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秦朝,连战国时期的赵国都能血虐匈奴,难道作为大一统王朝的大汉王朝,连割据政权赵国都比不上吗?当然不是,历史研究要讲辩证法,要用变化的角度看待问题。秦朝时期的匈奴和汉朝时期的匈奴,实力有所变化;汉朝初年的国力和秦帝国时期的国力也存在变化。
秦始皇“奋六世之余烈”,“履至尊而制六合”,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灭掉六国,统一华夏。此时,头曼单于统治下的匈奴面临严峻的外部环境。仅在北方,匈奴便强邻环伺,《史记》记载:
当是之时,东胡彊而月氏盛。
月氏,活跃于西北祁连山,河西走廊地区;东胡则活跃于蒙古高原东部与外兴安岭,匈奴加载两个极盛的游牧政权当中,生存空间受到严重挤压;雪上加霜的是,始皇帝看上了阴山河套地区,为了夺取这块风水宝地,皇帝派大将蒙恬北击匈奴:
而始皇帝使蒙恬将十万之众北击胡,悉收河南地。因河为塞,筑四十四县城临河,徙適戍以充之。
秦军挟横扫六国之威风,加之完善的军队系统与高质量的武器,在强大国力的支撑下,大败匈奴:
头曼不胜秦,北徙。
检索史料,不难发现秦代的匈奴,远不是后世的草原霸主,也无“控弦三十万”的强大军队,面对崇尚军功、军纪严明的秦军,也只有跑路的份儿。
但俗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大秦帝国对匈奴的优势,随着始皇帝的归天而顿时烟消云散。秦二世胡亥继位后,秦帝国各处爆发了反抗秦朝“暴政”的起义,六国贵族趁势东山再起,整个华夏大地的版图在此分裂。当时中原各国忙于统一战争,无暇顾及北方,于是匈奴卷土重来,再次占领被蒙恬所夺取的河套平原。与此同时,匈奴内部的政治局面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头曼单于被自己的儿子冒顿所弑,冒顿因此成为匈奴的领袖。此人与头曼不同,乃是雄才大略之主,他有志于使匈奴成为草原霸主,因此在不久之后,冒顿发起了一场“草原上的统一战争”,先后出兵灭掉东胡和大月氏,兼并了他们的土地与牛羊,甚至部分的部落人口,因而实力大增。统一之后的匈奴,将目光再次瞄准了富饶的南方。
冒顿完成统一之后不久,汉高祖在垓下打败西楚霸王项羽,完成了统一。但此时的汉帝国,因为经历了秦末大动乱,羸弱不堪。尤其是与北方少数民族作战所需的战马,汉朝十分短缺,连刘邦本人的车驾,甚至都凑不齐四匹颜色相同的马来拉。起兵的劣势,必然导致对匈奴作战的失败,白登山之围,汉高祖差点被匈奴活捉,好在张良用计谋收买了匈奴单于的阏氏,汉朝大军方得以逃脱。
此后,汉朝弱而匈奴强的局面形成,汉朝不得不以和亲来维持边境的和平。更过分的是,匈奴的冒顿单于在刘邦死后,居然写信给吕太后,让她到草原来嫁给自己。冒顿单于到不见得真想娶年老色衰的吕后,这封信不过是在向汉朝示威而已,吕后得到信之后大怒,立即下令出兵攻击匈奴,结果被群臣劝阻作罢:
冒顿乃为书遗高后,妄言。高后欲击之,诸将曰:“以高帝贤武,然尚困於平城。”於是高后乃止,复与匈奴和亲。
吕后无奈,只好写了一封十分卑微的回信,内容大概是:冒顿单于正值英雄壮年,而我老太婆已经年老色衰,实在是配不上单于你。可想而知,当时汉朝受到的屈辱有多大,更不难推断,汉朝对匈奴有多么恐惧。
这种局面一直维持了五十余年,直到汉武帝即位之后,汉匈之间才出现“攻守易型”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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