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18年,汉武帝外出狩猎,霍去病一箭射向了关内侯李敢,李敢应声而亡,汉武帝震怒之余,立刻宣布:李敢被鹿撞死了!不久后,霍去病暴卒,死因不明。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说起李敢,可能很多人都不熟悉,但要说起他的父亲和侄子,我想鲜有人不知道的。
李敢是飞将军李广的第三个儿子,李广的大儿子李当户(李陵的父亲),二儿子李椒去世都很早,只有李敢随父征战沙场,立下了赫赫战功。
公元前121年,经过了三年的休整,战争狂人汉武帝决定再次出兵匈奴。
河西之战的胜利让霍去病一战封神,从此他的地位无可撼动。
当时匈奴的首领伊稚斜单于将王庭转移到漠北,汉军的主攻方向也因此由北面的漠南转移到西部的河西。
这一次,汉武帝没有选用大将卫青,而是任命青年才俊霍去病为骠骑将军,让他率领一万骑兵对盘踞在河西的匈奴部落进行试探性进攻。
霍去病从陇西郡出发,一路向西,快速翻越乌盭山,犹如天降神兵一般出现在匈奴遬濮部境内。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由于遬濮部毫无准备,被霍去病用奇兵突袭,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此后霍去病用了六天的时间,转战千里,飞渡狐奴河,连续攻破了五个匈奴小部落,以摧枯拉朽之势清空了河西境内的匈奴小王。
不过霍去病的脚步并没有丝毫停歇,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休屠王和浑邪王两个部落的主力部队。
本着兵贵神速,轻装简从的原则,霍去病改变了汉军以往的作战习惯,放弃掠夺匈奴百姓和牲畜财富,而是仅仅因粮于敌,带着足够的给养突袭。
由于骑兵的机动性强,匈奴始终不能预判霍去病的行动,也就没办法追上他的脚步,对其形成合围。
不久以后,霍去病一路越过了焉支山,终于皋兰山下,找到了浑邪王、休屠王所部人马。
在皋兰山一战中,休屠王、浑邪王损兵折将,折兰王和卢侯王两个匈奴小王被斩杀当场。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不仅如此,霍去病还俘虏了浑邪王的儿子和匈奴的相国、都尉等人,休屠王的祭天铜人也被霍去病掠夺。
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让汉武帝欣喜若狂,他立刻加封霍去病两千两百户封邑。
借着第一场河西之战的胜利余晖,汉武帝决定乘胜追击,迅速组织了第二场河西之战。
这一次,汉武帝一边派霍去病跟公孙敖攻打河西,一边派李广和张骞阻击匈奴左贤王,防止他驰援河西境内的匈奴势力。
霍去病与公孙敖从北地郡出发,分头奔赴河西,李广和张骞从右北平郡出发,直击北面左贤王部。
出发后不久,李广决定兵分两路,带着儿子李敢率领四千轻骑作为前锋,为大军开路,由张骞率领一万多人的主力作为后援,紧随其后。
结果李广兵力地分散给了匈奴左贤王可趁之机,设了一个包围圈,待李广深入数百里以后,率领四万多军队包围了李广。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张骞贻误战机,后援部队迟迟未到,两军兵力相差十倍有余,李广所部的士兵们陷入了空前的恐慌,如果不做些什么,这支部队很可能未战先溃。
李广叫来儿子李敢,让他带领数十个骑兵去打探消息,李敢二话不说,叫了几十个兄弟,直接正面冲闯匈奴阵营。
在明显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还敢主动出击,这波骚操作看呆了匈奴将领,一时不察,让李敢冲了进来。
李敢带人在匈奴阵营中疾驰,如入无人之境,最后又安然无恙地从左右两翼杀出。
返回营中后,李敢轻描淡写地说:“匈奴人也会流血,他们的军队很容易对付啊!”
《汉书》:广以郎中令将四千骑出右北平,博望侯张骞将万骑与广俱,异道。行可数百里,匈奴左贤王将四万骑围广,广军士皆恐,广乃使其子敢往驰之。敢独与数十骑驰,直贯胡骑,出其左右而还,告广曰:“胡虏易与耳。”军士乃安。
部将们顿时士气大振,放下心来与匈奴作战,以伤亡过半的代价,坚持到张骞率部驰援,逼退了匈奴左贤王部。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而霍去病队友公孙敖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没能按照约定的时间点与霍去病会和,霍去病于是独自率领数万精兵向河西进发。
这一次,霍去病再次使用奇兵,快速迂回到了匈奴的后方,在祁连山脉对匈奴势力发动了奇袭。
匈奴的部队全都在正面防御,后方完全处于空虚状态,这一战霍去病打得匈奴措手不及,首尾不能相顾,再次大获全胜。
在这场战争中,霍去病俘虏了匈奴的单桓王、酋涂王、呼于屠王、稽且王等小王,以及相国、将军、当户、都尉六十三人。
两千五百多名匈奴人投降,三万多名匈奴人或被屠戮,或被俘虏,而霍去病所部的损失不足自身的十分之三。
霍去病一战封神,取得了空前的战果,汉朝全面掌控了河西地区,西北之境,再无匈奴进犯。
匈奴为此悲歌道:“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汉武帝又惊又喜,加封霍去病五千户食邑,连同他手下的将领司马赵、高不识、仆多等人都因公被封为侯爵。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而李广虽然虽然阻击有功,杀了很多匈奴士兵,但是自身的伤亡过大,权衡之下,不赏不罚,白跑了一趟。
张骞因为贻误战机,被判处腐刑,跟司马迁一样的刑罚,但是张骞家里还是比较宽裕,拿钱替自己赎罪,最终被贬为平民。
这是李敢跟霍去病的第一次交集,虽然李敢的表现也可圈可点,但是跟战神霍去病比起来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说一句腐草之莹与皓月之辉不过分吧?
封狼居胥,霍去病的成就空前绝后,李敢也是受益者之一。
公元前119年,汉武帝再次决定出征匈奴,命令卫青与霍去病各自率领五万骑兵,“步兵转折踵军数十万”,深入漠北,寻歼匈奴主力。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霍去病以李敢为大校,再次找上了匈奴左贤王决战。
这场战争又以霍去病的全胜谢幕,俘虏匈奴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及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三人。
大破匈奴军之后,霍去病乘胜追击,在狼居胥山举行了祭天封礼,在姑衍山举行了祭地禅礼,把匈奴驱赶至北海之外。
这就是古代武将梦寐以求的至高荣耀“封狼居胥”。
汉武帝为表彰他的功劳,再加封霍去病食邑五千八百户,对他麾下的将卒也进行了大量的赏赐。
李敢因为作战英勇,夺取了匈奴左贤王鼓旗,而且斩首匈奴军很多,所以也被封为了关内侯,食邑二百户。
这是李敢和霍去病的第二次交集,李敢虽然有所进步,但是跟霍去病的差距却越来越大,两人的身份和地位不可同步而语。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李广最后一战却在屈辱中死去,李敢试图为父报仇,却不知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
在这场漠北之战中,李广也积极请战,不过他跟的不是霍去病,而是卫青。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出征前,汉武帝暗中嘱咐卫青:“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李广运气太差,你可以用他,但是一定不能让他单独作战。”
说来也真是巧,卫青把各路将领的防区安排妥当以后,单于偏偏就出现在了李广的防区。
想起汉武帝的话,卫青心中惊醒,琢磨着要给李广换个防区,换谁来呢?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公孙敖。
当卫青的姐姐卫子夫刚刚受宠的时候,皇后陈阿娇为了钳制她,派人去抓卫青作为人质。
幸亏是公孙敖拼死把他救了回来,这才有后面的故事。
当时公孙敖因为河西之战没能及时与霍去病会兵被处罚,卫青为了报恩,就把这个功劳让给了公孙敖,找个借口把李广支走了。
李广请求:“我的职务是前将军,大将军却命令我从东路出兵,况且我从少年时就与匈奴作战,至今才得到与匈奴对阵的一次机会,我愿做前锋,先与单于决战。”
可惜卫青并没有满足他的美好愿望,打发他去了右将军部队。
结果李广换了防区之后,因为没有向导,在战场上迷了路。
诸葛亮曾经说:为将而不通天文,不识地理,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庸才也。
这件事儿丢人不说,他在战场上的“失期”,直接导致了卫青对单于包围圈出现了缺口,以至于单于逃跑了,这是大罪。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卫青让李广来对质,李广既委屈又悲愤,一怒之下提着刀找卫青说:“大将军,我一把年纪了,你还这么欺负我,你好意思吗?”说罢直接拔刀自刎。
《史记》:广已见大将军,还入军。大将军使长史持糒醪遗广,因问广、食其失道状,青欲上书报天子军曲折。广未对,大将军使长史急责广之幕府对簿。广曰:“诸校尉无罪,乃我自失道。吾今自上簿。”至莫府,广谓其麾下曰;“广结发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今幸从大将军出接单于兵,而大将军又徙广部行回远,而又迷失道,岂非天哉!且广年六十余矣,终不能复对刀笔之吏。”遂引刀自刭。
工作前118年,李敢听闻父亲的去世跟卫青有着直接的关系,怒急攻心之下,找到卫青,给了他一拳。
卫青或许是对李广有些愧疚,并没有追究李敢,就把这件事忍了下来。
作为外甥,听说舅舅挨了打,霍去病心里很生气,憋着一股劲儿,非要找回来这个场子。
没过多久,汉武帝带着霍去病去甘泉宫狩猎,李敢作为郎中令也跟着一起。
霍去病拿起弓箭,瞄着瞄着就对准了李敢,手一松,李敢随即应声而倒。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当着汉武帝的面杀国家的侯爵,霍去病不仅是草菅人命,还相当于赤裸裸的在汉武帝脸上甩了一巴掌。
但是这个时候霍去病如日中天,汉武帝试图倚仗着他跟卫家势力分庭抗礼,所以并没有治罪于他。
所以汉武帝对外宣称李敢是被鹿撞死的,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没有死在抗击匈奴的战场上,打猎时却被鹿撞死了?
《汉书》:(李敢)怨大将军青之恨其父,乃击伤大将军。大将军匿讳之。居无何,敢从上雍,至甘泉宫猎,骠骑将军去病与青有亲,射杀敢。去病时方贵幸,上讳云鹿触杀之。
明面上霍去病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汉武帝仍然非常倚重他,一年后,霍去病去世,时年二十四岁。
对于霍去病这样名震古今的将领,史书上没有任何关于他死因的记载,仅仅是提了一句他的死讯。
《汉书》:居岁余,去病死。
霍去病草菅人命,仗势欺人,汉武帝公然袒护,赏罚不明,以至于人们心中的公平正义受挫,最终形成了司马迁笔下悲剧的英雄主义。
事实上,从汉武帝的角度出发,霍去病当着他的面射杀大臣,等于是罔顾国家法度,挑衅皇权,但是汉武帝依然能够容忍他,是因为他对汉武帝来说更有用处。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就像卫青一样,在霍去病没有崭露头角的时候,汉武帝对卫青的倚仗和荣宠也是无以复加。
可是随着新生代力量逐渐强盛,汉武帝开始利用卫青的侄子霍去病与他分庭抗礼。
最明显的就是在漠北之战中,跟随霍去病的将领大都能够得到封赏,而跟随卫青的将领却连毛都没有得到。
这件事直接导致卫青的影响力大幅下降,门人宾客纷纷脱离他,转投霍去病的怀抱,并且常常得到封爵。
《史记》卷111《卫将军骠骑列传》:自是之后,大将军青日退,而骠骑日益贵。举大将军故人门下多去事骠骑,辄得官爵。
简而言之,在汉武帝眼里,谁对谁错不重要,谁更有用才重要,为此甚至可以送人手下暂时“逾矩”。
而一旦找到可以取代他的机会,打击起来绝不会手下留情,霍去病应该庆幸死得恰如其分,否则在汉武帝手下很难保全自己的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