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时刻,谋士陈平向刘邦献上一条妙计:“大王诚能出捐数万斤金,行反间,间其君臣,以疑其心,项王为人意忌信谗,必内相诛。汉因举兵而攻之,破楚必矣”,让刘邦拿出一笔重金,用以行贿项羽部下将士,离间其君臣关系。刘邦毫不犹豫,“乃出黄金四万斤,与陈平,恣所为,不问其出入”,一下子就拿出4万斤黄金交给陈平作为活动经费。
西汉皇帝有样学样,大都继承了刘邦这个“挥金如土”的习惯。汉文帝登基时,一次赏给有拥立之功的太尉周勃黄金5千斤,“丞相陈平、将军婴邑各三千户,金二千斤。朱虚侯章、襄平侯通邑各二千户,金千斤。封典客揭为阳信侯,赐金千斤”。
汉武帝时代,曾经对出征匈奴有功的大将卫青一次赏赐黄金千斤。汉宣帝为了笼络权臣霍光,前前后后一共赏赐霍光黄金7千斤。汉昭帝赐给广陵王刘胥黄金前后五千斤。皇帝拿着成千上万斤黄金赏赐功臣,在西汉是稀松平常之事。
西汉时代的皇帝为什么这么大方?西汉的黄金为什么这么多?其实这也不奇怪。西汉建立之前,秦始皇统一六国,六国的国库之中储备的海量黄金,几乎都被掠夺到秦朝国库中。而秦朝仅仅建立十余年就土崩瓦解,被西汉取代,这笔丰厚的黄金库存,几乎都落到西汉皇帝手里。
与此同时,秦末汉初,随着冶铁技术和采矿技术都取得巨大进步,黄金的开采规模和产量迅速得到扩大,各地黄金源源不断流入西汉府库,使得西汉成为一个多金的朝代,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离奇的是,西汉覆灭之后,皇帝拿成千上万斤黄金赏赐大臣的事,几乎不复可见。东汉王朝建立后,赏赐大臣以铜钱和布匹、丝织品为主,偶尔用黄金赏赐,数量也极为有限,如汉桓帝“赐河间、勃海二王黄金各百斤,彭城诸国王各五十斤”,与西汉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随着朝代变迁,皇帝拿黄金赏赐大臣的数量也越来越少。唐朝被视为中国古代最为强盛的时期之一,唐太宗李世民破例赏赐大臣魏征,一次也才十斤。而且即使才十斤,在唐朝已经算非常之多了。往后的各个朝代,皇帝直接用黄金赏赐大臣的现象和数量都越来越少。
为什么西汉之后的皇帝都那么“小气”?并不是他们小气,而是他们手中掌控的黄金数量,已经远远不能和西汉皇帝相比。西汉崇尚厚葬,帝王将相死后都会在墓中陪葬大量黄金,如海昏侯墓一次出土黄金超过200斤。大量黄金被埋入黄土退出流通,成为黄金稀缺的重要原因。黄金存量减少,皇帝们自然想大方也大方不起来。
西汉覆灭和东汉建立时,绿林军赤眉军起义、东汉开国战争,使得天下大乱,长安沦为战场,国库中储备的海量黄金也流失一空,流散入民间,普通百姓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黄金,往往作为传家宝世代珍藏,更是加剧了黄金的短缺。
最为主要的原因是,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多和经济体量的倍增,而金矿开采技术却数千年如一日停留在低水平阶段,产量严重不足,价值日益高昂,种种原因都使得历代皇帝手中可控的黄金数量越来越少,动辄成千上万赏赐大臣的现象也就难得一见了。想知道刘邦是如何“挥金如土”?请阅读《汉书》。
参考资料:《史记》《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