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非说谎便不能越过某种难关的场合,而这场合也是弱者遇到的时候较多,大概也就是因此为什么女人说谎话要比男人来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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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韩教授认为说谎是弱者特别是女人自保的法宝,这摆明了是在嘲讽女性爱说谎,说女人说谎比男人多,而且是弱者。此文一出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可以想象,当时不满的女性肯定是不少的。但或许是因为韩教授的威望,大家也不敢说什么。
直到4天后,也就是1934年1月12日,《申报.自由谈》又刊登了一篇妙文,题目叫《女人未必多说谎》,作者著名:赵令仪。文章写得很犀利,句句针对韩先生的文章,读来让人很解气。那么这位赵令仪到底是什么人?看这名字应该是个女子,说不定还是个才女。后来大家才知道,此人不是女子,而是我们熟悉的鲁迅,即周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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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咱们的鲁迅先生确实是可爱得很,也霸气得很。他写文章一向犀利,为了少惹些麻烦,他一生有很多笔名,据说现在已经找到了180多个了,“鲁迅”这个名字其实也是其中之一。而“赵令仪”这个笔名,鲁迅用得不多,此次怒怼韩先生是第一次使用,另一次用是在一年后发表杂文《论“人言可畏”》时,按现代的话来说这就是鲁迅的一个“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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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个女性化的笔名,来替女性抱不平,怒怼韩先生,鲁迅先生这事确实干得漂亮得很!这篇杂文不算长,大家且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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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女人是否说谎比男人多的问题,应该是见仁见智的,所以笔者并不想讨论,只是从文学的角度来和大家品一品鲁迅写杂文的风格,让大家见识一下他的犀利。
全文一共是6段,写得是有理有据。第一段很直接挑明了:我此文就是要和韩先生论一论理。鲁迅发表的杂文很多都是这样,他不赞同的就直接挑明,这次他从韩先生所举的论据上找切入点,所以这才有了第二段的叔本华的例子。
第三段鲁迅指出,韩先生的观点其实并没有统计,都是男人们想当然说的,不能证明是事实。第四段他则一针见血地找出为何男人要这么做。他举了3个例子,一个是安禄山之乱,明明是唐玄宗自己问题更大,却推到了杨贵妃身上;另一个是妲己为纣王伏罪;最后一个是周幽王的第二任王后褒姒。用这3个例子,鲁迅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女人的替自己和男人伏罪,真是太长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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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段,鲁迅提到了一个当时正发生的事。1933年12月,上海商会决定将1934年定为“妇女国货年”,让女子们平时多购买国货。鲁迅也因此推断出这事如果结果不好,背锅的肯定是女子,而男子们所做的不过先提倡,后责骂。鲁迅的这段文字写得是十分形象的,他对每件事都能看得很深刻。
最后一段他引用了一首妙诗,来说明自己的观点。鲁迅说这是某男士说的,其实目前更多学者认为这首诗应该是五代时花蕊夫人所作。花蕊夫人是后蜀主孟昶的一位贵妃,宋军压境时,孟昶率将士们坚降旗不战而降,这为花蕊夫人所不耻,所以写了这样一首七言绝句:
《述国亡诗》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这首诗只有28个字,就将后蜀解甲的十四万将领的懦弱写得淋漓尽致,这也是其能流传千年的原因。正如清代薛雪所言:“何等气魄?何等忠愤?当令普天下须眉一时俯首”。鲁迅的此文最后写了4个字“快哉快哉”,可见他对此诗也是很欣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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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鲁迅这篇杂文,单从文学角度上来说,写得是可圈可点的。文章虽小,但却既有论点,又摆事实讲道理,最后引用名诗作小结,一气呵成,让我们见识到了鲁迅杂文的厉害,先生当真是霸气得很。鲁迅此文发表后,韩先生并没有再回应,想来他也确实没办法再回什么了。
通过这篇小杂文,我们也能看出鲁迅的性格和为人。他确实是一个嬉笑怒骂皆可成文的文人,看不惯就是一通怒怼,而且怼得有水平。这样的鲁迅大家喜欢吗?欢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