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谭延闿的母亲出殡时,族人拒绝谭母的灵柩从正门走。谭延闿怒躺棺木之上:“我谭延闿已死,抬我出殡!”众人见状,瞠目结舌。
谭延闿的母亲李氏,出身贫苦,嫁入谭家后,她在饭桌前站了整整24年。
谭延闿的父亲谭仲麟是朝廷要员,一天,他去李氏做工的东家家里做客。李氏不小心将茶水弄洒到谭仲麟身上,她吓得连忙跪地求饶。
东家大怒,准备处置李氏时,却被谭仲麟拦了下来。原来,谭仲麟见李氏长相貌美,有了纳妾的想法。东家见状,便做了顺水人情,将李氏送给了谭仲麟。
李氏怎么也想不到,做了富贵人家的小妾,日子却依然难熬。
在李氏之前,谭仲麟还有4房妻妾。嫁入谭家后,李氏不仅遭到其他妻妾的欺辱,连下人也瞧不起她,甚至还经常干粗活。
李氏明白母凭子贵的道理,要想获得别人的尊重,必须生下儿子。
好在,她的肚子也争气,第一胎果然生了个儿子,正是谭延闿。
那天,谭仲麟刚刚入睡,睡梦中,他竟然梦到晚清大臣何凌汉来拜访,惊醒后,还没等缓过神来,就传来一阵男婴啼哭。
谭仲麟大喜,认为儿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生下儿子后,李氏的地位稍微有一点点提升,不用再干下人的活。只需要侍奉丈夫和正室夫人,养育儿子。
每次吃饭时,李氏都需要恭敬地站着伺候丈夫和正室夫人。等所有人吃完了,她才有资格去偏厅吃饭。
后来,即便李氏又生了两个儿子,地位也没有再得到提升。
此时,李氏意识到,只有儿子有出息,自己才出头之日。之后,李氏便将精力都放在了教育孩子们身上,尤其是才思敏捷的谭延闿身上。
谭延闿5岁进入私塾读书,他的学习任务是:三天必须写一篇文章,五天必须写一首诗。谭延闿非常努力刻苦,这些任务,他每次都完成的很好。
一天,谭延闿回到家,不解地向母亲问道:“他们怎么老是叫我小老三啊?”李氏听到这话,心中一阵痛,眼泪止不住往下掉,边哭边说:
“我是你父亲的小老婆,他们叫你‘小老三,是嘲笑你庶出。你们只有努力读书,将来做了大人物,才不会被别人欺负,那我在谭家吃苦也算值得了。”
听了母亲的话,谭延闿用力地点了点头。
此后,谭延闿更加努力学习,13岁参加童子试,一举中了秀才。消息传来,谭仲麟更加确定儿子将来必定不凡。
而李氏也因为儿子考上了秀才,比之前稍微硬气了些,但大部分时候依然是任人吩咐。
因为长期劳作,李氏经常腰疼。看着腰疼的母亲,站着伺候父亲和正室夫人用膳,谭延闿心中不是滋味。
他更加坚定,只有自己出息了,母亲才有出头之日。
李氏虽然不识字,不能教授儿子文化知识。但她却用实际行动教育着儿子。谭延闿从不与任何兄弟姊妹争抢,遇到其他几位母亲,也是恭敬有加。他从来不得罪任何人。
谭延闿中了秀才后,谭仲麟对他的学习更加上心,经常请一些名师来授课。每次听讲时,谭延闿都认真做笔记,遇到不懂的,及时向老师请教。老师们对他总是赞不绝口。
1904年,谭延闿参加了清末最后一场科举考试,中试第一名,在殿试中,他位列二等第三十五名,赐进士出身。
得知这个消息,谭仲麟开怀大笑,李氏激动地落了泪。当天用餐时,谭仲麟对站在一旁的李氏说:“以后,你就坐下来吃饭吧。”
自此,李氏再也不用在饭桌前站立了,这一刻,她等了整整24年。
谭延闿回家后,看到母亲在正厅吃饭后,高兴不已。每次,他都挨着母亲做,并不断地给母亲夹菜。
谭延闿明白,只有自己尊重母亲,别人才有可能会尊重母亲。
此后,无论谭延闿公务无论有多忙,他都会定期向母亲报平安。婚后,谭延闿更是将妻子方榕卿留在老家,照顾老母。
1916年,李氏病重,因当时局势动荡,方榕卿并没有将婆婆的病情告诉谭延闿。
没有给母亲送终,使谭延闿懊恼不已。待到母亲办葬礼时,他宁肯冒着官位不保的风险,也要坚持回来。
1917年,母亲正式下葬那天,谭延闿坚持让母亲的灵柩从大门出。族人不同意:李氏只是妾室,从大门出,有违祖制。
谭延闿一怒之下,直接躺在棺木之上,令杠夫起灵,并大声喊道:“今日我谭延闿已死,抬我出殡!”,众人见状,瞠目结舌,被挡住的大门,终于让开了。
谭延闿靠着自己的努力,为低人一等的母亲挽回了地位,他也深知做妾的苦楚,他暗自发誓:此生绝不纳妾。
后来,谭延闿的妻子过世,他终身未娶,别人问起原因时,他总是说:“故人恩义重,不忍更双飞。”为此,他拒绝了不少人,包括宋美龄。
1930年,谭延闿病逝,享年50岁。
谭延闿一生不争,在政治上,他更是坚定“三不”主义:一不负责;二不谏言;三不得罪人。
为此,他落下了“药中甘草”的别号。
有人将他处世总结为一个“混”字,他公开承认,并声称“混之用大矣哉”。
如此的谭延闿,唯在母亲的事上,成了特例,让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