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和匈奴是赵国的近邻,它们经常侵袭赵国。对此耿耿于怀的赵武灵王和赵相肥义商议后,准备实行胡服骑射的改革。
赵武灵王计划以原阳为试点,把它更改为骑兵基地。
赵臣牛赞进言规劝说:“国家有旧的簿籍,军队有固定的兵法。变更簿籍就会混乱,违背兵法就会削弱。现在大王把原阳更改为骑兵基地,就是变更簿籍、违背兵法。
熟悉军队就能轻视敌人,用惯了以前的兵器就不会有困难。现在兵士用惯了以前的兵器而大王要变更,这是损害百姓、削弱国家。
所以利益没有百倍就不改变旧俗,功效没有十倍就不更换器物。现在大王把原来的步兵编制改为胡人的骑射,我担心这样的攻击作战所获得的利益比不上所丢失的!”
牛赞不理解赵王的动机,以为把步兵改成骑兵有害而无益。
赵王还算得上开明,他打算说服牛赞。
赵王说:“古代和现在的利益有差异,远处和近处使用的器物不一样,阴阳有不同的道路,四时有不同的标准。所以贤能的人利用时机而不被时机限制,操纵兵器而不被兵器限制。您知道官府的簿籍,但是不知道器械的重要;知道运用兵器甲胄,不知道根据条件而变化。兵器不适合使用,哪种兵器不可以更换?教化不适应事物,哪种习俗不可以改变?”
赵王告诉牛赞,所有的事物都在变化发展之中,想要掌握主动权,就必须不断地根据情况作出改变。
赵王说:“从前先君襄主和代国边境接壤,在边境上筑城封守,名叫无穷之门,用以昭示后代而期望久远。现在载有穿着沉重铠甲、手持长长兵器的兵士的战车,不能逾越险隘;讲求仁义道德,不能让胡人来朝拜。”
谋士经常用向君王、臣子讲利益的办法,而君王用理想、追求说服臣子,当然是国家或君王本人的理想、追求。
无穷之门,是用来眼望代国及代国北方的无穷之地,代表着赵襄子的侵略野心。
由此可知,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改革,不过是为了继续武力扩张,而不是为了体恤百姓。
为什么孔孟之道不能成为战国的主流思想?“仁义道德不可以来朝。”这就是一个直接原因。如果仁义道德可以帮助君王兼并扩张,他们肯定不会广泛地拒绝儒家思想
赵王说:“我听说忠信的人不放弃功业,睿智的人不丧失时机。现在您拿着官府的簿籍,搅乱我的事业,不是您该有的智慧。”
道理讲了半天,再不聪明点,就是真的愚蠢了。这是赵王对牛赞的警告吧。
牛赞拜了两拜,叩首说:“我怎敢不听大王的命令!”赵王于是穿着胡服,带领骑兵攻入胡人地方,出了遗遗之门后,越过九门要隘,穿过五陉险阻,到达榆中,开拓千里地方。
改变旧俗,遇到阻碍非常正常,尽管说变化带来发展,除了思想觉悟的高低问题,大多人还有顽固的不想改变的惰性。
赵王推出新命,臣子、百姓鸦雀无声,不是赵王被权臣架空,命令传不到境内;就是一帮王公、重臣已经准备了应付赵王的手段。
所以对于赵王而言,有反对声音不可怕,没有反对的声音才不正常;他彻底说服曾经反对他的牛赞,他的霸业就添了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