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读者问过这个问题。说实话,这是一个很引战的问题。尤其是三人都有各自的标签,鲁智深是“唯一好汉”,武松虽然存在争议,但至少也是“半个好汉”,而李逵完全不同,相当多的读者会认为他“滥杀无辜”,甚至说他是“变态恶魔”。
所以,当有人问武松、鲁智深和李逵,谁配得上“侠义”时,恐怕很多人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捧鲁智深(少数也会捧武松),顺便疯狂贬低李逵。
但是,我给的答案不一样。
武松鲁智深和李逵,三个人都是普通的人,他们都有善良的一面,也都有不好的一面,只是善恶的分量不一样。
先说李逵
提到李逵,绝大多数人都会想到这么两件事。
其一,李逵在江州劫法场救宋江,结果对两旁的看客,直接用斧头砍;其二,晁盖、宋江为拉朱仝上梁山,吴用定计策,李逵杀了四岁小衙内,最终朱仝被迫上了梁山。个别读者可能还会提到,江州酒楼上,李逵伤了唱歌的宋玉莲。
当然,李逵还干过更让读者惊心动魄的事,那即是他吃过李鬼的肉,以及黄文炳的肉。至于李逵剁了那个姑娘,也让人看到就暴怒。
基于此,所以很多人一提到李逵,就说他是变态恶魔,说他是杀人狂,滥杀无辜,恨不得要把李逵千刀万剐才足以泄愤。
但是,李逵不是只干过坏事,他也做过不少好事,也有人性美的一面,请读者不要选择性忽略。
比如李逵在江州做小牢子的时候,不会欺负犯人,反而会打那些欺负犯人的狱卒。李逵还有孝心,他曾下山背母,就是为了接母亲上山享福,临走前还给哥哥留下了几十两银子。面对劫财的李鬼,李逵没有杀之,反而给他钱。最重要的是,李逵不畏权贵,什么达官贵人,皇帝老子,他都不怕。
得知宋江(假宋江)抢了民女,李逵直接砍倒梁山忠义堂前的“替天行道”大旗,还要杀了宋江。在寿张县坐衙时,李逵也做了好事。
明明做过好事,也做过坏事,为什么不考虑其善心善行,直接把李逵定义为恶魔呢?这种评价对他来说公平吗?
三国演义里,张飞抢过未成年少女夏侯氏,杀过车胄全家;西游里,猪八戒和沙和尚在孙悟空授意下,摔死了奎木狼和百花羞的两个孩子,两人还吃过很多人……也没见这些人痛骂他们是变态恶魔啊,怎么偏偏对李逵如此“严格”呢?是不是偏见,不妨自问。
再说武松
很多读者认为,武松在鸳鸯楼上把张都监全家杀了,是滥杀无辜。我之前已经分析过,武松进入张都监家之后,张都监就和老婆、丫鬟、仆人等联合演戏,一步步获得武松信任,最后又陷害武松,害得武松差点死在狱中。
后来,武松被发配,张都监害和蒋门神要暗杀武松。如果武松不神勇,已经死在了飞云浦。
被多次陷害,几次差点死于非命,换做是你,你不生气愤怒吗?何况,在张都监家里,武松已经为复仇杀红了眼,怎么可能冷静分析谁该死谁不该死呢?那时候,他只知道得复仇,得活着出去,要活着逃走。
其实,武松本来就不是坏人。
打虎之后,把他一千贯赏钱都分给了猎户,自己一毛不留;蜈蚣岭下,他把那一百多两银子给了张小姐,自己分文不取;甚至哥哥武大郎被害后,武松也没想过杀西门庆和潘金莲,还想着搜集证据证人,走法律途径呢。只是后来此路不通,武松才不得以暴力报仇。
难道就因为武松复仇,就要否定他之前之后的人性吗?何况,古代复仇一直有“斩草除根”的行为,甚至灭三族九族也不少见。
即便不看这些,武松李逵接受招安,为国家出力,扫荡内忧外患,也算是有功劳吧?
最后说鲁智深
一提到鲁智深,几乎都是说他“唯一好汉”“行侠仗义”。但是,我要说的是,我虽然也喜欢鲁智深,可也不会否定鲁智深的过错。
郑屠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虽然鲁智深无心打死他,可失手打死人也是事实,而且身为提辖,鲁智深不敢认罪,直接跑路;迫于无奈,鲁智深做了和尚,可是和林冲结义时,他说自己杀人多,情愿做和尚;瓦罐寺里,抢老和尚的饭吃;夺了二龙山,打家劫舍为生;甚至在五台山下,为了喝酒,他一脚把人踢成重伤。
智深赶下亭子来,双手拿住扁担,只一脚,交裆踢着。那汉子双手掩着做一堆,蹲在地下,半日起不得。
抢酒踢人也就罢了,还踢人裤裆,导致那人半天起不来。这种行为,不是恶霸又是什么?虽然我理解鲁智深想喝酒的心情,可是再想喝酒也不能如此吧。
这样的人,你说他是行侠仗义之辈,你问问那个被他踢成重伤的人,他会这么说吗?看看大侠郭靖,有过如此行为吗?侠义,可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荣誉称号。
我说这些,不是要洗白李逵杀百姓杀孩子的行为,也不是要抹黑鲁智深,只是想说一句,评论人要看他的全部,而不是用一点来代替。
其实,我一直觉得,把梁山好汉当成普通人来看待就行,或者把自己带入角色,然后再多评论,这对他们的评价会理性很多。
比如李逵,法场救人时,两边看客那么多,挡着去路,换做是你该怎么办?武松被张都监全家陷害,换做是你,你会理性复仇吗?杀无辜的人和百姓固然不对,可他们似乎也没啥好办法了吧。鲁迅先生不也痛骂过那些麻木不仁的看客吗?
即便是作者旁白和附诗,也没说李逵武松滥杀无辜,说鲁智深是唯一好汉吧?好汉只是个称呼,不等于好人,更不是圣人完人。
明明一个活生生的人物,非要简单地用非黑即白的标准去评价,不是很幼稚吗?假如你做过一件错事,就一辈子被人骂蠢货,你愿意吗?即便是曾经有罪的犯人,改过自新之后,也不能说他们永远是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