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禹贡》记载,九州分别为豫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梁州、雍州、冀州、兖州,囊括了传统中国大部分区域,北有燕山山脉、渤海湾和辽东,南至南海,西至甘肃接西域,东至东海。《左传》中提及,大禹在鼎上刻画有九州图,象征天下九州都是夏朝的,如此雄心豪迈的气魄就让九鼎成了夏朝的镇国之宝。
然而,这就令人难以理解了,因为直到商纣王时期,才将国土开拓到淮河长江一带,夏朝疆域更是狭小,大禹何以划分九州?且,以夏朝的生产力,根本没办法控制九州这么庞大的区域。既然如此,大禹划分九州之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关于夏朝疆域,根据现代学者研究,大致是西起河南西部、山西南部,东至河南、山东和安徽三省交界处,南达湖北北部,北及河北南部,大约210万平方公里。其中,核心地带大约是在如今的偃师、登封、新密、禹州一带。
但,这是夏朝最鼎盛时期的疆域,是夏朝历代君王慢慢开拓出来的,而在大禹时代的夏朝初期,却主要在山西中南部的河内地区活动。以今天眼光来看,夏朝初期疆域面积极其狭小。
关于夏初疆域面积,学术界观点不一,有4万平方公里、50万平方公里、100万平方公里等说法,应该是直属领地、臣服区域和影响区域之别,4万平方公里应该仅是夏初直属领地。
不过,无论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大禹时代的疆域,肯定远不到我们熟知的九州这么大,只能算九州中的一隅。
正因如此,不少历史研究者认为子虚乌有,比如著名学者的顾颉刚先生在《禹贡注释》中指出,九州之说是战国时代出现的,根据战国诸雄分野托古假设出来的,其地理知识仅限于公元前280年战国七雄所达到的疆域,因为夏商周时国家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地盘,分成九州更不用说了。
凤凰网有一篇叫《中国实行过九州制吗》的文章,作者是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支持了顾颉刚的观点,认为九州是战国学者对未来统一国家的一种规划,反映了他们的一种政治理想。
按照我们熟知的九州划分,的确与战国七雄疆域比较吻合,那么大禹划分九州真是战国古人的一场别有用心的伪造?
欲探究此事,我们有必要先看一下大禹为何要划分九州。
按照《禹贡》解释,大禹根据山川形势、物产状况、风俗习惯等,将天下划分为九州,主要是为了征税,所谓“贡”即为“税”,区别出各地出产哪些物品,然后要求当地进贡。当然,这里应该还包含便于管理天下的意思。
但,还是回到原来的问题,因为按照大禹时代的生产力,根本不可能控制庞大的区域,并要求九州这么大的区域上贡,比如扬州区域估计根本不会理会大禹。有学者提出一个观点,即大禹划分的九州区域,其实只是九个小区或九个方向,后人将九州包含的区域逐渐变大,慢慢形成了我们今天熟知的九州,不过这一说法缺乏传世文献和考古证据。
那么,大禹究竟为何划分九州呢?学者邵望平提出一个观点,认为九州与考古学文化相关,比如《禹贡》中的青州和徐州地界,与考古学上划分的4000余年时的大汶口龙山文化系统的主要分布区,海岱文化区相符合。换言之,大禹划分九州时,是根据不同势力分布来划分的,这些势力形成的独特标记,就成了考古学文化,比如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等。
众所周知,根据考古发现来看,在距今7000余年到4000余年时,大禹划分的九州范围之内,存在着大量的考古遗迹,比如距今7000余年的湖南常德城头山遗址,是中国迄今发现的最早古城,还有距今5000余年的良渚古城等,这些文化遗址又存在着互相交流的证据,比如城头山遗址就存在龙山文化因素,良渚文明又散播到四川、山东、陕西等地区。换言之,通过这些文化交流的证据,可见大禹对天下地理的认识,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广博的多,并非局限于一隅之地。
传说大禹划分九州只是传说中而已,这其中只是为了夸大大禹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