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洛阳宫遗址
中国古代皇帝的登基和即位都是国家政治生活和宫廷中的大事。下面要介绍的国宝,就是皇帝即位时的一个凭证。故事就让我们从十几年前中国的一次考古大发现说起……
1990年,在河南省洛阳市的一处工地,考古专家们发现了一座埋藏在地下的隋唐洛阳城宫城。洛阳城宫城,出土了大量的文物,有生活用瓷,还有众多的各种生活用具等等。保存完好的城池,为研究隋唐时期的建筑和社会生活,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其中宫城东阙应天门遗址的发现,更为研究隋唐东都城门门建制特点提供了珍贵资料,被评为当时中国的十大考古发现之一。
在众多的出土文物中,有一组玉片令所有人感到惊奇。玉片共有十枚,它们连缀在一起就如同竹简一般。专家小心翼翼地清理干净玉片上的泥土,温润洁白的玉质出现在人们眼前,令人兴奋的还有玉片上断断续续的文字,让人更想不到的是,文字上记载着的,竟然是皇帝登基即位时的册文。
册文,也叫策文,玉策,是皇帝祭天时所用的文书,也叫天书玉册,是天子受命的瑞征。在皇帝登基当天,要祭祀告天,并颁布册文,象征皇权授命于天,至高无上,皇帝也就从此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中国古代皇帝即位,需要有册文对即位一事加以确认。这种镌刻册文的玉册,就相当于皇帝即位时的一个凭证,也可以说就是任命书。
在古代封建社会,皇帝的确立一般情况下是由先皇的诏书指定皇位继承人,但要真正成为万民承认的皇帝还需要完成一个登基大典,在登基大典上执行对皇帝的“册立”,这个“册”字在古代是指书简,古时称编串好的许多竹简、或者装订好的纸本子为“册”,这就说明了皇帝只有得到颁发的执政文书,才算是名正言顺地当上了天子,凌驾于万人之上。然而,往往人们都只知皇帝手握“传国玉玺”,而不知道皇帝的册立还需要文书。
皇帝受到天的册封,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天子,凌驾于万人之上。唐哀帝即位玉册由一组六个条形玉片组成,玉片长28.5厘米宽2731厘米。玉册虽然部分残断,在出土的玉册上大致可以辨认上面所镌刻的册文:“夏文德以……戈,宝图光践,令誉柷于区宇比,祖业克绍,百年,重熙,十五日丙午”,其中有的字体已经残损,却依然可以感受到皇帝登基时的庄重威严。那么,这套玉册的主人究竟是中国隋唐历史上的哪位皇帝呢?册文中有“令誉祝于区宇比”,“祝”字的出现证实,这套玉册的主人,就是公元10世纪中国唐朝历史上的唐哀帝李枧(chu)。可为什么唐朝皇帝即位的玉册会出现在洛阳城遗址呢?
唐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鼎盛时期,经历了开元盛世的唐朝,到了中期以后,连年的割据叛乱使得大唐盛世急转直下,皇权也日趋衰微。为了躲避沉积在都城长安的内忧外患,唐昭宗时,唐朝都城被迫从长安迁到洛阳。然而,迁都后不久,唐昭宗被奸臣杀害,年仅14岁的唐哀帝李祝即位,唐哀帝即位时,应该就是在洛阳城的宫城中。因此,这套玉册的发现,也成为唐朝后期迁都洛阳的一个实物凭证。
从玉册润泽的质地和玉册上镌刻着的规整的册文,可以感受到当年唐哀帝即位时祭天的庄重仪式和洛阳宫城盛大的宫廷仪式。但是,唐朝的衰亡却是无法逆转的,就在唐哀帝即位不到3年的时间,唐朝灭亡,不久唐哀帝也被杀害,年仅17岁,成了唐朝历史上最后一位皇帝,玉册庇护下的皇权也无法令衰亡的唐朝起死回生。这套玉册,作为唐哀帝即位的重要标志,同时也见证着唐朝的灭亡。
自古以来,封建皇权至高无上的地位,被各种礼仪和制度推崇到无以复加的高度。作为皇权确立的一个标志,皇帝即位时的玉册自然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在中国古代,玉册作为皇帝登基时告知天下的凭证,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发展演变。玉册是将玉制成的如竹简一般的条状,几枚玉片串联在一起,上面镌刻册文。我们今天介绍的唐哀帝即位玉册,就是当时皇帝登基使用玉册的实物凭证。
自商周时期开始,古代社会的等级逐渐森严,帝王的封禅即位不仅应具有相应等级的青铜礼器,还会在青铜器上铸刻铭文,这些象征身份的青铜重器,就成为当时册立帝王文书的一种重要载体。秦汉魏晋以后,皇帝即位,开始逐渐使用玉制的册书颁布册文,这就是“玉册”。玉,往往被视为君子的化身,《诗经》中《国风·秦风·小戎》有一句“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用洁白莹润的玉,雕琢成“玉册”,并在上面镌刻册文祭祀告天,使得帝王的登基即位仪式更为庄严神圣。
到了清代,封建皇权达到巅峰,皇帝登基的册立文书使用“金册”,黄金代表着权利和财富,“金册”象征着皇权的威严。后来逐渐发展到后妃的册封都使用“金册”的程度。慈禧当年被册封为太后和珍妃被册封为贵妃的“金册”至今都收藏在北京故宫珍宝馆中。其实,“玉册”和“金册”还用于皇帝封禅、祭祀等大典。在台北故宫就收藏有一件唐玄宗“玉册”和一件宋真宗“玉册”,这两件“玉册”就是当时皇帝祭祀封禅泰山神使用的。
1990年,考古学家在河南省洛阳市的一处工地,发现了一座埋藏在地下的唐代洛阳城宫城。宫城遗址出土了大量的文物,让专家们喜不自禁。其中宫城东阙应天门遗址出土的实物资料,更是给专家们对隋唐东都城门建制特点提供了实物资料。在众多的出土文物中,有一组玉片令所有专家感到惊奇。这组玉片共10枚,它们被串在一起像竹简一般。在小心翼翼地清理干净玉片上的泥土后,10枚温润洁白的古玉片出现在大家眼前,专家们发现这10枚古玉片上还有断断续续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