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都是杨县(今山西洪洞东南)人,本是汉文帝刘恒的郎官,在汉景帝时被任命为中郎将,他敢于向朝廷直言进谏,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当面使人折服,后被录用为中尉,他执法严苛,不畏权贵,清正廉洁,铁面无私,由此他得到一个“苍鹰”的外号。“郅都迁为中尉。丞相条侯至贵倨也,而都揖丞相。是时民朴,畏罪自重,而都独先严酷,致行法不避贵戚,列侯宗室见都侧目而视,号曰‘苍鹰’。”
郅都是一名干吏,同时也被憎恨他的人称之为酷吏,郅都的一生是悲情的,他的心中装着皇帝,装着国家,可到最后,没有一个人能够装得下他,他的死在于过于刚直,郅都也成为了政治角逐当中的牺牲品。
司牧一方,路不拾遗
郅都是西汉时期河东郡人氏,汉文帝时期,郅都被选为皇帝的郎官,担任皇帝的警卫工作,郅都为人正直,不畏豪强,敢于坚持自己的信念,因此深得汉文帝的喜爱,等到在宫中历练了几年,文帝决定派他到地方,狠狠治一治地方上的士绅豪强。
郅都被委任为济南太守,当时的济南郡很是混乱,由于从建国之初就采取的“无为而治”,导致地方政府很少插手民间的事务,加上历任太守如跑马灯似的换了一拨又一拨,使得地方上的豪强日益做大,公然对抗官府,目无法纪。
而郅都到任之后,为了整治济南的风貌,他决定拿首恶来开刀,杀一儆百。当时在济南郡中最大的家族是瞷氏家族,他们仗着家族人多,经常欺行霸市,甚至殴打官府衙役,人们是敢怒不敢言。
郅都
郅都从下属官吏那得知了这一消息后,立即派人将间氏家族包围,把家族中为首的头目抓起来,在闹市中就地正法,其余的人一看,立刻吓破了魂,纷纷跪在地上恳请太守饶命。
至于其他家族,看到如此庞大的瞷氏家族都被郅都治得服服帖帖,从此也不敢违法乱纪。“济南瞷氏宗人三百余家,豪猾,二千石莫能制,于是景帝乃拜都为济南太守。至则族灭间氏首恶,余皆股栗。居岁余,郡中不拾遗。旁十余郡守畏都如大府。”大家因为害怕郅都,又加上郅都执法从不分权贵和平民,因此时人呼唤他为“苍鹰”郅都。
经过郅都的治理,济南的治安大为好转,不但没有地主豪强为非作歹的情况,到后来竟达到了路不拾遗的大治。
直言敢谏,太后赞许
郅都后来在汉景帝刘启身边担任了中郎将,有一次,汉景帝去上林苑打猎,顺便还带着自己的爱妃贾姬,在休息时间,贾姬因为想要方便而进入厕所之中,没成想,她刚进去,紧接着就跟进去了一头野猪。
野猪对人的威胁丝毫不亚于老虎,对人的攻击下很强,汉景帝一看自己的爱妃面临生命之危,于是他疯狂给身边的郅都使眼色,让他赶紧拿刀进去救自己的爱妃。
可不管汉景帝如何暗示,郅都笔直地站在那里无动于衷。汉景帝一看又急又气,自己从身边的侍卫那里抽出一把刀就要冲进去救人,这时郅都才赶忙过来抱住汉景帝,坚决不让他进去。“尝从入上林,贾姬如厕,野彘卒入厕。上目都,都不行。上欲自持兵救贾姬,都伏上前曰:‘亡一姬复一姬进,天下所少宁贾姬等乎?陛下纵自轻,奈宗庙太后何!’上还,彘亦去。太后闻之,赐都金百斤,由此重郅都。”
孝文窦皇后
后来窦太后得知了这件事情,对郅都大为赞许,认为他是一名正臣,并嘱咐汉景帝一定要重用此人。汉景帝静下心来一想,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冒失,郅都的举动才是老成谋国的做法,对郅都是又敬又爱,后来直接将郅都升为中尉,统率北军,负责整个京城的治安。
太后震怒,皇帝求情
郅都的悲惨命运还要从一起皇家案子中说起,当年汉景帝的第一个太子刘荣,因为母亲栗姬的愚蠢而被废为临江王,本来已经认命了的刘荣在封国中就想当一个太平王爷,因此在追求个人奢华享受的过程中犯下了一个大错。
“临江闵王荣以孝景前四年为皇太子,四岁废为临江王。三岁,坐侵庙壖地为为宫,上征荣。”他将祖庙的地给圈占来盖自己的宫殿,这在古代属于大逆不道的行为,很快这一消息也被人举报到了汉景帝那里,汉景帝命刘荣入京陈述罪证,“荣行,祖于江陵北门,既上车,轴折车废。江陵父老流涕窃言曰:‘吾王不反矣!’”而主审官就是中尉郅都。
郅都不畏权贵的性格让他连皇帝都不怕,更何况是一个已经被废掉的太子。他严令刘荣交待罪行,可刘荣也觉得自己很委屈,就想见自己的父皇和祖母一面,而郅都也断然拒绝了这一请求。“临江王征诣中尉府对簿,临江王欲得刀笔为书谢上,而都禁吏不予。魏其侯使人以间与临江王。临江王既为书谢上,因自杀。”“荣至,诣中尉府对簿。中尉郅都簿责讯王,王恐,自杀。葬蓝田,燕数万衔土置冢上。百姓怜之。”
窦太后看到了大孙子的信,又得知刘荣的死讯,大发雷霆,逼迫着汉景帝一定要重重惩治郅都。“窦太后闻之,怒,以危法中都,都免归家。”
汉景帝被逼无奈,只能将郅都革职回乡来安抚太后,可就在郅都回乡的路上,汉景帝又悄悄派人重新委任了郅都,让他去雁门做太守,不必经过长安,直接去任所。“孝景帝乃使使持节拜都为雁门太守,而便道之官,得以便宜从事。”
到了雁门以后,郅都没有被之前的遭遇所困扰,到达雁门后,他整军备战,匈奴人老早之前就听说过郅都的威名,在郅都任太守期间,匈奴人愣是不敢靠近雁门一步。“匈奴素闻郅都节,居边,为引兵去,竟郅都死不近雁门。匈奴至为偶人象郅都,令骑驰射莫能中,见惮如此。匈奴患之。”
窦太后得知汉景帝再次重用郅都,立即下令逮捕郅都。汉景帝替郅都辩解,说:“都忠臣。”准备释放郅都。“欲释之。”窦太后不忘孙儿刘荣之死,说:“临江王独非忠臣邪?”在她的干涉下,郅都终于被杀。“于是遂斩郅都。”郅都死后不久,匈奴骑兵重新侵入雁门。
酷吏郅都虽然被杀了,但他执法不畏皇亲、权贵,又为官清廉,所以还是颇有政绩,同时他对匈奴颇有震慑,所以后人也将他和曾经的名将廉颇等人并称,同时还被称誉为“战克之将,国之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