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国人喜欢唐朝,外国人也很喜欢唐朝,这些都与唐朝开放的制度和政策有着密切的关系。唐朝自建国以来,始终奉行着对外开放的经济政策,与世界上多达70余个国家有着不同程度的外交往来。唐朝统治者开明的民族政策,中外文化交流、胡汉民族融合呈现出来空前绝后的发展趋势。
唐太宗曾说过:“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可见各民族之间一视同仁的政治地位,唐朝还与吐蕃、吐谷浑有过多次的和亲历史,不少的少数民族首领还在朝廷谋得了一官半职,更有些在军队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足以看出唐朝的民族政策有多么的开放。
初唐时有一段流传的佳话。公元785年,唐德宗皇帝收到于阗国国王曜的国书。曜在国书中向唐德宗说:“我哥哥名叫胜。当初,他把王国托付给我,现在我恳请重新立我哥哥胜的王子锐(在唐侨居)回国继承王位。”于是唐德宗皇帝找到了锐,授他检校光禄卿,让他回国去继承王位。但是锐王子却因为在唐居住多年,习惯于唐朝的生活方式,不愿意回去当国王,非常坚决地回绝了,并且说:“我叔叔曜已经管理国家多年,深受全国臣民拥戴。而我在华夏的京城长安生活这么多年,已经不了解家乡故国的风土人情,我不能再回去了。”唐德宗皇帝颇为感动,就封这位留恋唐朝不愿回国继承王位的于阗国太子锐为“韶王咨议”。
公元648年,也就是唐太宗贞观二十二年二月,自古和中国没有通好的结骨国(回纥西北三千里古称坚昆,汉初属匈奴,魏晋自称结骨)俟利发(国王)失钵屈阿栈归降并到长安朝拜唐太宗。太宗在天成殿设宴款待,就指着他对群臣说:“武德年间,我在长安城外渭水桥头连斩三个突厥大将的首级,自己认为那是很大功劳。今天这种人就在席间,众卿看到就不必害怕。”这位国王请求太宗,给他封赏一个唐朝的官职,并且说:“我若能手执唐官官员的笏板回到故国,实在是子孙万代的荣幸。”没想到太宗真的授失钵屈阿栈为右屯卫大将军、坚昆都督,隶燕然都护。
史书有记载结骨国:“其国人皆长大,赤发绿睛,有黑发者以为不祥。”太宗还当场向群臣们解释,让大家“不以为怪”,这些“四夷之人”只不过不同于中国人的种族而已。外国人归服唐朝也决不是纯粹为了功利,很大程度上是对唐朝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敬仰。
唐太宗贞观二十三年,有数百名在唐朝当官的和来唐朝贡的世界各国人士,听到唐太宗李世民驾崩的噩耗,无不悲痛欲绝地大哭。等到太宗葬入昭陵之后,突厥王族、归唐授左领军将军阿那史社尔和力铁勒可汗、归唐授左领军将军恳请自杀殉葬太宗。刚刚即位的唐高宗派出使者向他们宣谕太宗皇帝遗旨:“不许殉葬。”最后,就把这些曾被太宗生擒和制服的包括颉利在内的各国国王、各部落酋长共十四人,全部被雕刻成石像并在身上铭刻姓名、官职,排列在昭陵的北司马门内。以此成为唐朝一种皇帝的丧葬制度。
唐高宗在世时,曾与70多个国家保持友好往来。高宗驾崩,有11个国家派使臣前来参加葬礼。其中有61位外国国王参加高宗葬礼——乾陵会葬。依照昭陵之制,为这61位国王刻立石像,背刻国籍、姓名、官职等文字,立于乾陵朱雀门两侧,史称“六十一宾王(蕃臣)像”。“宾王”本意就是宾服来朝的各国国王。宾王像的形象各不相同,长相有的高鼻深目,有的络腮胡须;穿着造型各异,有的披发左衽,有的足蹬皮靴,他们在乾陵的风风雨雨中屹立千年,共同见证着大唐高度的开放性和强大的感召力。
后来,这种延袭成风,世界各国无论因公朝贡或者因私经商,都非常仰慕大唐而侨居在长安、洛阳等地,按唐朝惯例,“胡客”无论在唐做官或经商均由唐政府供养。代宗大历年间仅“回纥留京师者常千人”。
到了唐德宗贞元三年(公元787年),生活在长安的“胡客”中已经拥有田产者竟多达4000多人,人数之多甚至让唐政府都供养不起了。宰相李泌觉得:“胡客留长安时间长者达四十余年,均娶妻生子,买田置宅,有的竟然做起生意,在长安生活得十分安逸竟不愿回国。”于是命官员调查,“胡客有田宅者停其给。凡得四千人,将停其给”。以致胡客们集体到宰相府上访。宰相李泌说:“岂有外国朝贡使者留京师数十年不听归乎?今当假道于回纥,或自海道各遣归国,有不愿归者,当于鸿胪自陈,授以职位,给俸禄为唐臣。人生当乘时展用,岂可终身客死邪!”即使这样,胡客还是没有一人愿意回国。后来,李泌就把这些外国人全部分配给了神策两军。
此外,胡客在唐朝任宰相者也司空见惯。《北梦琐言》卷五“中书蕃人事”中记载:自唐大中至咸通,白中令(即白敏中)入拜相,次毕相诚、曹相确、罗相邵权,使相也,继升岩廊。崔相慎猷曰:“可以归矣!近日中书尽是蕃人。”外国人来唐不仅可以堂而皇之地当官,也能名正言顺地参加科举考试。在唐朝的留学生中,新罗人的比例最多,无论官费生还是私费生都可参加唐朝的进士科考试,中举业的新罗学生有58人。
唐代科举考试中出现的一项制度——“宾贡科”,就是特别照顾外国来唐的考生。所谓“宾贡科”,指进士科考生的特殊来源以及考试和录取的特殊方式。有很多留学生考取了唐朝的“宾贡进士”,比如日本的阿倍仲麻吕和新罗的崔志远。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曾对他的弟子说:“学问虽远在中国,亦当求之。”
外国人来唐,无论是出使、留学、科举、经商、当官,都能够获得成功,做文官可以位极人臣,做武官可以当宫廷卫士、将军、镇使,甚至还可以公开传教,各方面都表现出唐朝制度的优越以及强大的自信,也体现出唐朝高度的开放和极度的包容,所以唐朝才会产生如此巨大的感召力和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