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野军史上,多次能够利用天气实现军事上的胜利,这大概是天助我军的最好诠释了。
华野的前身是新四军,新四军第一师在粟裕大将的带领下,打出了车桥战役等经典战役。在车桥战役中,天气因素起到了鼓舞士气,困扰日寇的神助攻作用。
车桥战役中,我军围点打援,车桥镇的日本守军被捆在一个小地堡中,仅有20人还在负隅顽抗。为了拯救车桥镇,旁边淮安、泗阳、涟水等地日军第65师团第72旅团的60大队,先后在淮安集结,由山泽大佐统率,分批驰援车桥。被新四军官兵阻击在外围不得动弹。就在这时,车桥附近居然起了风沙,怪风席卷着黄沙向日军扑面而来,十分诡异。新四军官兵乘机发动反冲锋,与日军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日军统帅山泽大佐精神错乱中身负重伤被俘虏。当战斗结束是,山泽已经死了。
一阵怪风,搞死了日军山泽大佐,这是新四军抗日战争中击毙的日军最高将领。
抗日战争结束,新四军番号依然保留了一年半。1946年6月,国民党对新四军进行全面进攻,新四军下辖华中野战军和山东野战军两部,分别由粟裕和陈毅带领。粟裕在安徽和江苏进行作战,虽然取得了苏中七战七捷的胜利,最终还是丢失了两淮地区的老根据地,北上与山东野战军会和。粟裕和陈毅的汇合,形成了真正的华野,那时候,已经是1947年2月了。
一般而言,鲁南地区冬季少雨少雪,适合机械化作战。可是这一年的冬天,一场暴雨却成了国民党机械化部队的噩梦。
1947年元旦当天,我军侦察到敌整编26师师长马励武不在军中,一个人过新年去了。于是1月2日,华中野战军和山东野战军配合下向敌人发起突袭。第一时间,在马家庄的整编第26师师部大部被歼灭,敌人群龙无首乱作一团。紧接着,太子堂的第44旅,卞庄的第169旅大部也悉数被歼灭。26师余部和第一快速纵队利用坦克机械化装备突围,正好天降雨雪,道路泥泞不堪。我军以步兵向敌人坦克部队发起英勇阻击侧击,最终敌人的坦克汽车都被赶进兰陵以北的糖稀湖(亦称漏汁湖、漏泽胡、漏卮湖)低洼淤泥地带,大部被俘虏。
鲁南战役后,陈毅元帅诗兴大发,写下了《鲁南大捷》“快速纵队起如飞,印缅桂来自鼓吹。鲁南泥泞行不得,坦克变成废铁堆,快速纵队今以矣,二十六师汝何为,徐州薛岳掩面哭,南京蒋贼应泪垂。”
鲁南战役,我军一次歼敌5.3万人,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军缴获了坦克24辆、各种火炮200余门、汽车474辆。以这些缴获为基础,华野成立之初就建立了自己的特种兵纵队。华野的特种兵纵队虽然人数只有数千人,但他以坦克和炮兵为主,为华野步兵提供大量的火力支援,让粟裕大将最引以为傲的“炮群战术”得以充分发挥。
鲁南战役歼灭的26师并不是华野最穷凶极恶的敌人,在此之前,华野多次试图围歼国军头号主力部队整编74师,但都未能实现。当华中野战军和山东野战军统一指挥权,并且建立特种兵纵队后,围歼74师时机终于成熟了。
张灵甫这个人刚愎自用,人缘又差,大概属于关羽和张飞的混合体。张灵甫有关羽的臭脾气,却没有关羽的本事,反而总是学张飞猛打猛冲。当张灵甫上了被围困在孟良崮时,一下子就因为“地利”因素落了下风。
孟良崮上石头多水少,张灵甫的机械化部队无法展开阵地,也无法快速突围,只能就地等死。更为致命的是,华野部队最先给他切断水源,别说74师官兵的饮水了,就连马克沁机枪的水箱都烧干了。
可以想象,在孟良崮上如果有一条河,就能阻击更多解放军,黄百韬等人可能就冲进来了。可是,围攻孟良崮三天时间期间,一滴雨都没有下。
如果下雨,对解放军的伤害是致命的。华野使用的“重武器”,主要是炸药包,最害怕下雨潮湿,一旦潮湿就会失效,无法激发。跟严重的是,华野向孟良崮仰攻,一旦有水,山坡上可能更加光滑,伤亡会更大。最重要的是,如果有一场雨,74师的马克沁机枪就不再是废铁,会收割更多解放军性命。
当解放军押送着74军被俘虏的官兵离开时,孟良崮上忽然下起了大暴雨。74军的俘虏们很不服气地说“天要亡我,非战之罪啊!”
后来的淮海战役中,华野围困陈官庄的杜聿明30万大军,寒冷和暴雪让杜聿明军队失去了斗志失去了战斗力。天气再次上演了神助攻。
国军不服气,认为解放军是靠天气获胜的,是侥幸。他们不懂的是,解放军的天,其实就是解放区的老百姓啊!
自古天心即是民心,古今皆然,概莫能外!
陆军元帅隆美尔在如今的自媒体上,有个绰号叫做“隆不在”,源自于在诺曼底登陆最关键的“D日”时间点上,这位集团军群总司令却不在指挥岗位上,也间接影响了战役进程。而隆美尔之所以敢放心离开法国前线回国为妻子庆生,主要就是因为对天气情况的判断失误。
英吉利海峡虽然并不宽阔,但气候和潮汐都不太利于大规模登陆作战,盟军还必须选择有月光的夜晚、潮水不高不低的时间段来发起攻击。没有月光,则空降部队突击困难,月光太亮,登陆舰队又容易暴露;海水高潮时,水下障碍会破坏舰船,海水低潮时,抢滩部队的下船点距离海岸又太远,过早暴露于德军火力之下,所有两栖登陆作战的技术含量非常之高。
尤其是不能有太大的风浪和太厚的云层,否则盟军的舰船和飞机的出动都变得困难,艾森豪威尔对此解释的很清楚:“我们的行动只有在取得空中优势的情况下才能成功”。根据这样的适宜气候原则,整个1944年6月份符合条件的只有两组日期,即6月5日到7日和6月17日到20日,最终盟军选择的是前一组的5日,因为越拖下去,聚集在英国南部待命的几百万军队越麻烦。
然而在6月2日的盟军总部气象分析会上,气象主管斯塔克上校却带来一个悲催的消息:在西北方向的冰岛上空有一个“讨厌”的低气压,如果这个低气压南下的话,将在两至三天后到达英吉利海峡上空,届时必将阴云密布和狂风大作。从艾森豪威尔以下,全体盟军高级将领都非常沮丧,深知登陆时间必须推迟。
1944年6月4日上午,艾森豪威尔再次询问斯塔克上校关于天气的情况,后者严肃地回答低气压确实已经南下:“天气不怎么样,云低、风大、浪高,空中支援有困难,海军炮火也将失效,这对登陆是极其危险的”!艾森豪威尔只好命令已经登船的部队推迟出发,整个盟军高层也是一片唉声叹气。
第二天凌晨4点,在海峡对岸德军的“B集团军群”司令部里,隆美尔已经起床,并且看到了当天的军情报告,这份报告指出,由于天气恶劣,盟军不会在近期发动进攻。与此同时,德国西线海军总司令克拉克上将也汇报说,由于天气太坏,瑟堡等港口的海军巡逻舰船甚至不能出航,以此反推盟军方面,他认定“目前不会马上有大规模登陆”。
而德国空军也上报了同样的消息:由于天气恶劣,空军无法出动飞机对英国南部各港口进行侦察,根据天气判断从现在开始两周内不会有大规模行动。也就是说,德国陆海空三军情报部门都认为,6月5日以后的一段时期将不适合发动两栖登陆,于是隆美尔大为放心,于凌晨5点驱车驶向自己的家乡,同行的居然还有司令部作战处长坦贝尔霍夫上校,这厮是例行休假。
就在隆美尔起床的凌晨4点钟,斯塔克上校浑身滴着雨水冲进了艾森豪威尔的办公室,一字一句地报告说:“暴风雨天气很快就会过去,明天一早天气会放晴,但只会持续大约36个小时,再以后就难说了”!艾森豪威尔大喜,立即通知所有高级将领开会。然而遗憾的是,德军气象部门却未能监测到6月5日6日这一期间,会有短暂的天气好转。
所以此时在法国西北部的海岸线上,“大西洋壁垒”里的所有德军戒备都比较松懈,不仅隆美尔不在自己的司令部里,各级军长师长也大部外出,造成的恶果是次日凌晨当发现盟军登陆时,很多军事主官不在岗位,甚至包括诺曼底地区最重要的第21装甲师师长在内。因此在战役打响后,许多德军部队无法做出迅速而有效的反应,总司令隆美尔以下的指挥官,都被天气预报给坑杀了。
艾森豪威尔当然也很纠结,因为只有一天半的天气晴好时间,仅能保障首批部队成功登陆,而没有时间让后续部队连贯地顺利上岸,这必然使第一波抢滩美英部队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风险还是蛮大的,但是继续延期后果更为严重。他照例征求了一遍在座所有高级将领的意见,基本都主张不再推迟,但是最后的决心仍然得由他这个“欧洲盟军最高统帅”来下,因为决定着百万人的生死和整个二战的进程。
艾森豪威尔思考良久,终于做出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用右手握拳击向左掌心:“OK,让我们动手吧”,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两栖登陆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