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两位白衣少年在楼梯的拐角处偶然误撞,17岁的白先勇遇到了同样年少的王国祥,相知相守38个春秋在曾经相识的蝉鸣声里天人两分,死生挈阔。
可以想象这一幕就像台湾的偶像剧,只是彼此撞满怀的是两个单纯炽热的男生。
“一眼千年”他们牵起彼此的手,走进照相馆,留下了人生第一张珍贵的合影。
在此后38年的时光里,他们的感情超越了这世间许许多多的男女之爱。
白先勇,国民大佬白崇禧的公子,战争时期拥有军队是财富的绝对象征,白先勇完全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的生活。
他是父亲和母亲马佩璋的第八子,也是最与众不同的一个。7岁那年白先勇被诊断出肺痨,由于家里孩子众多担心传染,白先勇被单独隔离起来静养。
这样的生活整整持续了4年,没有人与他聊天谈心,更没有人陪他玩,他孤僻的性格也因此而形成。
一次偶然的机会,白先勇在母亲那里得到一本《红楼梦》,从此这位少年便于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
白先勇与王国祥相遇那年,两人都是高二的学生,因为赶着上暑假补习班,两人因为抢楼梯撞在了一起。
王国祥的出现治愈了白先勇年少的孤独,两位少年一起努力相互鼓励,白先勇被保送到台南成功大学学习水利,王国祥跟着考进了那里的机电系。
此时的他们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小房子,甜蜜地生活在一起,后来彼此都觉得所学专业不符合自己的理想,他们又克服了重重困难考进台大。
就在两位少年觉得未来可期的时候,王国祥生病了,并且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血液病,王国祥不得不休学住进台中医院养病,白先勇一下课便骑上脚踏车飞奔在街头,前去陪伴和探望自己的爱人。
经过一年多的求医问药,王国祥始终没有好转,后来他们偶然遇到了江南的一位老中医,一个药方子,王国祥仿佛重获新生一样,再次回到学校,两人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
原本不相信中医的白先勇从此深信不疑,并特意留下了这张药方。
两人把这次生病当做上天对他们的考验,从此他们更加地依赖彼此,难舍难分。
为了继续深造他们选择出国留学,加上当时国内的环境容不下他们这种非同寻常的恋爱。
白先勇和王国祥来到了美国,1973年,他们在圣巴巴买下了一栋房子,这里三面环山,隐于幽林,屋前屋后都是树海。
白先勇对这里非常满意,只看了一眼便买了下来,两人在这里种花种树,开始改造自己的小家园。
从白天到晚上,两人几乎停不下来,喝杏子酒,吃牛血李,大螃蟹就着绍兴酒,整个房子被笑声环绕。
十余年里,眼看着携手种植的花木欣欣向荣,亭亭如盖。就在他们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的时候,噩耗再一次传来。
王国祥的病又犯了,这一次老中医的药方也不当用,白先勇的心瞬间沉了下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挥之不去。
紧接着他发现王国祥最喜爱的院里的三颗意大利柏,中间的那颗就像被霹了一个焦雷一样,从头枯到尾。
从美国到中国,从台湾到石家庄到北京再到上海,白先勇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留住王国祥的生命,但这一次上天没有眷顾他们。
王国祥的最后一个生日,他们本想去以往常去的那家“北海鱼邨”,可人到了饭馆楼下,王国祥那时却已虚弱到连二十多级的石阶竟也上不去,白先勇只好劝阻他说,“我们回家做寿面吃。”
一阵无法抵挡的痛楚袭击过来,白先勇把车子停到公路的一边,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
眼前自己的爱人就像即将燃尽的蜡烛一样,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袖手旁观。
最后的阶段,白先勇拒绝了医院对爱人的电击治疗,他紧紧握着王国祥的手,不想他再受一点点痛。
王国祥平静地离开了,在白先勇的心里留下了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异性情侣有社会的支持、家庭的鼓励、法律的保障,结成夫妻后,生儿育女建立家园,白头偕老的机会当然大得多;同性情侣一无所侍,互相唯一可以依赖的,只有彼此的一颗真心;而人心惟危,瞬息万变,一辈子长相厮守,要经过多大的考验和修为,才能参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