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找一本名字大概叫《中国民间传说故事》,内容是少数民族传说故事的书?
中国神话故事大全(精编连环画)(1)(豆瓣)这个吧,天知道我小时候看了几遍
顺便原文来自姚宝的《中国各民族神话》系列丛书
二、求一些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妖怪名字(不是种族名),诸如“奔波儿灞”之类的。?
奔波儿灞,灞波儿奔,刁钻古怪,古怪刁钻,精细鬼,伶俐虫,巴山虎,倚海龙,有来有去,云里雾,雾里云,急如火,快如风,兴烘掀,掀烘兴出自《西游记》
四娘子/高八丈《乾馔子》
忽见堂上有伛背衣绯老人,目且赤而有泪,临街曝阳。西轩有一衣暗黄裙白褡裆老母,荷担二笼,皆盛亡人碎骸及驴马等骨,又插六七枚人胁骨於其髻为钗,似欲移徙。老人呼曰:"四娘子何为至此?"老母应曰:"高八丈万福。"遽云:"且辟八丈移去,近来此宅大蹀聒,求住不得也。"章武知音亲说,此宅本凶。或云,章武因此粉黛。
朱先生《子不语》
海州朱先生,康熙间人,貌三四十岁,或出或隐,不知寒暑。常曰:“海州气象好,惜读书者少耳!”出游数年,归语人曰:“吾家竹子殊博雅,可与谈;山阳阎百诗亦后来之秀,惜其俱未闻道耳!”居亡何,又语人曰:“我何罪于天而今日有雷击我?我不得不相抗。但恐惊诸君,诸君须避之。”至期,云雨晦冥,见大蜘蛛脚自空中下,雷乍响而哑矣,旷野有血肉一团,大如车轮。朱指示人曰:“此斗败霹雳脯也。”以酒烹之,独坐而啖。又一日,雷雨复集,朱张口空中,吐白丝数百丈,盘密如网。有火龙腾空而至,奋鬣舒爪于网外,终不能入。良久,入云去。朱叹曰:“海滨多怪物,不可久居,吾将逝矣。”竟去,不知所终。人疑为蜘蛛精也。
海公子《聊斋志异》
东海古迹岛,有五色耐冬花,四时不凋。而岛中古无居人,人亦罕到之。登州张生,好奇,喜游猎。闻其佳胜,备酒食,自掉扁舟而往。至则花正繁,香闻数里;树有大至十余围者。反复留连,甚慊所好。开尊自酌,恨无同游。忽花中一丽人来,红裳炫目,略无伦比。见张,笑曰:“妾自谓兴致不凡,不图先有同调。”张惊问何人。曰:“我胶娼也。适从海公子来。彼寻胜翱翔,妾以艰于步履,故留此耳。”张方苦寂,得美人,大悦,招坐共饮。女言词温婉,荡人神志,张爱好之。恐海公子来,不得尽欢,因挽与乱。女忻从之。相狎未已,忽闻风肃肃,草木偃折有声。女急推张起,曰:“海公子至矣。”张束衣愕顾,女已失去。旋见一大蛇,自丛树中出,粗于巨。张惧,幛身大树后,冀蛇不睹。蛇近前,以身绕人并树,纠缠数匝;两臂直束胯间,不可少屈。昂其首,以舌刺张鼻。鼻血下注,流地上成洼,乃俯就饮之。张自分必死,忽忆腰中佩荷囊,有毒狐药,因以二指夹出,破裹堆掌中;又侧颈自顾其掌,令血滴药上,顷刻盈把。蛇果就掌吸饮。饮未及尽,遽伸其体,摆尾若霹雳声,触树,树半体崩落,蛇卧地如梁而毙矣。张亦眩莫能起,移时方苏。载蛇而归。大病月余。疑女子亦蛇精也。
瘦腰郎君《诚斋杂记》
桃源女子吴寸趾,夜恒梦与一书生合,问其姓氏,曰:「仆瘦腰郎君也。」女意其休文昭略入梦耳,久之若真焉。一日昼寝,生忽见形,入女帐,既合而去,出户渐小,化作蜂,飞入花丛中。女取养之。自后恒引蜜蜂至女家甚众,其家竟以作蜜兴,富甲里中。寸趾以足小得名,天宝中事也。
三、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有哪些冷门但很有意境的故事?
晋代人潘茂名偶遇两位仙人下棋,破解棋局后得到两位仙人传道,在家乡岭南高凉地带浮山炼丹为世人治病,驱除瘟疫,最后于高州观山升仙而去,世人谓之曰潘仙,这是今广东茂名市的由来。
四、中国民间传统故事有哪些推荐,可以上台讲一段时间的,最好是有充分人物性格的?
明朝万历年间,在福建东山岛,有一商人,姓李,名宝祥,膝下有三儿一女。
老大,老二是儿子,都已分别成家立业单过。老三是女儿,也已出嫁。身边只剩下最小的儿子,叫李良,年十七。
这李良生的瘦小文弱,性情温和,不像他两个哥哥,膀大腰圆,性格豪爽。
李父看他身板瘦弱,手无缚鸡之力,便有意培养他习文,免得日后受种田,砍柴等劳力之苦。榜眼,探花,进士之类不敢奢想,好歹中个举人,后半辈子也就衣食无忧。
可这李良分明就不是块读书的料,连着几年,最普通的秀才都屡试不中,气得李父不住地摇头叹息,自言自语道:老三这辈子怕是废了,武之无力,文之缺才,干啥啥不行。唉,也罢,由他去吧。
李母安慰道:夫君,你也不必如此悲观。这世上的人千千万,各有各的命,各有各的活法,也各有各的道。我相信良儿迟早也会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你就不必过于多虑了。
李父说:但愿如此吧!
虽然李良读书种地不行,但他有一颗善良和博爱的心。总爱往家里抱养一些受了伤的家禽或小动物们,经过一段时间的悉心调养和照看,待它们伤好之后,便又将它们重新放生。惹得他的表哥时常对他翻白眼,说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话说这表哥,姓赵名全,年十九,长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还会几下拳脚,乃大姑母的儿子。
姑父,姑母是行走江湖的卖武艺人,多年前,因无意中得罪了一方恶霸,被他们残忍地谋财害命。
李父见年少的外甥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他爷爷奶奶又年老体衰,无力抚养,便索性把他接了过来,当亲生儿子养活。方方面面宠爱着,也造就了他张扬跋扈的性格。
这天,李良又抱回了一只受了伤的小黄狗,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赵全看着就烦,阴阳怪气说:表弟,你无不无聊,闲着没事干吧?如果你把这个心思用在读书上,舅父舅母也不至于对你如此失望。
李良道:再怎么说,它们也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并且是有灵性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赵全道:干什么事情都讲究回报的,否则便无意义。你之前救的那些小猫小狗们,请问它们给了你什么回报?是物质还是金钱呢?
李良不以为然,说道:我从没想过它们会有什么回报,只是见不得它们落难,图个心安罢了。
滚开些。赵全抬脚朝从他面前经过的小黄狗作势踢了一下,气恼地说:行,你继续吧,只是别让它老在我面前瞎晃悠,瞧着心烦。
每年中秋过后,是商人做生意的旺季,李宝祥也想出海去外地做生意了。
这天,他和夫人商议道:我此次出门,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三月,家里的大事小情就有劳夫人多操心了。
夫人道:我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宝祥说:夫人客气了,但说无妨。
夫人道:你总有老的一天,是时候该培养接替你的年轻人了。我看这次不如就叫良儿代你前去,反正你做的这些布匹生意都是多年来的老主顾,应该不会有什么闪失。
李宝祥道:那怎么行。虽说都是些老主顾,老朋友,但良儿与他们素未谋面,你叫他们彼此如何打交道?
夫人抿嘴笑了笑道:夫君,你难道老糊涂了?你亲手修信一封,让良儿带上,所有的这些优虑,不都迎刃而解了?
李宝祥道:那也不行,行商看似悠闲体面,实则是凶险与风险并存。良儿身板这么瘦小,行走于江湖当中,很容易受歹人欺负,甚至枉送了性命,我看你还是收起此念头吧!
夫人道:这个我也考虑过了,所以我想叫赵全陪他一同前去。外甥自幼随他父母学过武艺,且长得彪悍,三两个歹人断然近不了他的身,保护良儿的安全应该绰绰有余。
李宝祥道:话虽如此,可他两人对经商一窍不通,亏了咋办?
夫人道:谁没有过第一次?两个孩儿都这么大了,也该出去见见世面,闯一闯江湖。只有当他们体验到了世道的艰辛,才更能理解你为父多年来的不易。既然是老主顾了,我想看在你的薄面上,他们也不至于算计他俩。
李宝祥认真地盯着夫人看了一会,然后道:你为什么非要让他干这行呢?
夫人语重心长地说:我左思右想,他干啥都不行,唯有走经商这条路,似乎才更适合他,这也叫子承父业。况且,我们身为父母,难道不应该为孩子的未来做好人生规划吗?你说呢?
李宝祥点头道:想不到夫人还真是用心良苦,且让他试试看吧!
临行这天,李母拿着李良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从食住行,到生意场上的应酬等方方面面,说起来没完没了。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总有许多不放心的地方。
李良安慰母亲道:娘,我已经长大了,也读过几年书,你所说的这些大致我都懂。你就放宽心吧,不必忧虑,在家好好等着我回来的消息便是。
李父接着又道:这是你们俩第一次离岛乘船出远门,一路上一定要注意好安全,更要团结。尽量少管闲事,以免招惹不必要的事非,应洁身自好。这趟生意赚不赚钱无所谓,你们能平安归来,便是最好的收获。
随后,他又单独对外甥嘱咐道:赵全,你年长两岁,又有武艺在身,表弟你就多照看点。如出了什么岔子,我唯你是问。
赵全双手一抱拳,铿锵有力地说道:舅父,舅母,有外甥我在,我保证表弟毫发无损地回来,请放宽心。
说罢,他们背起行囊,朝百里之外的客船码头走去。
他们走走停停,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到了码头的所在地_西埔镇。
找好旅店,安顿好行李,他们便去码头,买好了第二天出海的船票。
因一路劳顿,当晚他们便早早地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在去码头的路上,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从而也彻底改变了他们俩的一生。
在经过一座古庙的时候,在墙根下,躺着一个头发蓬松,满脸胡子,看相貌约莫有六十来岁的老乞丐。
他双手抱住一条弓起的右腿漆关节,嘴里不住地呻吟着,作痛苦状。
李良本就心善,忙停住脚步,过去关切地询问道:老伯,你这腿怎么啦?
乞丐抬头看了看他俩,龇牙咧嘴道:我这是风湿老毛病了,不疼则已,一疼便要我的老命。
李良蹲下身说:那你把腿放下,我试着给你按摩按摩,看能不能好受些?
乞丐再度仔细看了看他俩,那表情有点不可置信,缓缓地说道:你我素未平生,我先谢谢你的好意。看你们着急赶码头的样子,这要是耽误了你们上船的时辰,那多不好意思。
李良说:不碍事,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应该来得及。
赵全一看,满脸不高兴,埋怨道:表弟,你这爱管闲事的臭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平常救助些小猫小狗也就算了,不跟你计较,现在连乞丐你也要帮。这世上的乞丐千千万,你都能帮得过来吗?
李良说:表哥,话不能这样讲。世上的乞丐是不少,但没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自然爱莫能助。如今他就躺在我们眼前,怎能假装无视呢?同是天涯沦落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李良双手轻柔地在他膝关节前后来回按了一会,乞丐脸带笑意地说:公子的手法真不错,我现在好受多了。
赵全一听,忙催促道:现在离开船仅剩半个时辰,此处去码头还有两里多路,再不走的话,怕是真的要错过登船的时间了。
李良站起身,从行囊里摸出两个早上买的馒头说:老伯,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这个你先拿去垫垫肚子,就先别急着去找吃的,在这好好休息一会,不然等下又要痛了。
乞丐双手接过,感动地说:公子,你真是少有的好人啊!
然而,他俩还没走出多远,乞丐又痛苦地叫了起来。李良不放心,忙又返回来问道:老伯,怎么又痛起来了?
乞丐用手指了指腰部说:这里突然又痛了起来。
李良说:那你躺好,我再帮你按按。
赵全这回再也憋不住了,烦躁道:我说李良,你怎么回事?难道你忘了临出门时舅父的反复叮咛吗?叫你不要多管闲事,招惹不必要的是非,你难道都抛到脑后去了?
李良无奈地笑了笑道:表哥,你小题大做了吧?这怎么能叫多管闲事招惹是非呢?父亲也是个知书达礼热心肠的人,我想他的本意不是如此吧?
赵全道:他只是个混吃等死臭要饭的,你有必要对他如此上心吗?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能手到病除,把他的病根给去了,那又怎样呢?他又没有能耐给你相应的回报,简直毫无意义,白白浪费了赶船的宝贵时间。
乞丐也不恼,似笑非笑对他说:这位公子,何必大动肝火呢?人生在世,福祸难料,谁能保证一辈子不需要别人的相助呢?多行善事,总比多干坏事强吧?因为人在做天在看,早晚有一天,多做善事的人,必将得到善报。多做恶事的人,必定会得到相应的恶报。年轻人,给你句忠告: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人这一辈子或善或恶,你自己好好琢磨吧!
赵全心里觉得好笑:怎么还给我念上了道德经,这与我有何相干?他也不屑和乞丐搭话,直接问李良道:你到底走是不走?
李良道:不着急,再多等一会。
赵全从贴身衣服里掏出两张船票,把其中一张递给李良道:那你就慢慢给他按吧,我可等不了。好不容易有一次渡海去看外面世界的机会,我可不想错过了。拿着,我先走了,你爱去不去。说完,头也不回,加快脚步,一路飞奔向前而去。
乞丐说:既然你表哥已经去了,不然你也走吧,否则真的要错过了登船的时间。
李良说:那你现在好些了吗?
乞丐扭动了下身躯,笑笑说:嗯,好多了,你快去吧!
结果李良还没走出一丈远,乞丐又大声叫了起来: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李良停止脚步,抬头看了看表哥的背影,犹豫了一会,还是转头来到乞丐身边,轻声问道:老伯,哪里又疼了?
乞丐说:这次是肩膀,要不你再帮我揉揉,你的手法和劲道都很管用的。
李良按了一会,举头焦急地朝码头方向看了看,见乞丐不再叫疼了了,便起身准备走。
哪知乞丐又说话了:我这脖子也有点疼,你总是好人做到底,再帮我按摩按摩。
李良无奈,只得蹲下,又帮他揉了好一会。乞丐这才说:公子,你真是好耐性,我这么折腾,一点也没嫌弃。你是好人,一定会得到好报的。
李良站起身,整了整衣襟说:现在你不疼了,我可以走了吧?
乞丐歉意的笑了笑,说:只是时辰已经来不及了,怕是真的要误了你上船的时间了,你不会责怪我吧?
李良说:哪能呢,又不是你强迫我做的。其实也没啥打紧事,非得今天就去,迟一天也无妨,只要你身子骨不疼就好了。
顿了顿,李良从行囊里掏出了二两碎银,塞到乞丐手里说:老伯,你去找个郎中瞧一下,这病不能再拖了,否则到时想治的话,恐怕都已经迟了。时辰不管来不来得及,我都要去码头碰碰运气,万一误点了呢,你说是不是?
李良这回不再犹豫,也不等乞丐回话,转身一路飞奔,向码头而去。
乞丐坐直了身子,着急地冲李良喊道:公子,莫走,此去凶多吉少。
可李良已经跑出去很远了,压根没有听到。
乞丐无奈,只得朝他的背影挥挥手说:公子,那祝你一路顺风。
当李良紧赶慢赶,气喘吁吁跑到码头的时候,还是迟了一步,客船离岸已十几米远了。
李良望海兴叹,不免有些惋惜。他无奈地看了看手中的船票,然后把它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烟波浩渺的大海之中。接着他去卖票处,重新买了一张明天的船票。在码头闲逛了一会,然后就近找了家旅店住下。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接着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没一会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李良透过窗户竹帘的空隙往外看,只见狂风把附近几栋土砖房的屋顶都掀了。路边的大树也被吹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连根拔起了。
暴雨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由强转弱,渐渐停息。太阳穿过逐渐散去的乌云,重又露出了笑脸。
而此时的小镇,已变得满目疮痍,形形色色的垃圾和残肢败柳,随处可见。与雨前相比,真是一样的小镇两样情。
第二天,李良早早地来到码头,等待开船。却见卖票处的地方围了一大群人,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嚎啕大哭。
李良很是纳闷,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出于好奇,他也挤进了人群中,抬头只见墙上贴了一张官府的告示。
上面写的大概意思是:昨日突遭强台风侵袭,客船在海上不幸倾覆沉没,所有乘客无一幸免。除打捞上少数遗体外,其余皆失踪。如有死者家属想认领,请前往校军场。否则,一律按无名氏集体安葬。
李良看完,突觉眼前一黑,差点跌倒。人生真是无常,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今天说没就没了。
李良冲出人群,飞奔到码头上,眺望着茫茫大海,希望表哥能奇迹般地生还。可幻觉终归是幻觉,只是一种心理自我安慰罢了。
李良心情极为沉痛,随着人流来到了校军场。只见空荡荡的操场上,整整齐齐地排列了十几具尸体,有男有女,也有老有少。
李良挨个看过去,数到第九个的时候,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表哥面孔。终于难奈心中的悲痛,嘴唇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热泪也随之脱眶而出。
官府为这些遇难者指定了一块集中安葬之地。
李良在埋葬好表哥之后,又朝他的坟头磕了三个响头,之后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旅店。也没有心情出海了,父亲托付给他的生意,只能暂时搁浅。
他想起昨日和表哥分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又想到那个老乞丐,要不是他三番五次的缠着自己给他按摩,自己也必将和表哥一样葬身于海中。
这样看来,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种天意,乞丐反倒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也不知他的病现在好些了没有?反正现在也无事,不如再去看看他。路过楼下饭馆的时候,顺便进去买了个猪蹄和酒一并带上。
来到古庙旁,见乞丐坐在地上,正低头吃着乞讨来的残羹剩饭。李良不觉有些心酸,拎着酒和猪蹄走过去,轻轻在他眼前晃了晃。
乞丐闻到久违的酒味和肉香,惊喜的抬起头,一看是李良,忙问道:公子,你还没走吗?我以为你今天走了呢。
李良俯身把酒和肉轻轻放在他的面前,说道:不走了。
乞丐见他脸色凝重,小声关切道:听闻昨日刮台风,把一船人的命都夺去了,你表哥他,莫非也……
李良点了点头。
唉…!乞丐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这事也怨我。
李良有些疑惑,说:老伯,这事与你何干?为何要自责,你又不能未卜先知?
乞丐道:实话跟你说吧,我曾在海上做过十几年的渔工,常年在海上游走,对天象和海况有一定了解。
这几日,我观空中的卷层云渐多,海上的能见度也极佳,就如同人将死之前,会回光返照也一样。因此我断定,这两天必有台风光临,但又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故没有明说,也不便强行阻拦。
李良道:所以你就采用拖的方法,故意延迟我登船的时间?
乞丐道:幸好我的阴谋得逞了,不然今天哪能吃到你的酒和肉呢?
李良双漆跪地,边磕头边说道:多谢老伯的救命之恩,我李某永世不忘。
乞丐连忙起身,将他搀起说:公子,这可使不得。其实你要感谢的是你自己,如果你不是有一颗善良的心,纵使我有意想帮你,你也得给我这个机会呀。
李良盯着他的膝盖说:老伯,你去看过郎中了?现在关节不疼了?
乞丐从破旧的衣服中,掏出那二两碎银,凄凉地说:没有,我这病时好时坏,但这银子我还真舍不得花。我是个将死之人,我想在我快不行那一天,好用它托付一个路人,把我拉去一个地方随便埋了,免得我暴尸街头,任野狗来糟蹋。
李良说:有我在,你现在不用担心了。我家附近的村庄有个老郎中,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不如你跟我回去,他定能给你药到病除。
乞丐道: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我哪里还敢再麻烦你?
李良道:比起你的救命之恩,这些不足挂齿。说罢,也不管乞丐乐乐意,搀着他就来到了一个路口,随即拦了一辆马车,风驰电掣往家中奔去。
第二天,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李良老远就见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正陪着父亲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李良有些奇怪:这大哥,二哥平日都比较忙,很少同一时间来看爹娘,难道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
马车停稳后,李良扶着乞丐小心地下了车,他们也都围绕过来。
李良打趣道:大哥,二哥,今天刮的什么风,怎么都吹到爹妈这边来了?真是难得。
大哥说:三弟,瞧你这话酸的。前天不是刮了场大台风,听说又发生了海难,我和你二哥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才一同来父母这里打探消息,你倒不领情。
李良拱手道:错怪了,错怪了,小弟把刚才的话收回。
二嫂刘氏,出嫁前是一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小娇生惯养,骄横跋扈。
此时,她用一方粉色手帕,捏着鼻子,尖声说道:三弟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原先只是捡些小猫小狗回来,现在可倒好,连大街上臭要饭的叫花子,都敢随便带进门来,咱老李家什么时候成了流浪收容所了?
李父打断说:暂且不谈这个。良儿,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表哥赵全呢?
一提到表哥,李良瞬间脸色凝重,低头沉默不语。
李父已预感到了什么,急切的问道:莫非他…
李良轻轻点了点头。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气氛异常肃穆。
李父沉默了好一会,语调忧伤地说:这孩子也够可怜的,打小就没了父母,现在年纪轻轻就随他爹娘去了,命如黄连呀!
李父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不解地问道:你们不是买的同一趟船票吗?你能平安归来,他却遭遇不测,这是为何?
李良侧身把乞丐拉上前一步,说:爹,孩儿今天能平安回来,多亏了这位老伯。如果不是他,孩儿也就像表哥一样,葬身海里了。
李宝祥仔细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乞丐,只见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脚上趿拉着一双破旧的黑布鞋。脸上除了眼睛和嘴唇,其余的部分既黑又油腻。
虽然隔了一米开外,但依然能闻到他身上那刺鼻的酸臭味。
李宝祥也不嫌他脏,热情地握着他那只啃过猪蹄的右手,感激道:老哥,既然你是犬子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我们李家的朋友。那就别在外面站着了,进里屋喝杯热茶吧!
李宝祥说罢,用左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乞丐推辞了一会,无奈盛情难却,只好跟着李宝祥往屋里走,众人紧跟在后。
刘氏和大嫂孙氏走在最后,刘氏对孙氏嘀咕道:咱公爹也不知咋想的,把一个这么肮脏的叫花子领进家去,也不怕带来晦气。
孙氏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裙,又朝走在前面的公公努了努嘴,提醒道:弟妹,小声点,别让公爹听到,不然,又要挨训了。
刘氏道:怕啥?本来就是嘛,还不让人说。
刘宝祥听着真真的,心里颇为不悦。他停止脚步,转过身,不怒自威道:对有恩之人,无论他身份贵贱,都理应受到尊重。怎可在背后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老二见父亲动怒了,忙解围道:爹爹请息怒,待孩儿回去之后,定当好好教训教训她。说完,用余光瞥了一眼刘氏。
没想到刘氏正凤眼圆睁,对他怒目而视。老二吓得赶紧收回了目光,讪笑着紧跟在父亲的身后往屋里走去。
落座之后,老大媳妇孙氏忙乖巧地拉着刘氏去泡茶了。
李良见母亲久未露面,便问道:爹,我娘呢?怎么没见她人影?
李父道:你娘因为担心你,这几日一直坐卧不安,今儿一早就雇了辆马车,去二十里外的寺庙给你烧香祷告了,估计这会正在回来的路上。
待茶泡好之后,大伙一边喝着,一边听李良述说着这次出门的详细经过。
李父听后,沉默了好一会,然后道:赵全遭此厄运,也怨不得别人,凡事皆有因果。良儿,这样吧,你先带老哥去澡堂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再给他整理一间客房,暂且小住下来,别的再从长计议。
李良也正有此意,忙起身带他离去。
常言道,人靠衣装,马靠鞍。乞丐回来,再也看不出半点乞丐的痕迹。新衣配新鞋,容光又焕发,叫人刮目相看。之前看似六十多岁,现在看来顶多五十来岁。
他弓身施礼,挨个对李家老少一一致谢。
过了几日,李良带他看老郎中回来,闲来无事,便和他聊起了家常。
李良道:老伯,这么些天了,还不知你大名呢,方便说吗?
老伯道:我姓汪,名文龙。
李良道:那家住何处?
汪文龙道:离此300里的漳州府。
李良又道:我看你身板硬朗,为人处事老成又干练,并非等闲之辈,为何会沦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又为何远涉来到我们岛上的?
汪文龙长叹一声道:唉…!一言难尽,说来话长。
李良笑笑道:反正闲也是闲着,不妨说来听听,我最爱听别人讲故事了。
汪文龙道:那好吧,不过我的故事有点惨。我原本是漳州府一家酒铺的掌柜,用祖传秘方做出的酒引子,酿出来的酒既清香四溢,又入口绵甜,还不上头,不口干,生意红红火火。
在我斜对面,也有一家酒铺,因酒质一般,经营一直很惨淡,频临关闭。
酒铺的掌柜是知府的小舅子,他不在自身找原因,一口咬定我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抢走了他的生意。于是,便和知府密谋,栽赃我在酒里放了罂粟壳,并在一个月黑之夜,放火把我的酒铺给烧了,可怜我的妻儿和老母都在那次大火中丧生。
幸亏那晚我外出访友,才侥幸逃过一劫。为了躲避他们的追杀,我连夜逃出漳州城,只身来到这东山岛,投靠我的姑父姑母。
姑父是个嫌贫爱富之人,见我一无所有,又怕给他们招惹麻烦,无情地将我赶出了家门。
走投无路之下,我只得委曲求全,去一个船老大家做了名渔工,常年累月奔波于海上捕鱼,一干就是十几年,给的工钱却微乎其微。
直到前两年,船老大见我年纪逐渐大了,身体又落下了一堆的坏毛病,我这风湿病就是那时落下的。他见我已没多大的利用价值,更怕哪天我病死在他们家,所以便毫不留情地一脚将我踢了出来。
我一下子又变得无家可归了,加之又没有别的生存技能,为了保住小命,不至于活活饿死,只能厚起脸皮,与乞丐为伍了。
李良听完,略一思忖,脱口而出道:既然你酿出来的酒那么好喝,为何不重开一家酒铺呢?
王文龙哈哈一笑,道:公子,你可真会说笑,你以为开酒铺不要成本吗?别的不说,光租那铺面和酿酒的作坊,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倒是想开,可哪有这样的能力。
李良憨厚地笑了笑说:这个我倒大意了。不过,如果你真有此意的话,我不妨和我父亲商议商议,让他拿出一笔银子资助你,你意下如何?
汪文龙道:谢谢公子的美意,现在年纪大了,不论体力还是脑力都大不如当年。虽然有意,已力不从心。
李良道:这个好说,反正我现在也无正事可做,可以从旁协助你一二。
汪文龙道:既然这样,我倒有个建议。不如你开家酒铺,自己做掌柜,我来协助你,负责酿酒作坊,怎样?
李良道:这…行吗?我对经商可是一窍不通,纯门外汉。
汪文龙道:公子,其实做生意没你想象的那么难。只要质量过硬,服务态度好,讲究诚信,不欺诈顾客,生意没理由做不起来的。
李良忧虑道:我是有点担心,毕竟开间铺子不简单,需要投入的银子也不少,这万一亏了呢?
汪文龙道:做任何生意都有风险,谁也不能保证包赚不赔?但凭我多年的卖酒经验,我觉得它未来可期,可以一试。
李良看他这么自信,心动了,站起身道:我这就去找我爹商量一下,不知他同意否?
谁知李父听完之后,很不以为然道:你一个毛头小子,涉世未深,啥也不懂,就想自己当掌柜,拿经商当儿戏,简直胡闹。
李良道:不是的,爹。汪老伯以前开过酒铺,并且有酿酒的独家秘方,他认为利润可观,值得一试。
李父道:你们认识才多久?有亲眼所见吗?万一他吹嘘,怂恿你呢?做任何重大的事都需谨慎,不能太冲动,脑子一热,便不计一切后果。
李良道:爹,没有,我现在很冷静。
李父道:你以为开间铺子很容易吗?它需要投入的本钱,少则几百两银子,多则上千两,一旦亏了呢?难道我们一家人都去喝西北风不成?
李良碰了一鼻子的灰,心情很沉闷。从父亲房中告辞出来,走到门口,迎面碰到了母亲,他只是简单地叫了一声“娘”,便匆匆而去。
李母疑惑的望着儿子的背影,又回头看看丈夫的房间,一时琢磨不透,也不放心,便追上前去一问究竟。
李良便把刚才和父亲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来到丈夫房中,她明知故问道:夫君,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良儿脸色异常,你该不是又训他话了吧?
李宝祥道:夫人有所不知,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啥也不懂,竟想自己开酒铺当掌柜,简直异想天开。
夫人道:所以你拒绝了?
李宝祥反问道:难道我不应该吗?
夫人给丈夫倒了一杯茶,缓缓的递到他面前说:对于良儿开酒铺的事,我刚刚也大致问了一下他的想法。我倒有不同意见,我觉得你应该给他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
李宝祥双手接过,饶有兴趣道:哦!既然夫人这样说,一定是心里早已有了打算,不妨说来听听。
夫人道:之前你总担心良儿的体质弱,种田,怕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吃不了那个苦。指望他读书,希望能考起个功名,过绅士般的生活,结果又半途而废。
如今,有汪大哥协助他帮忙开酒楼,当一个年轻的掌柜,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改变人生道路的机会呢?再说,这种事最适合他干了,既轻松又不伤体力,何乐而不为呢?
李宝祥道:可是开铺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投入的本钱可不少,万一失算,血本无归,那该如何是好?
夫人莞尔一笑道:说实话,如果没有汪大哥从旁协助,我也会有你一样的担忧。听良儿说,他多年前就做过酒铺的掌柜,对经营和酿酒都有丰富的经验。有他的全力相佐,我看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夫君就请放宽心吧!
李宝祥还是有点不放心,接着道:他来我们家才几天而已,谈不上熟悉,更谈不上知根知底。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只是怕良儿年少无知,被他利用,到时候被他卖了,还帮着他数钱,那良儿这一辈子岂不是彻底毁了?
夫人道:我怎么感觉夫君就像官府衙门的捕快一样?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对谁都怀疑三分。良儿待他如待你一般,似亲生父亲,汪大哥怎么会处心积虑算计于他?
汪大哥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为了报答良儿对他的知遇之恩。凡事别净往坏处想,也该往好处想一些。有些机遇,人生只能碰到一次,若错过了,将悔之晚矣!
李宝祥执拗不过夫人,最后只得勉强同意了。
于是,李良带着汪文龙,来到离家几十里外的县城,租了一栋气派的二层小楼。楼下为店面,楼上为住宿,后院做酿酒的作坊。
汪文龙见一楼店铺宽敞,便建议道:公子,不如在厅堂中央搭个小戏台。
李良很纳闷,不解地问:老伯,我们开的是酒铺,又不是戏院,搭它何用?
王文龙笑笑道:自然有他的用处。待酒铺开业之后,你可以去街上请些说书的,或唱小曲的,还可以去民间请个小戏班子,每天轮流登台献艺。花钱不多,却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到时一定人满为患,只怕戏台周边摆的这十几张桌子都不够用了。
李良听后大为赞赏,夸奖道:还是老伯见多识广,这主意不错,就按你说的办。
开业这天,果然盛况空前,人潮涌动,几乎一座难求。李良只得指挥伙计们见缝插针,又临时加了几张桌子。
顾客们一边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戏台上演唱的本地歌仔戏。划拳声,碰杯声,喝彩声,声声入耳,此起彼伏,好一派热闹景象。
之后的日子,就连一些平常不怎么爱喝酒的人,为了能看上一段戏,听上一段小曲,都纷纷慕名而来,点上二两散酒,外加两样小菜,一睹“李记酒铺”的风采。
不出一年,李良抓住机会,又在城南开了一家分店,生意一样的火爆。
三年之后,年纪轻轻的李良,便成了县城赫赫有名的商界富贾。
听说他至今尚未婚配,上门提亲的媒婆络绎不绝,都快把他酒铺的门槛踩烂了。父母觉得他年纪不小了,也一再地催促,最终李良选定了一位知书达礼的富家小姐为妻,来年又生下了一个胖小子。
儿子满月这天,四方亲友及商界同仁纷纷前来道贺。李良大摆宴席,从中午一直热闹到深夜才散去。
李宝祥夫妇抱着已经熟睡的孙子爱不释手,乐的合不拢嘴。
李宝祥不由感慨道:真是后生可畏,青出于蓝胜于蓝呀!
夫人道:当初你总担心良儿难成大器,不堪重任,现在如何?成了三个儿子里面最有出息的一个。
李宝祥道:惭愧!如果不是夫人的坚持,哪有今日良儿的风光,还是夫人高见。
李良道:孩儿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有今天的成就,一大半的功劳应该归功于汪叔。如果没有他酿的好酒和奇特的点子,酒铺怕是早就关门歇业了。
李母道:是呀,汪大哥真是你的大贵人,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李良无奈道: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每次给他银两,他都摇头摆手不要,说自己孤身一个老头子,要那么多银子何用?也没地方花,反而钱多压身,招贼人惦记。
李母稍作沉思道:我看不如这样,汪大哥已独身多年,生活上寂寞,内心也空虚。现在天冷了,连个暖被窝的伴都没有。我们不如给他说门亲事,重新给他成个家,这样他就会觉得生活有奔头,有意义了。
李良道:还是母亲想得周到,明天我就派人去张罗。
李父道:这事交给我来办。
李母噗嗤一笑,道:夫君这是老糊涂了吧?哪有男人拉纤做媒的道理。
李宝祥道:夫人误会了,我有一个生意上的伙伴,前年因病去世,他的两个儿子相互推脱,谁也不愿赡养他们的母亲,我看她的年纪和汪大哥相仿,不如明天我去撮合撮合,兴许能成。
没想到却出奇地顺利。两个儿子巴不得母亲早点改嫁,女人也早已厌烦了不孝的儿子。没出两个月,就把婚事给办了。
汪文龙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年纪这么大了,还能迎来人生第二春。更从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摇身变成了一家知名酒铺的二掌柜。倍感人生不易,也爱捉弄人,甜酸苦辣,让你尝个遍。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互相照顾,相互体贴,汪文龙的晚年,倒也过了几年幸福美满的生活。直至他离世的那一天,脸上都是带着安详满足的笑容,人生似乎不再有任何遗憾。
李良善始善终,以儿子的身份将他隆重安葬,并在他的墓碑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过了没几年,李良的父母也都先后过世。之后,每年清明节,李良都会带着儿子上坟去祭拜。
有一回在坟头烧纸钱的时候,李良的儿子指着汪文龙的墓碑,不解地问道:爹爹,这人是谁?为什么和爷爷奶奶并排安葬在一起?并且墓碑上还刻有你的名字?
李良深情地道:他既是爹的恩人,也是爹的贵人,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爹爹今天的存在,自然也就没有你。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再生父亲,理当和爷爷奶奶安葬在一起。
九岁的儿子似懂非懂道:哦,我知道了,那我是不是也该称呼他为爷爷?
李良道:当然。人不能忘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他还是爹的救命恩人。
烧完纸钱,父子俩又分别在他们的坟头插上了一对红蜡烛,之后又点燃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在空旷的山野里久久回荡。
李良牵着儿子的小手,慢慢的消失在山脚之下。
燃烧的蜡烛,在微风中来回摇曳,似乎在诉说着一段感人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