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亥皇后：37岁被迫殉葬的太祖大妃，多尔衮心心念的女人

曾几何时，多尔衮与孝庄之间凄美的爱情故事，成为萦绕在人们心间一个永远解不开的结，殊不知，这只是人们的一厢情愿而已。

身为大清帝国的一代枭雄，多尔衮心心念的或许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她的母亲，阿巴亥，那个37岁被逼殉葬的太祖大妃，那个只做了六个月的大清皇后。

01少年丧父的乌拉公主

1590年，阿巴亥出生于海西女真四部中的乌拉部，父亲满泰是乌拉部的部主，也就是说，阿巴亥是乌拉部的公主，这个身份，注定了她的一生不会平凡。不过，与阿巴亥早期人生轨迹牵绊最多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

他就是满泰的弟弟，即阿巴亥的叔叔布占泰。

1593年，索要领地被据的叶赫部纠集九部联军向建州大举进犯，乌拉部也是参战九部联军之一，没想到的是，九部联军外强中干，被努尔哈赤轻松击溃，乌拉部贝勒满泰狼狈地逃回本部。

期间，建州士兵俘获了一名乌拉部首领，由于不知对方身份，士兵正想杀之，这位乌拉部首领立刻跪地求饶，说了一句：我有钱，愿意出钱保命！

说实话，关键时刻，还是钱好使（可以参考《国产凌凌漆》周星驰饰演的凌凌漆被枪决的那一段）。此话一出，建州士兵便将这位乌拉首领带到了努尔哈赤的面前，经过询问，才得知，原来此人正是乌拉部的二贝勒，满泰的弟弟布占泰。

布占泰表示愿意“生死唯贝勒（努尔哈赤）命”，请求免死，努尔哈赤也有意缓和与乌拉部的关系，为下一步的扩张做打算，“遂解其缚，与以猞猁狲裘”，不过，努尔哈赤并没有将布占泰送回乌拉，而是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还将弟弟舒尔哈齐的两个女儿（额实泰、额恩哲）嫁给了布占泰，这布占泰一看生活还不错，还有美女相伴，便留了下来。

这一待就是三年。

1596年，乌拉部的贝勒满泰，即阿巴亥的父亲，死了，而且极有可能是死于部落内部的一次谋杀。此时，嗅觉灵敏的努尔哈赤立刻命部下图尔坤黄占、博尔昆费扬古将布占泰送回乌拉，并帮助其顺利成为乌拉部新的首领。

布占泰对此可以说是感恩戴德，便将同父异母的妹妹呼渿（乌拉纳喇·呼渿）嫁给了建州的二贝勒舒尔哈齐，相当于把妹妹嫁给了自己的岳父。

1597年，乌拉部与建州正式结盟。

1601年，努尔哈赤发兵灭掉了海西女真中的哈达部，这下，布占泰又坐不住了，当初人家建州送给自己两名美女，自己才送给对方一个，有点说不过去，于是这一年，布占泰便将侄女阿巴亥送到了建州的赫图阿拉，于是，年仅12岁的阿巴亥便这样嫁给了大自己31岁的努尔哈赤。

02建州与乌拉的反目

看到乌拉部与建州关系如此亲密，身为海西女真盟主的叶赫部坐不住了，便将一个女人抬了出来，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叶赫老女，那个传说中“可兴天下、可亡天下”的女人，那个让众多部落首领神魂颠倒的女人。

叶赫部许诺将叶赫老女嫁给布占泰，于是乌拉部便与建州翻脸了。

1607年，努尔哈赤派弟弟舒尔哈齐与儿子褚英、代善前去迎接归顺的东海女真瓦尔喀部斐优城主策穆特黑。

这斐优城主部众此前可是乌拉部的附属部落，却要投靠建州，于是布占泰便派一万多士兵前去截击，没想到却被褚英、代善击败，还折损了一员大将，此人名叫博果铎，是布占泰的叔叔，也就是阿巴亥的叔祖父。

此战后，乌拉与建州关系再次缓和，第二年，即1608年，乌拉与建州再次联姻，布占泰将堂妹乌拉那拉氏（就是上面所说的那位博果铎的女儿）嫁给了努尔哈赤的儿子皇太极，努尔哈赤则将女儿穆库什嫁给了布占泰。

这次联姻中的两个女人，我们需要注意一下，因为她们都生下了赫赫有名的人物。

比如说嫁给皇太极的那位乌拉那拉氏为皇太极生下了长子，取名为豪格，那位嫁给布占泰的穆库什后来改嫁给了额亦都，生下二子一女，其中有一个儿子取名为遏必隆。

1612年，乌拉与建州关系再次僵化，布占泰率兵劫掠建州所属的虎尔哈路。随后，努尔哈赤率兵亲征乌拉，连克五座城堡，兵临乌拉城下，布占泰见形势危急，只得乞降，努尔哈赤宣读了布占泰的种种罪状，然后率兵返回建州。

谁知，努尔哈赤刚回到建州，布占泰再次背盟，将从建州所娶的几个女人给关了起来，还向努尔哈赤的女儿穆库什射鸣镝箭。

1613年，努尔哈赤再次率军征讨乌拉，乌拉部大败，布占泰仅以单骑逃往叶赫，乌拉部被灭。

“乌喇贝勒布占泰，朕擒之于阵，厚加恩恤，纵令归国，乃不思报德，恃其才力，嗜酒妄行，遂被天谴，国以灭亡。”

布占泰，一个敢与努尔哈赤抢女人（叶赫老女）的男人，结果可想而知。

03“饶丰姿”的阿巴亥

从1605年到1614年，阿巴亥见证了夫家与母家关系从亲密走向破裂，再到母家乌拉被灭，其心中滋味可想而知。不过，已经嫁到建州，她已是努尔哈赤的女人，这一点她改变不了，在此期间，阿巴亥颇受宠爱。

1605年，阿巴亥为努尔哈赤生下第十二子阿济格，1612年，阿巴亥又为努尔哈赤生下第十四子多尔衮，1614年，阿巴亥为努尔哈赤生下第十五子多铎。

此外，史料中隐隐约约透露出，阿巴亥还有一个女儿。

“汗乃大怒，传谕村民，令将大福晋所与之诸物，尽数退还。并以大福晋之罪示众曰：“该福晋奸诈虚伪，人之邪恶，彼皆有之。我以金珠妆饰尔头尔身，以人所未见之佳缎，供尔服用，予以眷养。尔竟不爱汗夫，蒙我耳目，置我於一边，而勾引他人。不诛之者，可乎？然念其恶而杀之，则我三子一女犹如我心，怎忍使伊等悲伤耶？不杀之，则该福晋欺我之罪甚也！”（《满文老档》）

至于此女是阿巴亥所生的女儿，还是努尔哈赤的养女肫哲公主，就不确定了，如果是阿巴亥所生的女儿，此女可能是夭折了。

04震惊政坛的大妃事件

有人说阿巴亥在1603年孟古哲哲去世后，便坐上了大福晋的位子，这一点是有疑问的。因为从史料的蛛丝马迹来看，孟古哲哲似乎从来就没有做过大福晋，她只是一名侧妃而已，真正长期占据大福晋位子的是富察衮代。

史料记载富察衮代死亡时间是天命五年（1620年），也就是说，阿巴亥坐上大福晋位子的时间应该在天命五年左右，即富察衮代去世之后。

而且，就在阿巴亥当上大福晋之后不久，便发生了震惊后金政坛的大妃事件。

天命五年三月，努尔哈赤身边的两名小妾德因泽与阿济根，一个告发大妃阿巴亥与大贝勒代善关系暧昧，一个告发大妃阿巴亥私藏财物。

告发阿巴亥的德因泽称大妃曾分别给大贝勒代善与四贝勒皇太极送饭吃，代善接受并吃了，皇太极接受则没有吃，此外，大妃还经常半夜三更出入大贝勒代善的府邸，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宴会上与代善眉来眼去。

此前努尔哈赤确实有曾说过，等自己百年之后，将大妃和幼子交由大贝勒代善照顾，实际上就是依照习俗，让大妃改嫁给儿子代善，但自己还没死，他们就公然做出这等事，这还了得。

关于德因泽告发大妃阿巴亥与大贝勒代善之事，虽然经过调查属实，但其实是有幕后黑手的。

试问，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妾，没有人指使，怎么敢得罪堂堂的大妃，以及被册立为太子的大贝勒代善呢？这分明就是以卵击石，人们在分析幕后黑手时，也纷纷将目标指向了获益最大的皇太极。

至于小妾阿济根告发大妃阿巴亥私藏财物一事，有可能也是皇太极指使，但也有可能是努尔哈赤指使，因为家丑不可外扬，总不能用“妻子与儿子暧昧”的名义来治罪吧，因此，需要找一个合理的罪行，于是就出现了所谓的私藏财物。

这样的话，就可以定罪了。

“该福晋奸诈虚伪，人之邪恶，彼皆有之。我以金珠妆饰尔头尔身，以人所未见之佳缎，供尔服用，予以眷养。尔竟不爱汗夫，蒙我耳目，置我於一边，而勾引他人。不诛之者，可乎？然念其恶而杀之，则我三子一女犹如我心，怎忍使伊等悲伤耶？不杀之，则该福晋欺我之罪甚也！”

05被迫殉葬的大福晋

大妃事件后，阿巴亥被努尔哈赤休弃，并让她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不准与外人交往，其实跟幽禁也差不多了。

不过，要说这阿巴亥，确实是一个具有独特魅力的女人，仅过了一年，努尔哈赤迁都辽阳，便将阿巴亥召回，恢复了她大福晋的位子。

但是五年后与努尔哈赤离别之际，没想到，却是阿巴亥的死亡之期。

1626年8月，努尔哈赤从清河温泉乘船沿太子河返回沈阳，在行至叆鸡堡附近时病情加重，赶紧下令命大妃阿巴亥来见，阿巴亥来到叆鸡堡，与努尔哈赤度过了人生中最后的时光，关于努尔哈赤是否向阿巴亥交代了什么，主要是继位人的事情，随着努尔哈赤的去世，已经湮没在了历史上的长河里。

当阿巴亥护送努尔哈赤灵柩返回沈阳时，却受到了大汗要求其殉葬的遗命，这个“遗命”究竟是存在，还是不存在？笔者认为都有可能。

努尔哈赤生前已经做出将三旗分别交付给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个儿子的安排，如果努尔哈赤所指定的继承人是多尔衮三兄弟中的某一个，或者如果没有指定继承人，由贵族王公共治国政，多尔衮三兄弟也将在政事中处于绝对优势地位。

如果这样的话，阿巴亥极有可能被立为太后，这样就会出现母强子弱的局面，相信这是努尔哈赤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努尔哈赤是有可能留下命阿巴亥殉葬的遗命的。

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努尔哈赤没有令阿巴亥殉葬，因为多尔衮与多铎年幼，需要有人照顾，但是如果阿巴亥活着，再加上她的三个儿子的加持，几乎就把持了后金的国政，这对其他王公贝勒大大不利，因此，阿巴亥殉葬的指令有可能出自那些王公贝勒之意，比如说皇太极，比如说代善，比如说莽古尔泰，比如说阿敏等等。

《清太祖武皇帝实录》中对阿巴亥殉死的情节进行了详尽的描述：

“后饶丰姿，然心怀嫉妒，每致帝不悦，虽有机变，终为帝之明所制。留之恐后为国乱，预遗言于诸王曰：“俟吾终，必令之殉。”诸王以帝遗言告后，后支吾不从。诸王曰：“先帝有命，虽欲不从，不可得也。”

后遂服礼衣，尽以珠宝饰之，哀谓诸王曰：“吾自十二岁事先帝，丰衣美食，已二十六年，吾不忍离，故相从于地下。吾二子多尔衮、多铎，当恩养之。”诸王泣而对曰：“二幼弟，吾等若无恩养，是忘父也。岂有不恩养之理！”于是，后于十二日辛亥辰时自尽，寿三十七，乃与帝同柩。”

当然这段记载的部分真实性有待考究，比如说称阿巴亥“心怀嫉妒，每致帝不悦”，试问一个让努尔哈赤不高兴不喜欢的女人，怎么可能生下三个儿子，怎么可能坐上大福晋的位子？

1626年8月12日，辰时，即七点到九点这段时间，阿巴亥自尽身亡，随后与努尔哈赤同入灵柩。这里说一句，清朝入关前，实行的是火葬制度，也就是说，不管是努尔哈赤，还是阿巴亥都是火化后，骨灰被装入宝宫（骨灰罐），然后再放入棺木中，或者根本就没有棺木。

06结语

1636年4月，皇太极在盛京开国称帝，改元崇德，尊封生母孟古哲哲为“孝慈昭宪纯德真顺承天育圣武皇后”。孟古哲哲生前没有做过大妃，却母以子贵，被追封为皇后，做过大妃的三个女人佟佳氏、富察氏与乌拉那拉氏（阿巴亥）却被皇太极无视，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1650年8月，身为皇父摄政王，大权在握的多尔衮终于还了母亲一个公道，追封母亲为“孝烈恭敏献哲仁和赞天俪圣武皇后”，牌位入享太庙，算是给母亲昭雪。

令人没想到的是，仅过了半年，亲政的顺治帝便对多尔衮进行清算，多尔衮身败名裂，他的母亲阿巴亥的皇后名号被追夺，牌位从太庙中撤出。虽然后来乾隆为多尔衮平反，恢复了他睿亲王的爵位，但对多尔衮的母亲阿巴亥却没有提及。

阿巴亥，一个在努尔哈赤人生中占据重要地位的女人，如果排序的话，努尔哈赤人生中最重要的女人当属继妃富察衮代，排在第二位的便是这位美丽的乌拉那拉公主。

斯人已逝，你是否还记得那位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阿巴亥，努尔哈赤，抑或是多尔衮。

我们也有理由相信，阿巴亥，就是那个让多尔衮永远心心念的女人。

参考资料：《清史稿》《清太祖武皇帝实录》《满文老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