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诗论字3——王维的诗与苏轼的词
贺 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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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界对王维的诗和苏轼的词评价都很高。从王维和苏轼两个人比较，我更喜欢苏轼这个人。
王维的诗当然是写得很好。尤其是山水田园诗，有许多名诗、名句脍炙人口。但是说他“进而将山水田园诗推向了新的高度”我不敢苟同。
我总觉得王维的“山水田园”多了些文人味道，与乡土气息不相和谐。即使是他的名作《山居秋暝》中的名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也远远比不上陶渊明的“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那样的田园味道。
乡土田园味道的诗，离不开乡土田园生活，而且从内心热爱乡土气息。王维一生在求官、当官之中生活。即使是晚年不怎么得志，他也拿着朝庭俸禄，住在美丽的终南山的辋川别业中，过着优渥生活。而陶渊明即使做了几天官也眷恋田园，“目倦川途异，心念山泽居”。
对王维评价极高的五言律诗是《观猎》：
风劲角弓鸣，将军猎渭城。
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
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
回看射雕处，千里暮云平。
于右任先生书写过这首诗。不知他是很喜欢王维这首诗呢，还是思念他的故乡——陕西。
这首诗是王维较早时期的作品，历代文人对此诗好评如潮。宋代刘辰翁评曰：“极是画意”。明代顾璘评曰：“格高，语健，老手”。清代高步瀛评曰：“用流动之笔，与前浓淡相剂（指还归句）”。基本上都是评论写诗技巧，而没有涉及到诗的意境如何。我个人认为写狩猎的场面、真实性及诗的意境，远不及苏轼词《密州出猎》：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此词上阕写狩猎的场面：“左牵黄，右擎苍”，“千里卷平冈”。其场景、气势何等宏大！
下阕最后三句“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表现了诗人的报国之志。
上、下阔各用一典——孙权射虎和汉文帝派遣冯唐赦免魏尚的故事，意境特别深而贴切，大大增添了词的艺术感染力。苏轼写诗、填词的这种技巧，断无人出其右。
王维后期的诗多具禅意，故被尊为“诗佛”。实际上是他安史之乱后不再受重用，从此思想越来越消极所至。他所写的诗我觉的越来越提不起劲，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例如他写的《酬张少府》：
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
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
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
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
这首诗被认为是他的一首不错的禅意诗。但在我看来，语言平淡，意思消极。说的是人老了喜欢安静，什么事都不关心。也没什么新见解了，不如回到熟悉的旧林子里去，宽带解衣，让松风吹拂，山月照着弹弹琴。此不亦乐乎？而诗的最后两句，据说禅意更深奥，我也读不大懂。大意可能是说，你若想问我为官和不为的道理，你还不如到河边水深的地方去听听“渔歌”。至于“渔歌”是啥思，你就去“悟”吧！
再看看苏轼的禅意诗《和子由渑池怀旧》：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趾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
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骞驴嘶。
说的是人生无常。正像到处飞的鸟类。到处飞是鸟的命运，各处奔波是人的命运。我们在哪里留下痕迹，停留何处，都是偶然，也是必然。后四句说：“僧死壁坏，故人不可见，旧题无处觅”，进一步表达了“人事无常”的慨叹。你仔细想想，人生可不就是这个样？这就是人生哲理！
以上是我读王维、苏轼几篇诗词的个人心得体会，敬请诗词爱好者批评、斧正。三幅书法作品均选自互联网，除于右任先我有点了解外，其他两位我不熟悉。如果有侵权，请联系我 删除。（2023.1.18）
责任编辑：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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