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的天下仍然是曹氏的,司马懿心里明白:曹氏后人,早晚有一天,会有人站出来复仇。现在摆在司马懿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取代曹魏,自己坐天下。
而此时的司马懿其实也已具备取代曹魏的实力,一方面曹氏子嗣凋零,后继无人,而司马懿有九个儿子,个个精壮成才、生龙活虎,司马师成为卫将军,是军界新贵,司马昭成为安西将军,屯兵关中,是手握重兵的方镇。
天下早晚是司马家的,司马氏父子常常私下相互鼓励。
可是还没等到天下是司马家的时候,出现了一件令司马家族惶恐不安的事情。司马懿外出访友期间,意外得到一块玄石,上面刻着四字:牛继马后。
司马懿看后,大惊失色,心想:当年武皇帝曹操梦三马食槽,后果然应验,司马家权倾朝野,取代曹魏易如反掌,如今我偶得此异石,莫非不久后,天下牛氏之人将取代司马家族吗?若果真这样,我司马氏危矣。
一想到这里,司马懿直冒冷汗,从旁陪同的司马师两眼放光,对父亲说道:“牛金还活着。”
牛金在三国演义中似乎名不见经传,从未听说过此人。牛金其实来头不小,他是当年大将曹仁的老部下,随曹仁大战过周瑜,后来又跟随司马懿战马岱,征战辽东,算是曹魏集团中名望很高的宿将。
司马懿对他这个老部下非常了解,知道牛金是一个能征善战的猛将,而且对曹魏是忠心耿耿,日后成为司马家族篡权夺位的障碍是十分有可能的。
司马师刚提完牛金这个人,司马昭接过话茬继续说道:“这不正验证了玄石上面刻的那四个字吗?”司马懿见两个儿子神情如此慌张,毅然决然地脱口而出:“那就让他死。”
老谋深算的司马懿就打定主意邀请牛金来家里喝酒,席间,司马懿大手一挥,退去所有的侍从,并对牛金说:“今日你我老友相聚,无需他人陪侍。”
出发前,有人提醒牛金,这极有可能是鸿门宴,要当心司马懿下毒手。
牛金也知道,司马懿现在如日中天,又有鹰视狼顾之相,早有吞并天下之心,所以当司马懿正要给他斟酒的时候,他就暗想:这只老狐狸不惜放下面子,亲自给我斟酒,必定酒里有毒,我若先饮,必定中他之计。
想到这里,牛金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酒杯,推辞说:“末将岂敢有劳大司马敬酒,大司马请便,我自斟即可。”
司马懿微微一笑,说道:“我在将军眼里,地位如此之高,铭感五内,那我先干为敬。”放下酒杯后,司马懿又继续说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武皇帝这首诗歌,道出你我心声,如今你我已是垂暮之人,来日都不多了。”
牛金一听到武皇帝曹操,顿时感慨不已,潸然泪下,居然忘却了眼前的危险,一饮而尽,并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大司马无须伤感。”
司马懿忽然放下酒杯,连连摇头说道:“牛将军,刚才这杯酒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杯酒了。”话音刚落不久,牛金吐血而亡。
原来司马懿准备了一种带机关的酒壶,壶嘴只有一个,但里面能装两种酒,一种有毒,一种无毒。司马懿先是给自己斟上无毒的酒,然后偷转机关,给牛金斟上一杯有毒的酒。
一杯酒除掉一个未来劲敌,让“牛继马后”这四字预言从此烟消云散。
司马懿就是司马懿,果然心狠手辣,但是他夺位之路上依然布满荆棘,等待他司马家族的又是一场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