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奸臣推动一个国家福利事业：宋朝的奸臣为什么那么与众不同
《水浒传》里将蔡京直指为四大奸之首。书中说，蔡京身为宰相，却不思勤政爱民，反而整日里只知琢磨如何溜须拍马，甚至还弄出一个“花石纲”来，搅得民怨沸腾。
纵观这120回，似乎没有一处说到蔡京的好话，但凡是坏事儿就无一不与他沾边，《水浒传》里的蔡太师可谓是万恶之源。但小说毕竟是经过艺术加工的，历史上的蔡京虽然也被称作奸相，但绝非大奸大恶之人，相反，他在任职宰相期间还实行过不少利国利民的好政策。
徽宗崇宁（1102-1106）初年，苏州建了个居养院。这个居养院专为收容孤老残弱所设，它的性质就相当于如今的福利院。
居养院虽非古代福利院的首创，但它却意味着一千多年前的宋朝成为了当时世界上唯一一个普遍设立了“福利院”的王朝。而这一系列壮举的促成竟与“六贼之首”的蔡京有关。
宋朝时的济贫福利制度是在蔡京的主持下修订的，当时蔡京不仅提出要在全国各大中型城镇普遍建立居养院，还建设了一系列相关的社会福利救济机构，这可是比17世纪初英国根据《伊丽莎白济贫法》所创立的福利制度要早了五百年。
《宋会要辑稿·食货》记载：“崇宁初，蔡京当国，置居养院、安济坊……三年，又置漏泽园。”在蔡京的提议下，北宋在全国范围内建立起了以居养院、安济坊、漏泽园为主，“生老病死”一条龙服务的社会福利保障体系。
宋朝的养老院——居养院
当时在北宋后期，全国各州县普遍都设有居养院，居养院专门负责收养“鳏寡孤独贫乏不得自存者”，但这种福利机构并非宋朝的首创。实际上，早在南北朝时期中国就有了历史上第一家官办养老院——“独孤院”。
到了唐代，这种福利性机构更加普及，当时叫做“福田院”或“悲田院”，是由寺院兴办的慈善扶助济贫机构。而宋朝的居养院则是在唐朝悲田院的基础上作了进一步的完善。
居养院常年收养年逾50岁的鳏寡孤独老人，但后来因收养的人数太多，影响了正常的运行，只得将收养年限提高到了60岁以上。朝廷对于居养院中的老人，一般以每人每日一升米、10文钱的标准拨给。
而对80岁以上的居养老人，则另给大米及柴钱。90岁以上的老人，每日还有酱菜钱20文，夏送布衣，冬发棉服。不仅如此，寒冬时节，每遇到街上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乞丐，居养院也会予以收养。
贫病救济站——安济坊
徽宗崇宁元年（1102年）下诏正式设置安济坊，与居养院主要针对“老有所养”相对，安济坊则是专门设立用来进行贫病救济的福利机构。
为了解决寒暑时节及特殊时期贫病之人数量大增的问题，安济坊还实行了将患者按病情分室治疗的方法，以防止病患间的互相传染，此外还设立了专门的厨房来给病患熬制汤药。
安济坊的前身，其实是苏东坡在担任杭州知州期间，于杭州城中所设的“安乐坊”。安乐坊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公立福利医院，当时是由僧众来主持的。
史载安乐坊运行三年期间，治愈超千人，确给当地百姓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因此，崇宁年间，蔡京便提议要在全国各路大力兴建安济坊以救助贫病之人。
经过北宋末年的战乱侵袭，南宋初，居养院与安济坊日渐衰落，但其养老救济的福利制度仍延续了下来，形成了功能上融合居养院与安济坊的养济院。
福利性公墓——漏泽园
崇宁三年（1104年），蔡京又上书建言：“择高旷不毛之地，置漏泽园。”徽宗在二月下诏，为暴露荒野无人认领的遗骸，选择高旷平坦之地建漏泽园，尽数收葬。
漏泽园实则为古时的“义冢”，但宋朝在此基础上又形成了更为完善的制度，官方提供专门的土地，以统一的标准来进行收敛，还为所收葬死者进行相关信息的登记，日后若有亲属认领，可相与验查。
按照今天的话来说，这便是古代的福利性公墓。在建炎南渡之后，整个南宋时期都延续了这种普遍福利性公墓。
历史上的蔡京是奸相，但也是能臣，他曾经推行了盐、酒、茶专卖改革和钱法的改革，其施行的成效更是超过了王安石变法。而谈及宋朝的社会慈善事业，蔡京更是无法避过的一人。
蔡京的贪赃枉法纵然给百姓增添了许多疾苦，但他力主推行的福利慈善也确实救济了不少人。历史的真实往往是“忠臣”会行奸佞之事，而“奸臣”也常会有善行。
“善恶忠奸”的帽子自然不足以给一个人盖棺定论，所谓大善之人的大奸是值得警醒的，而大奸之人的大善也是值得敬重的。
参考资料：《宋史》、《宋会要辑稿》、《蔡京对宋代社会保障制度的创新与不足》、《蔡京的福利事业》、《说说宋朝的社会福利制度》
作者：我方特邀作者子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