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先不说《史记》怎么记载,在葬礼规格上,霍去病也是“薨”的规格,也就是“诸侯”的标准。
在历史上,汉代的史书有两部,一部叫《汉书》,一部叫《史记》。可《史记》严格来讲,又不仅是汉代的史书,只能说是汉代著书,而作者司马迁和霍去病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关于霍去病的记载,司马迁理论上是最有发言权的,可就是司马迁的记载中,霍去病的死,成为了“卒”。
关于霍去病的死,汉武帝很是悲痛,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政治利益,霍去病都是大汉朝很重要的人物,自幼被汉武帝带到身边抚养,等于是半个儿子,但他却英年早逝。
所以汉武帝对于这位大功臣的葬礼,决定搬来“祁连山”。
倒不是真的搬动祁连山脉,而是在汉武帝茂陵旁边建立一个神似祁连山的“山头”,以此来表彰霍去病征服祁连的伟大功绩。
除此之外,汉武帝在霍去病的葬礼中,让军士从茂陵排到长安城,从茂陵到长安城,也就是现在的西安城,整整六十一公里,为了这场葬礼,全国军士可以说是真的上了心来告别这位将军了,不谓不大。
所以在声势上,霍去病的葬礼最庞大的,这里面有汉武帝的惜痛和追念,更有无数北征的军士对这位大将军的敬仰,这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不是什么出于礼法才这样做。
而在霍去病的葬礼中,真正属于“礼法”部分的,乃是“属国玄甲”。
这里说的“属国”,正是霍去病在河西之战打下来河西走廊后,被汉武帝所设置的“五属国”,不过属国在两汉的更迭中,多次变换意义,霍去病时代的“属国”,就是五属国。
因为刘邦说过,非刘家人不能封王,可是河西走廊却是霍去病啃下来的,汉武帝恩威并施,压服匈奴,虽然霍去病当不了诸侯王,但是却可以拥有这个“属国”不成文意义上的“王位”。
而“属国玄甲”,就是在诸侯王死的时候,军士穿上这种玄甲,送诸侯王最后一程,所以在规格上,霍去病已经属于是“薨”,也就是诸侯的级别了。
可刘邦的白马之盟注定了汉朝不可能有“合法”的诸侯王,既然没有合法的诸侯王,那么葬礼是不能用“薨”的,而到底是用“薨”,还是用“卒”,这是周代的礼法决定的。
霍去病
法是法,不是没有空子可以钻,对于霍去病,这个定理怎么都要违背一下。
而司马迁的《史记》,他说霍去病是“卒”,而且对于这位大将军的死,司马迁只是寥寥一句带过,在史记的总体篇幅和文风来看,司马迁这样做是有点奇怪的,仿佛对霍去病有情绪似的。
实际上司马迁对于霍去病和卫青这对舅甥,一直持有的态度都是有些偏颇的,但具体的情绪为何,是因为汉武帝青睐这对舅甥,从而让司马迁感到反感,还是因为嫉妒霍去病的年少有为,这背后的原因不好说。
《史记》说是“卒”,但后来的班固,他所著写的《汉书》,里面所说的,就是霍去病去世称“薨”。
而且班固本人也认为司马迁的《史记》,乃是“编于百王之末,册于秦、项之列”,意思大致就是说《史记》是有些功利性在里面的,对于过去的叙述有些添加,并非是客观的,再把班固的话说透点,那就是司马迁的态度,不能全信。
所以汉武帝不至于连霍去病死了,都不给霍去病一个体面的葬礼,霍去病的葬礼,也对得起他封狼居胥、阻击漠北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