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3）：胡说——认证倗伯霸伯墓，无稽之谈作证据

2019年央视《探索·发现》推出了4集“考古晋国——崛起之谜”。首先要感谢考古工作者，在保护国家文物，探索晋国历史方面的辛勤付出。这次公开讲解倗伯墓与霸伯墓，不再以同姓通婚否定他们属于晋国，也不再说西周中期偏晚存在毕国了，而是直接把倗霸两国提早到西周早期。他们为了维护倗伯霸伯墓的“研究成果”，竟然在央视罔顾史实，信口雌黄，列举的“证据”（见下面粗体字）大多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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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毕姬是毕公高的女儿，是西周中期人物。先不说毕姬是毕公高的女儿完全无据，毕公高是周武王异母弟，活到成康之际，已经很长寿了。无论是毕公高本人，还是其女儿，也只能算西周早期人物，哪能说是西周中期？

2. 燕侯旨是燕国第三位国君，其小姑嫁给翼城M1墓主。从早期研究文章看，根本没有证据提到燕侯旨是召公的儿子或孙子，燕侯旨与召公奭的关系只是个别人的猜想。

3. 翼城M2002墓铭文中的丼叔，是姜太公的儿子。西安张家坡井氏墓地表明，多代人均可称丼叔，他们与霸伯铭文中的丼叔都是井字中间加点的丼，有人认为这是姬姓井叔，与姜太公儿子无关。

4. 三门峡虢国墓是西周早期的虢公。其它考古文献却说是西周晚期或春秋早期，三门峡虢国墓、随州曾侯墓、淅川春秋楚墓也存在无墓道，也有东西向的。西周少陵原墓地是东南西北向并存的。专家们哪来的底气，仅根据横北与大河口的头向、有无墓道，就可以肯定他们是戎狄、怀姓九宗？

5. 倗伯墓、霸伯墓分别是怀姓九宗的两宗，倗与霸均属于怀姓九宗，可能还有其他几宗（在晋国境内），名义上归晋国领导，却是独立建国。后面干脆否定他们归晋国管辖。他这算是推翻了《史记》迁怀姓九宗给唐叔虞的记载？并且倗霸两国的地位与财力高于晋国？（如青铜鼎数、婚姻关系、与周王室来往）

6. 就算某专家所说的1、2、5条都成立，绛县横北与翼城大河口都是怀姓九宗的封国，属于晋灭十七国之列。从西周早期延续到春秋早期，倗国与霸国的大墓数目，也难以对应这长的时间段。史书说翼、绛都是晋国都城，那春秋早期晋国大小宗的墓地呢？根据少年周天子嫁姐姐，应该容易找到是哪位周王。如果早到周成王时期，则怀姓九宗有两人分别是召公妹夫、唐叔虞姐夫了，我倒不排斥这个可能，只是找不到考古事实来支撑。

7. 既然说西周时期礼制森严，那霸国墓鼎数远超周王，怎么解释？倗伯墓、霸伯墓没有墓道，表示年代早。即使三门峡虢公地位那么高（周朝卿士，相当于宰相），也没有墓道。事实上，西周晋侯墓都有墓道，横北毕姬夫妇也有墓道，三门峡虢国墓比较晚。这不是自相矛盾、逻辑混乱么？

8. 没有墓道表明年代早，墓道底端至墓室的垂直距离大则年代早。曲沃晋侯墓、毕姬墓都有墓道，倗伯霸伯墓没有墓道，陕西澄城县刘家洼芮国墓与毕姬夫妇墓极相似，大墓中的壁龛、漆俑，以及山形簋、铜鬲、甬钟等青铜器，与翼城霸伯墓高度相似。能肯定曲沃晋侯墓在西周，澄城芮国墓在春秋早期，为什么倗霸墓一定属于西周早期？这不又混乱了么？

9. 在没有晋国考古物证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突然扯到隗姓，并说横北与大河口墓主均是怀姓九宗是隗姓是戎狄。这种跳跃式逻辑，算是哪门子论证？史书只说怀姓九宗为唐叔虞的授民，在晋国担任五正（最多算作大夫级别），怎么成了晋国所灭的十七国之一？

10. 新绛县北面的冯古庄墓地也是怀姓九宗。新绛县邻近侯马市，晋国春秋中晚期都城在新田，即今天的侯马市。在没有测年、实物铭文没得到史籍印证的情况下，说晋国核心区域存在多处怀姓九宗墓群，并且规格超过晋侯，有没有想过合理性？晋国东周墓地呢？

至此可知，山西考古专家论证倗霸墓的“证据”大多是胡说！或者他们有什么难言之隐？

山西翼城大河口西周墓地1017、2002号墓的考古发掘报告，印证我原来的推测：翼城大墓属于晋国曲沃代翼时期的大宗。史书记载，有四位翼侯被杀，仅公布的两墓就出现了重要印证：（1）M2002墓主肋骨有外伤，与四位翼侯被杀相符；（2）M10017墓铭文中出现了“霸伯尚”，这应是霸伯谷的误释，尚与谷的金文相近（尚字上方多一点），释作谷（郤）就是晋鄂侯了。下图右起第二列第六字即是谷，不应释作尚。为霸伯助丧的两位倗伯名字不同，倗字也有区别。笔者认为，他们分别对应史书中的庄伯、晋武公（即倗伯称），他们同时给死去的大宗翼侯助丧，在时间上唯一对应鄂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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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篇文章中说过，倗伯墓与霸伯墓分别对应晋国曲沃代翼时期的小宗与大宗。如果公布全部大墓资料，还可以分析出更多人物，是在哪位翼侯时分国的。我曾猜想毕姬是周王姊与庄伯所生的女儿，看过“《探索发现》 2019考古晋国”以后，已经可以基本肯定了（有周王室成员送的器物，未公布？）。两位倗伯给霸伯助丧，倗伯、霸伯均给曲村墓送礼器，而没有出现晋侯字样，也说明这三地同属晋侯家族，不然解释不了这高地位这样邻近两处墓地的存在。倗霸墓葬品丰富，只能说明比曲沃晋侯墓年代要晚。

翼城县大河口大墓中的兵器

部分翼侯墓中的陪葬品，已表达了毁兵息武的意思，与三门峡虢国墓也相似。有太多证据表明，倗霸墓的葬俗与春秋早期多国诸侯墓相近。

对于三门峡虢国墓地的年代，同是考古专家的王正龙说的没错：它是春秋早期的界标。该地铭文显示是“南仲”，与曲沃代翼时期周王命虢仲伐曲沃相符，晋献公“假虞灭虢”正在此地。西周早期的虢国在宝鸡，根本不在三门峡。多地诸侯墓显示，春秋早期没有墓道很正常，四斜洞葬式也不罕见。宝鸡秦公一号大墓、随州叶家山曾侯墓、河南新郑战国墓都有四斜洞。大墓鼎数超标，目前可以认定的都在春秋战国时期。对晋国这两处大墓问题，我给出的证据远比有关专家详实，人物关系、年代与铭文也相符，与所有已知信息都吻合。但愿他们能够正对事实，以后慢慢消化，并更正错误。

在学术问题上，古文字泰斗复旦大学裘錫圭老先生表现出了大家风度，能对霸伯墓中一小段铭文释读错误，公开发文申明“拙文可謂毫無是處，自應作廢，以後編文集也不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