酒菜吧!”
张员外说:“我准备酒菜可以,你们要是对不上,这酒菜浪费了怎么办?”
长工们说:“对不着,今天晚上打夜工还不算,我们这收割季节的工钱都不要。”
张员外贪财好利,他见长工们钻进自己设的圈套里,暗自高兴地答应了。张员外一走,长工们便起身等在孟浩然放学的路上。不一会儿,孟浩然来了。
长工们迎了上去,说了张员外出的对子。孟浩然一听,眨了几下眼睛,拍着手说:“这对子比上次的好对得多,你们回去就对‘月照东海,蛟龙错把明珠吞’,保证白吃张员外那老狐狸一顿酒菜。”
不用说,长工们这顿酒喝定了。
张员外两次偷鸡不成还蚀把米,再不敢卖弄文才变法儿刻薄长工了。他这一笑柄被长工们传开去,孟浩然学以致用帮助长工的事妇孺皆知,小小年纪便赢得了侠义心肠的美名。
嫉恶如仇,寓庄于谐斥贪官
孟浩然长大之后,结交了许多好友,和他们畅谈诗文,寄情于山水之间。但是他初心不改,依旧嫉恶如仇,不畏强权,遇上恶人就要忍不住惩戒一番。
在襄阳涧南园旁住着一户大商贾,由于勾结官府,欺行霸市,聚敛了大量财富,花大把银子买来个进士功名,尝到了沽名钓誉的甜头。后来,又用钱给不成器的儿子也买了一个“进士”的功名,父子俩的妻子都被封为夫人。虽说世人都嗤之以鼻,可是那商贾父子为了宣扬自己,在受封的喜庆日子里,在大门口上得意洋洋地贴出一副对联:
父进士,子进士,父子同进士。妻夫人,媳夫人,妻媳皆夫人。
不明真相的人,露出惊奇的目光。知根知底的人,鄙夷地吐了口唾沫。有位读书人听到这怪事,就告诉了闭门读书的孟浩然。孟浩然和这户商贾隔涧而住,对其劣迹历历在目,听到这消息,冷笑道:“这户势利小人,真不知人间还有羞耻二字!”
他当夜持笔过润,乘无人时,在商贾门前自吹自擂的对联上略改了数笔,就成了:
父进土,子进土,父子同进土。妻失夫,媳失夫,妻媳皆失夫。
过往的人见了,捧腹大笑。这户商贾气得半死。
时隔不久,大商贾的儿子补缺做了个知县。他一上任,就巧立名目搜括民脂民膏,既贪婪又残酷,弄得百姓们怨声载道。春节将至,这个花钱捐官的狗贪官吹嘘自己的功业政绩,在衙门口贴出“爱民如子,执法如山”的对联。
百姓们对这个狗官极为憎恨,见新春佳节之际又贴出为自己脸上贴金的春联,都纷纷投去白眼。恰巧,孟浩然到狗贪官管辖的县境探望朋友,打听到此地百姓对狗贪官的恶行恨之入骨,又见狗贪官恬不知耻地自吹自擂,不觉义愤填膺。
俗话说:胆从愤中出,才从急中来。孟浩然一阵狂饮过后,抱着朋友捧来的笔墨,刷刷地在狗贪官所撰的上下联后面各添了两句,那衙门口的对联变成了:
爱民如子,金子银子,皆吾子也。执法如山,钱山靠山,岂为山乎。
这对联经孟浩然这么一改,狗贪官那“廉明清正”的假面具便被撕破了。狗贪官见所辖县内竟有人公然与自己作对,一边派捕快明查暗访,一边加紧大肆盘剥。
春节刚过,这狗官要做寿,强令百姓们送交寿礼,逼得百姓叫苦连天。孟浩然见这狗官恶行不止,怒不可過,挥笔而成,写了四副同样内容的对联,张贴在四个城门口。这四副对联上写着:
大老爷做寿,银也要,礼也要,红白一把抓,不分南北。小民们该死,麦未收,豆未收,青黄两不接,送啥东西?
众百姓对讥讽贪官寓庄于谐的对联过目不忘,一传十,十传百,方圆百里妇孺皆知,最后传到按察院,派出人一按察,这狗贪官的狰狞嘴脸比孟浩然用对联揭露的内容还丑恶,便摘了这贪官的乌纱帽。众百姓见孟浩然用几副对联巧揭了贪官的真面目,一举搬掉了压在头上的贪官污吏,都打心眼里钦佩,七嘴八舌地编了副对联传颂道:
钱买功名,贪婪狗官,一朝倒台。诗传天下,正直文人,万世流芳。
扶危济困,智放堰水帮村民
孟浩然晚年求官无门,只好回到家乡,恰逢好友张九龄担任襄阳刺史,便邀请孟浩然做了幕僚。孟浩然虽然身为幕僚,但是却自由惯了,因此常常外出凭吊怀古。他古道热肠,外出的时候遇上不平事就要管上一管,遇见他人有困难就要帮上一帮!
有一次孟浩然只身去凭吊关羽水淹七军的发源地黑龙堰,听到四乡八村里锣鼓喧天,村民们抬着彩布扎的龙王,鸣鞭放炮,正在求雨。只见晴空万里,烈日当空,连一丝下雨的影子也没有。他替村民们焦急,信步来到黑龙堰察看,见到一堰清水,不禁埋怨村民,为啥不放这堰里的水去救那快要干枯的禾苗呢?
他老远来到这里,满身都是汗污,脱衣准备下堰洗澡。
“谁个大胆,敢到黑龙堰来看水?”远处有一公鸭嗓子嚷道,孟浩然一惊,此时方知这堰水原来是有主的,刚才错怪了村民,便昂起头责问道:“水是天雨,为啥不能望望?”
那人看孟浩然一副斯文样,知道不是等闲之辈,便道:“客官呐,这黑龙堰是我们张财主家的摇钱树,我也指望它喝酒哩!眼下方圆几百里旱得连大嘴蛤蟆也喘气,这堰水珍贵着哩!怕有歹徒偷放堰水断了财路,我昼夜都在此看护!”
孟浩然一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心中愤愤不平。他正要发作,转而一想,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尽管自己在刺史衙门当幕僚,却没有处置作恶之辈的权力啊!经过思谋,他想,何不用计放了那堰水去救禾苗,谅张财主也不敢伤我半根毫毛。于是,他转身来到求雨的人群中,把他的想法对几个德高望重的求雨老农们说了个仔细。
老农们一听,说:“既然孟先生这样好心,天又不下雨,只好铤而走险啦!”大家经过合计,同意了孟浩然的计策。
傍晚,孟浩然领着书童挑着食盒和酒,逐直朝黑龙堰走去。他来到堰旁,和书童席地而坐,打开食盒,摆出菜肴,斟饮起来。那个看堰的家丁闻着酒香,便流着口水凑过来,无话找话地问道:“原来是早上见面的先生啊!请问尊姓大名?”
“呵!一回生,两回熟,请坐,我姓孟名浩然,今日特来凭吊关羽水淹七军的发源地黑龙堰。见到这清水盈堰,等到晚上倒映星月,可能景致更美,特至野外饮酒待时。来,坐下来饮一杯,有道是独酒难饮啊!”
那个家丁本来就是牙齿朝外生的家伙,听孟浩然这么一邀请,就毫不客气地坐下来,大吃大喝着。孟浩然边看风景边劝那家丁喝酒,一直把那家丁灌得烂醉如泥。趁着月未东升,同书童一起撬开闸门,哗哗的堰水直往农夫们的田里灌。
看着哗哗的流水滋润着久旱的禾苗,孟浩然心里乐滋滋的。他怕张财主报复农夫们,就随即铺纸提笔写道:
农夫苦求雨,天公不作美。风流盖夫子,开闸放堰水。寄音张财主,勿去难村民。若要赔银两,汝等在衙门!
孟浩然将此诗写好挂在那家丁身上,扬长而去。日上三竿,家丁酒醒后一看,满堰水被放掉了一大半,赶忙去禀告张财主。
张财主听了大怒,领了家丁便要去抓开闸放水的人。他突然一眼瞥见家丁身上挂着的那张纸,连忙念了念,问:“这孟夫子是谁?”
帐房答道:“孟夫子就是大名鼎鼎的诗人孟浩然,他虽没做官为宦,可名气大得很,连当朝皇上也私下会见过他哩!如今他的挚友来襄阳当刺史,他作了幕僚,怕是现在已回刺史衙门了-。”
张财主一听,像泄了气的皮球。他气不打一处出,边扇那守堰家丁的耳刮子边骂道:“就是你这混蛋贪杯误的事!还不快去堵闸!”
“是!”
可是,待家丁关上水闸时,满堰的清水已快见底了,农家的禾苗却因此得救了!
结语:
孟浩然从幼年开始便是一身正气,小小年纪就生得一副侠义心肠。长大之后,他嫉恶如仇,不畏强权,遇上恶人便要用自己的方式惩戒一番。到了老年,他依旧初心不改,古道热肠,爱管不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