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文化艺术节
专家艺论
歌舞剧《解忧公主》简评
文|戴 虎
作者: 戴 虎 朗读:张玉平 录制:赵晋毅 监棚:王冠彭
2020年9月,习总书记在第三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谈会上特别强调“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做好新疆工作,要完整准确贯彻新时代党的治疆方略,牢牢扭住新疆工作总目标,依法治疆、团结稳疆、文化润疆、富民兴疆、长期建疆,以推进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保障,多谋长远之策,多行固本之举,努力建设团结和谐、繁荣富裕、文明进步、安居乐业、生态良好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疆。”作为2021年江苏省文化援疆工作的重点项目之一的《解忧公主》,从新时代党的治疆方略而言,则当然是以“歌舞艺术”“谋润疆长远之策”的“固本之举”。同时,还应该看到,该剧还是伊犁哈萨克自治州近三十年来第一部以歌舞并重的形式,表现历史题材的大剧。言其“大”,理由有二:
第一,主题宏大。
新疆自然景观大开大合,人文景观多姿多彩,以歌以舞讲故事、说历史、教人伦、化人心、表心境,是这片土地各族人民共有的文化特点。因此,由江苏省对口支援新疆伊犁州前方指挥部和伊犁哈萨克自治州联袂打造的大型历史题材原创音乐歌舞剧《解忧公主》(原名《汉家公主》)的出现,其实可看作是对新疆历史文脉的深切把握。
该剧将选材目光聚焦在2000多年前的西汉王朝时期,当时西汉朝廷与西域诸邦已凿空时空壁垒,经济贸易与文化交流随着驼铃声摇曳,奠基着中国2000多年的“治疆建疆发展史”,彼时,西汉王室先后有细君,解忧两位公主奉命远嫁乌孙,以政治“和亲”的手段,实现国家大一统的发展建设。该剧即以解忧公主为剧情主线,讲述其远嫁乌孙后利用智慧消弭斗争,利用民族大义感化众人,推动文化交流和发展,维护邻邦和平与团结的感人事迹。
以如此宏大且遥远的历史事实为选材主题,在看到深远的历史价值时,其实也意味着有两大创作难题:其一,如此宏大的主题如何不着痕迹地形塑于舞台之上;其二,如此遥远的历史事实,如何更好地融进当下审美。通观此剧的剧本结构与唱腔设计,服饰、舞美的制作,都尽显匠心之意,细君与解忧的隔空对话,颇显功力的明暗线叙事,“解忧”“冯嫽兄妹”与匈奴贵族“胡璇”,尤似宫斗的冲突设计,不仅推进了剧情的叙事,更让历史人物有了家长里短的温度,更突显了解忧公主智慧坚韧豁达的形象。也生动强化了《解忧公主》作为“宏大”历史题材的“大义”所在。同时,本剧注重还原史实的服饰与妆容的设计,也是该剧的一大亮点,汉王室的恢弘端庄,乌孙国靓丽多元,不同的服饰配合富有特色的妆容,不仅还原了汉朝的冠服制度,华丽的丝绸,具有区别特征的发髻发簪,同时还不断想象和还原乌孙国服饰的花纹样式,冠帽配饰等。精美华丽的服化道配合盛大恢弘的场面,将剧情场景营造的更加写实丰富,更具有代入感。
第二,意义重大。
一般来讲,艺术作品选材宏大就意味着其意义重大。但这其中其实还深蕴着极为复杂而艰深的艺术创作工作,正是因为该剧颇具匠心的艺术设计,才让《解忧公主》的现实意义更显得重大。
解忧公主作为活跃在西域政治舞台的伟大历史人物,该剧的创作选材皆从历史而来,难能可贵的是该剧人物关系与叙事逻辑、冲突发展也多有历史代入感。剧中细君与解忧二位历史上本没有交集的人物,被创作者的别具匠心地以“穿越”的手法设计在一起,形成了明暗两条线,心理与现实互生诉说对话的舞台叙事魅力,同时颇具歌剧主人公咏叹调式的唱腔设计,不仅让人欣赏到主唱演员的歌唱功力,更强化了本剧作为舞台艺术作品的艺术张力。
主创团队以解忧公主为结构主线,以中原、西域两个叙事场景的并列、交叉,形成解忧公主内心、现实两个心里空间的叙事(咏唱),同时先后编织进解忧父母、张骞、细君、冯嫽、冯烨兄妹俩、军须靡、翁归靡等具体历史人物形象,又特别设计了胡璇、浑雄等可能历史人物。特别是其中对细君公主的刻画也十分精妙,在创作者别有意味地将解忧与细君并置于舞台之上,展开了一段跨越时空的对话,一方面既体现了解忧公主独处乌孙国的寂寥与迷茫,将细君公主当成精神依托,另一方面将二人微小的个体生命与宏达的历史意义相互连接,赋予其更大的象征意义:家国大义、精神文脉的承传。
由此,在多条叙事线索和人物冲突中交错推进剧情、设计唱腔、舞段,虚实结合,不仅以歌舞演故事的方式,回顾历史史实,弘扬民族大义,演绎民族团结佳话,讲述民族融合故事,更以极具层次的艺术表现手段展现了2000多年来新疆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发展的历史事实。解忧公主一生为维护大汉边疆和平稳定,积极配合汉朝遏制匈奴,为加强巩固汉室与乌孙的关系,作出了最大贡献。其不计个人利益与得失的品性,彰显民族大义的气节,置于今日依然有着极其深刻的教育意义,其为巩固边疆安全的决心与智慧,促进民族团结和平发展的事迹与精神,更是新时代党中央治疆方略提出与实践的生动历史注脚。
此外,该剧集结了颜全毅(编剧)、周映辰(导演)、歌唱家吕薇、舞美设计徐鼎威、服装设计阿宽等国内一线创作人才,决定了该剧“大制作”的“团队之大”。其实,以援疆为背景,两地间联合文艺创作这种“大制作”,在新疆文艺界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精准施策,确立对口支援新疆经济文化建设的一系列宏观政策,不仅要腰包“鼓起来”,更要让精神“富起来”。由此,借助政策红利,以强化“四个认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核心,新疆文艺创作出现了一批“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的舞台艺术作品。其中音乐剧《拉齐尼·巴依卡》(深圳与喀什)、舞剧《五星出东方》(北京与和田)、歌舞剧《班超》(山东营口与疏勒)、歌舞剧《玛纳斯》(无锡与阿合奇)等皆属于此类。但《解忧公主》更为“长远之谋”在于,其演员采用一定数量的伊犁州歌舞团本土力量,提升伊犁州歌舞团舞台艺术表现力的同时,更切实地实现了优秀舞台艺术作品的在地转化,夯筑高水平“文化润疆”文艺品牌的发展目的。
当然,《解忧公主》作为舞台作品从题材之宏大、意义之重大,走向艺术“大作品”。应该说,尚需更为细致的打磨,特别是剧中几段具有明显身份属性,不仅交代叙事环境、更直接标识人物形象的几段“乌孙乐舞”,舞蹈演员完全跳的是今天的哈萨克舞蹈,乐手所展示的乐器也直接用了哈萨克乐器冬不拉等现代乐器,其舞蹈音乐也采用的是今天哈萨克传统民歌旋律。一个是2000多年前的乌孙,一个是形成于15世纪的“哈萨克”,虽然二者之间有确定的族源联系,但其相据1000多年却是一个不可回避的历史事实。因而《解忧公主》看到的“乌孙乐舞”究竟何样,我们大可以大胆想象,但有一点我们应该确定,一定不能也不可以是今天的“哈萨克歌舞”。
来源:江苏网络文艺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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