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里住着一个名叫何群的军官,打小凶恶阴险,谁都厌恶他,于是出去当兵,讨好了季玄,一路飞黄腾达。何群因此变本加厉,特别骄纵,不把手下当人看。有一天,监军董弘贽派手下一孔目官宋柔前来拜见季玄。
孔目官是旧时官府衙门里的高级吏人。掌管狱讼、帐目、遣发等事务。 胡三省 注:“孔目官,衙前吏职也。 唐世始有此名,言凡使司之事,一孔一目,皆须经由其手也。”
照说孔目官是监军的随身秘书,可谓位卑权重,可是估计是军情紧急,进来的时候忘了礼数,正好何群在胡床下面蹲着呢他给进来了。那时候人们没有内裤穿,蹲着的姿势特别不雅,何群很生气,恨其不是先通报。立马叫进来几个人,用马鞭打了宋柔一顿,赶走了。
宋柔的上司,监军董弘贽听说之后很害怕,也把宋柔打了一顿,开除了事。赶紧派人报告了何群,何群不置可否。过了几个月,日已近晚,已经丢掉工作的宋柔步行路过寺庙,正好遇到何群要进门,何群见了他特别生气,立马叫人把宋柔绑入庙里,半夜把可怜的宋柔肢解,尸体扔到了厕所里。
不大一会儿开了灯,他看见宋柔披发赤脚,浴血浑身站在灯后面。何群跳跃而起,挥剑乱舞,宋柔随灯而灭。日后宋柔每天夜里都来找何群,何群从此没睡过好觉。
晚秋时分,何群搬到了开元寺,几个月的操魔已经让他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心中没有一点安全感,于是想着跟部下叛乱。准备抢一些值钱的财物往江南跑。手下三百多人都害怕何群的淫威,答应了。
正好有人请都监季玄吃饭,何群带着十几个人随身防护。何群跟手下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今晚要是不动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机不旋踵,时不再来,必发今宵,无贻后悔。
一帮人约好三更时分点火烧寺庙。一更时分,何群正在大帐打盹,看见宋柔进来了,向他大声叫骂,我今天就要报仇。何群吓醒,把亲信叫进来说了,亲信说,这是你的幻觉。他能奈你何。二更时分,何群把一帮手下全副武装,一窝蜂杀向大殿,不想消息败露,只好打开城门逃命。
事亟矣,不速行,将为竖子所殄。乃拥其徒斩东门关而出奔。
走了六十里地,何群心神荡漾,不知道该去哪儿,部下一看,立马作鸟兽散。何群于是累了,在一条河边休息,忽然看到亲信部下走了过来,要跟他说点悄悄话。何群把头伸过去,被部下一刀砍了。第二天,亲信带着何群的头前去请功,都监季玄让该部下收留他的部下,顶替了他的职务。
宋柔借该部下的手把仇报了。
俗话说得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说的就是这。李世民做了亏心事,每天半夜建成元吉来找他,只好让秦琼尉迟恭把门。武则天做了亏心事,每天半夜王皇后萧淑妃来找她,找好搬到洛阳去。武惠妃做了亏心事,每天晚上李隆基三个儿子来找她,没几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