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看到朝廷要捕捉晁盖几位的文书,正思讨着他几个可是犯了诛九族的大罪,他们虽说是被逼无奈,但是于法度上却是饶不得……
正自觉得纳闷,却听背后有人叫他:“宋押司!”宋江回头看时,却是王媒婆带着一个一个婆子。
“宋押司,我知道你素来爱做好事,这个阎婆是外地人氏,一家三口来投奔亲戚,无奈却没有找到。他们家本来靠着女儿婆惜卖唱为生,怎知郓城县的人不喜听曲儿,所以一家人过得十分辛苦。这不阎公得病去了,家里什么都没有,连个棺材都没有着落,求押司你帮帮忙,给他把后事办了吧!”
宋江素来乐善好施,所以就给了阎婆银子,又叫她去某某棺材铺拿了棺材。阎婆把老公的后事安排完,还剩下几两银子。她寻思着这宋押司倒是个大方的,要是能想法子,在他那儿多弄点儿银子,那自己和女儿不就好过多了吗?
却说这阎婆之后去找宋江,表达感谢之意。看到宋江似乎没有娘子,她回头问过王婆,确定宋江是单身一人,于是就央求王婆做媒,把自己的女儿阎婆惜给宋江当个外室。古代这外室,就是侍妾的意思。
王婆找到宋江,将这好事儿说与他听。初时宋江不肯,奈何王婆那一张巧嘴,宋江终是同意了这事儿。于是在一条巷子里讨了栋楼房,又置办各种家具,生活用品等,并将阎婆惜母女安排在那里。
宋江素来大方,阎婆惜才跟着他半个月,就打扮得花枝招展,满身绫罗绸缎,满头珠翠钗环。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正值二八妙龄的阎婆惜,一下子变得娉娉婷婷,阿娜多姿。连那阎婆,都添了不少衣服首饰,二人过得那叫丰衣足食。
最初那段时间,宋江每天都和阎婆惜一处安寝。那阎婆惜初时对宋江态度还好,每夜依偎陪话,甚是殷勤。可宋江本身个喜欢舞枪使棒之人,对女色倒不怎么在意。慢慢的,来得就没有那么勤了。
那阎婆惜正值妙龄之际,正是思春难耐寂寞的时候。对宋江的冷落很是不满意。宋江可不知道阎婆惜的想法,他还把同僚张文远带到阎婆惜那里喝酒。那张文远,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又惯常在风月场所厮混,讨好女人的那些伎俩,可是学得溜熟,在外人称“小张三”。
阎婆一见到张三,就十分上心,眉目间频传情愫,宋江起身去净手的时候,她便将些轻薄的言语来挑逗张三。那张三可是情场高手,哪儿不明白那婆娘的意思。
张三自从那次喝酒以后,专挑宋江不在的时候,假意去阎婆惜那里找宋江。那婆娘趁此留张三喝茶,一来二去,两人成了好事儿,夜去明来,两人如胶似膝。街坊四邻都开始议论了。
那阎婆惜自从有了张三,就十二分的看宋江不顺眼。宋江每次去了,她就没有好脸色,还对他冷言冷语。而宋江也听到些风言风语,只是不能确定。他只是觉得,那女人又不是父母给婚配的,如果她无心恋着我,我少去她那里便是。
日子就这么一日复一日的过着。有一天宋江下班后去茶馆喝茶,遇上一个大汉,这大汉送了一封信,还有一百两金子给他。你道这个大汉是谁,原来是梁山泊“赤发鬼”刘唐,刘唐奉晁盖吴用之命,特地带一百两金子,感谢“宋押司”当初救了他们一伙七个人。
宋江怕刘唐给官府的人看见,千叮呤万嘱咐刘唐一定小心。他收了书信,至于那一百两金子,他心想晁盖哥哥要成其大事儿,眼目前正是用钱之际,于只留下一根,拿书信包了,放在招文袋里。其余的着刘唐全部带回去,并骗刘唐说,他日后再去取就是。
话说这阎婆,知道自己的女儿跟张三的勾当,她是恨铁不成钢。在宋江身上好处都没有捞够,那小蹄子就使坏。她害怕宋江听到那些风言风语,就想着,得设法撮合二人成其好事儿,这样子二人的关系才更牢靠些。
宋江刚刚送走刘唐,正寻思晁盖等造反的大事儿。忽听背后有人叫:“宋押司,好久不见你来家了,我女儿婆惜可是想你得紧呢!”宋江连忙推脱有公事要忙,那阎婆那里肯听,一路揪着宋江的衣袖,把宋江拉到家里。
刚到楼下,阎婆就直着嗓子喊:“我儿婆惜,看看你心爱三郎来了!还不下来迎接”
那阎婆惜正懒懒的躺在床上,听阎婆喊叫,以为是张三来了。高高兴兴的起床,一路蹦跳着下楼来,同时还不忘用手理着鬓发。还不及到得楼下,就看见是宋江,复又转身上楼,嘴里还说:“他要来,自己不知道上楼么,非得我去迎接他!”
宋江想走又走不掉,阎婆左右劝着二人喝酒,然后又劝着二人早早睡觉。有个叫唐牛儿的来找宋江,宋江想趁此溜之大吉,却不想阎婆伸出大手掌,把唐牛儿给叉了出去。至此,宋江不得不留下。
阎婆惜心里怪宋江打扰了自己和张三欢会,当天晚上,打定主意不理会他,于是,也不脱衣服,就这么面朝里边躺下。宋江只得解了头巾,将装有一把压衣刀,外加晁盖那封书信包着那根金子的招文袋挂在床头,脱了衣服然后去那婆娘脚边躺下。
且说二人各怀心事,都没有睡着。宋江躺至五更,起来穿了衣服,戴了头巾。心里堵着一口气:“你这婆娘好生无礼!”阎婆惜回怼他:“你不要脸。”宋江郁闷的下得楼来。阎婆见他走,口里挽留自不在话下。
却说这宋江一路行至县衙门口,看到往常给他瞧病吃药的王公摆早市。王公招呼宋江,并问他如何才五更就出来了。宋江推说是喝了酒,然后没有睡踏实。王公随即给他一碗二陈汤。宋江喝完二陈汤,心想这王公每每给他汤药这些都没有收钱,自己往常曾许他一棺材,那晁盖给的金子,可不就能给他买棺材吗?
宋江一头想着,一头反手至后腰部区找招文袋,可是却摸了个空。这时候才想起,早上出门时忘记将招文袋系在腰上,还在那婆娘的床头挂着。再回想招文袋里面的东西,那几两金子倒不值啥,可是那包着金子的书信,却是要紧。又想起那阎婆惜素来喜欢读唱本什么的,颇识几个字儿。宋江急急忙忙告别王公,回头往阎婆惜家来。
却说那婆娘见宋江气呼呼的走了,也跟着起来,脱了衣裳,准备正经睡一觉。不经意的竟看见那黑三郎的招文袋挂在床头。她取下招文袋,掂量着里面的重量,猜想着里面会是个什么东西。她将袋子拿起,捉住袋子底部只一倒,袋里面的压衣刀,另外一张纸裹住一根金子滚了出来。那婆娘把金子拿在手里,又打开那张纸,就着灯光,细看纸上所写内容。
原来是黑三跟梁山泊贼人勾结的书信。阎婆惜心头暗地高兴,本来想跟张三做个长久夫妻,奈何没有法子摆脱这黑三。今儿拿着这么大一个把柄,不怕你黑三不依了我。于是,她将东西重新放入口袋,然后将东西放在胸前,再去床上躺下。
宋江风风火火的回来,急急的上楼找那婆娘,阎婆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搭理。宋江给阎婆惜陪着笑脸,问她可曾看见他的招文袋。那婆娘初说不曾见得,宋江看她已经脱了衣衫躺下,料得她是起来看见,所以拿了。
“好姐姐,昨儿都是我的错,你把东西给我,我给你陪不是。”宋江低声求她
“我拿了又怎么着,你敢去官府告我不曾。”阎婆惜挑眉挑衅。
宋江百般央求,那婆娘就是不给。宋江问她究竟要怎么样才肯还他。那婆娘说:
“只需依我三件事,少一件我们就郓城县衙见。”
“别说是三件,三十件都依你,你只管说来”
“第一件,把那典我的文书还给我,需重新再立文书,容我另嫁张三。第二件,你给我添置的这些衣服首饰,房子家具,都给我,你不得拿回。第三件:你那书信里提到100两金子,你得如数全部给我。”
“这第一第二两件事都可以依你,只是那100两金子,我已经交给来人带回,如今你宽限我几天,我后面卖了家什,给你凑上这100两金子可行?”
“他送与你金子,你岂有拒绝送回之理?你不要觉得我好欺骗,今天不把那金子给我,我就把你和那贼人的书信交给官府。”
宋江见她大声嚷嚷,恐隔墙有人听见这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就去扯她的被子,扯开被子一看,东西就在她的胸前。于是就要去抢夺,拉扯间,招文袋里的压衣刀漏了出来。那婆娘死死的捂住招文袋,就是不给书信,还说你敢杀了我不曾。宋江原来不曾有这个念头,听她这么一说,捡起压一刀,往她脖子上只一勒,那鲜血就溅出老远。就这样,作死的阎婆惜就给宋江杀死了。
宋江拿了招文袋,取出里面的书信,就着油灯,将书信烧掉。然后下得楼来,遇到正打算上楼看动静的阎婆,告诉他,我把你的女儿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