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国泰到底出身勋贵,又是封疆大吏,自恃身份贵重;再加上其久历官场,反侦经验丰富;抱着“沉默到底”的原则,坚决抵抗朝廷钦差。
作为“钦差正使”,和珅自然希望尽快查清国泰贪腐情状;再加上这个差事本就是和珅主动申请,万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几乎等于直接打了自己的脸;更何况,本就靠着查处贪官迅速起家的和珅,此时正值仕途上升阶段,急需国泰这个“大老虎”继续染红自己的顶子。
所以,和珅必须想办法撬开国泰的嘴!
只是,此时的和珅还有一个极大的担忧,那就是他曾经书信泄密、暗助国泰,助其逃过了钱峰的调查!
正如和亲王弘昼的担忧:
和珅在十督抚的这个案子里插手太深,真要是查出贪员,没准会把他给咬出来!
于是,和珅做出了两手准备——让刘全将之前那封告密书信,偷偷换掉,万一出现意外,也好有个遮挡;赶紧想办法让国泰认罪伏法,只要国泰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刘全成功将书信换掉以后,和珅开始了“哄骗”国泰认罪的过程:
第一步:命刘全送酒,让国泰主动求见自己
狱中,刘全拎着一坛酒来到了国泰的牢房,给出了说明:
国中丞,和大人让我给您送来一坛酒,他说您最喜欢这山西杏花村的汾酒,特意捎来的!
刘全离开后,国泰沉思了一会,大声喊道:
来人,我有话说,我要见和大人!
刘全只是送来一探杏花村的汾酒,国泰怎么就能心领神会,要求见一见和珅呢?
谈到杏花村的汾酒,就能想到一句耳熟能详的诗句——“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酒家”,也就是“救家”;哪里有“救家”?谁送来杏花村,谁自然就是“救家”。
也就是说,和珅命人送来这坛杏花村,就是想告诉国泰:我能救你!
只是,和珅为何不主动前往狱中解救国泰,非要绕这么大一圈呢?
首先,越是这样故弄玄虚,越能让国泰相信和珅搭救自己的诚心,越能实现自己的真正目的;再者,有钱峰这样一个拧筋在,和珅想偷偷进入狱中恐也不易;更重要的是,他需要钱峰在场配合,才能让国泰相信自己的劝说,主动交代罪行!
第二步:扯上钱峰,让国泰主动向自己靠拢
得知国泰要见和珅,钱峰自然会出现阻拦:
和大人,你见不见他,我管不着!不过,你要是对他有半点瞻循顾盼情状,钱某一定参你个回护贪官之罪!
有了钱峰的这句不信任,和珅就能顺理成章地给出“妥协”办法——你要不信任我,咱俩就一块去!
好了,钱峰顺利被带进了两人的会面之中,而这位疾恶如仇的爷定会在见面过程中扮演“白脸”角色,那么和珅只需要扮演“红脸”就能迅速抓住国泰的心,让国泰乖乖听话!
见到钱峰在场,国泰明显一愣,但既然和珅已经给了明确的“搭救”信号,国泰也不再担心,直接喊起了冤:
和珅兄,我有冤!
就这一句话,钱峰果然直接跳起,刚要反驳,和珅的“红脸”表演就来了:
钱大人,少安毋躁,听他说说总也无大关碍!
对比之下,和珅的形象立马树立起来了,在国泰看来,和珅自然更值得信任了!
好了,有了发言机会,国泰开始陈述自己的“冤屈”:
山东确有剪辫党,国某通令各州县合力追缴,原是为朝廷效命,只不过州官县吏求功心切呀!滥捕百姓,课以罚金,致使民怨发生,国某正要详察下情有所补救嘛,二位钦差大人不期而至,对国某是抄家拿问,这样一来我岂不是连个反躬自省的机会都没了!
一句话,上面的经是好的,只不过被下面念错了而已!巡抚衙门的政策未被认真贯彻落实,身为一省首揆的国泰刚要出手纠风改错,朝廷的钦差就直接抄家拿问了,弄得国泰连点挽回错误的机会就没了。
这段话,国泰强调了几个关键点:
1、山东确实有剪辫党,衙门下令追缴并不为过;
2、追缴过程中存在过激行为,但和我巡抚衙门无关,更和我这个山东巡抚无关;
3、你们这些朝廷钦差不讲究,也不容个知错就改的空,上来就是抄家拿问,我表示抗议;
总之,国泰大人被冤枉了,就差六月飞雪了!
国泰如此狡辩,钱峰自然又忍不住了:
国泰兄!国泰兄不要言辞狡辩,也不必心存侥幸!我实话告诉你,你的作为,纲纪难容,你就是再能言善辩也难逃干系!
我们来看国泰的回应:
钱大人,你如此必欲置下官于死地,未免不够敦厚吧!
好了,和珅的目的达到了,钱峰的“白脸”角色彻底坐实了,国泰已经将其视为绝对的对立面,只能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和珅身上了。
行了,所有的铺垫已经完成,该“红脸”出场了。被国泰寄予厚望的和珅,能够给出“搭救”建议了:
国泰兄,听我一言,眼下还未到给你拟罪的时候,我皇英明睿智,对内外臣工最看重忠诚二字,向来犯小过而百般抵赖者必处以重型,犯大过而能诚心服罪者往往从轻发落。况且国泰兄为封疆大吏,自然要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会同办案钦差一道合议。国泰兄若能赤诚悔过,一切无所隐瞒,我等在皇上面前自然也好奏对一些,不知国泰兄以为如何呀?
和珅的这段话更为讲究,着重强调了两个关键点:
1、乾隆皇帝一贯坚持“犯大过而能诚心服罪者从轻发落”的基本原则,只要你能认罪,很可能会被圣上原谅!
2、像你这个级别的人物,需要“三司会审”才行,如果我们不提前弄清楚你的罪行,我们就是想替你辩解也找不到理由啊!
总之,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晚交代不如早交代,早交代不如都交代!痛快认罪,我也好赶紧把你送到菜市口去!
有了钱峰的反衬,再有和珅的“肺腑之言”,国泰会有何种态度,可想而知!
我听和大人的!
国泰认罪的消息传至京城,乾隆皇帝龙心大悦,别的先不说,和珅这趟公差的巨大功劳自然需要奖赏。很快,乾隆皇帝以和珅“颇具才干、勇于任事”而且“主管户部也颇有起色”为由,直接将和珅升为军机大臣!
得知和珅荣升军机大臣以后,国泰更高兴了,有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好友,我无罪出狱甚至官复原职都是指日可待啊!
可在“三司会审”以后,和珅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若论私交,和某与国泰的确不薄,何尝不想留他一条生路啊;不过若论国法,和某倒是赞同钱大人所议,斩立决!
为求自保,为解君忧,为求仕途晋升,更为了表明“严惩贪腐”的决心,和珅的这出戏唱绝了!
(本剧仅对电视剧《乾隆王朝》的剧情解析,并不牵扯真实历史,烦请看官辨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