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三毛的死众说纷纭,至今似乎没有一个确定的说法,但这不影响她生前的完美,完美到让我们觉得她没有任何理由要放弃珍贵的生命。三毛的童年很不完美,这样的遭遇让她过早地尝到了什么叫自卑更为严重的是,这样的情绪一直纠缠着三毛整个童年。
三毛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她将会变得更和谐。悲观厌世的情绪在她年少的心灵里日益滋长,13岁那年他拿起父亲的刮胡刀片,朝自己的左手腕割了下去。好在母亲及时发现,最终化险为夷只是在这位少女的胳臂上多了一条长长的疤痕。
在三毛看来,“死”是摆脱痛苦的唯一途径,因为她的内心承受太多。渐渐长大后,在行将走进婚姻殿堂的时候,未婚夫突发心脏病去世,内心充满悲伤的三毛选择了远走他乡。
1967年她只身远赴西班牙。期间她先后就读于西班牙马德里大学、德国哥德书院,后来在美国伊诺大学法学图书馆工作。
都说三毛的一生注定是一场悲剧,其实在西班牙这段时间,是三毛浪漫且幸福的一段时光,而这块浪漫的土地,也成为她生命中唯一一段真正的欢乐所在。在这里三毛遇到了她一生的挚爱荷西。那一年荷西未满18岁,而三毛已经24岁。
遇到荷西,三毛是幸运的,她又可以无拘无束变成一个孩子,然而荷西也是三毛一生的劫难。有人说如果三毛和荷西有一儿半女,估计荷西也不会想不开。那么结婚六年荷西为何不要孩子?
关于这件事出现过很多猜测。在《死果》里,当地接生医生把三毛下腹流血当成了流产,不过荷西却极力否认荷西怀孕,三毛出现身体异样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死果”(当地的一种项链)的符咒多是因为中了“巫”。
此外还有诸如三毛的身体不宜受孕,甚至她会觉得孩子是第三者,所以不肯要孩子这些猜测。
三毛在谈到孩子时曾开玩笑说如果他们生了儿子,荷西可能会掐死他;如果他们生了女儿,三毛可能会把她吊起来打。因为他们都太爱彼此,不能允许第三者插足。
相对来说还有一种猜测极为可能,因三毛和荷西在撒哈拉的生活条件很严苛,尤其是三毛是一个爱好自由的人,她根本不喜欢生养孩子。
对于这些猜测莫衷一是,不过我们要想弄清事情真相,还要回归三毛本身。三毛在撒哈拉,在爱人的宠溺下,自己活得像个孩子,孩子又怎么会需要孩子?
还有倘若她有了孩子,她更怕孩子活得跟提线木偶似的,被纳入到生活这个庞大的“秩序”当中,因为小时候的种种“梦魇”都历历在目,她不忍心自己的孩子也活成那样。
总之三毛还没有做好当一个母亲的准备,我们宁愿相信她在默默等待那个恰当的时机。但让人遗憾的是,三毛终究没有等来那一天。
1979年,荷西在一次潜水中失去了生命,这对三毛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在荷西身上,在爱情层面,三毛孤注一掷,赢也全部,输也彻底。
许多次午夜梦回的时候,我躲在黑暗里,思念荷西几成疯狂,相思像虫一样慢慢啃着我的身体,直到我成为一个空空茫茫的大洞。
这一次,她很决绝,丈夫的离去,三毛的情绪天崩地裂,她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她觉得生是一种痛苦,死才是彻底的解脱。三毛吞下安眠药,又一次选择了死亡。
很幸运,三毛又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虽然上苍有好生之德,然而三毛觉得周身被绝望和迷茫包裹着,让她难以呼吸。
在父母的央求下,三毛放弃轻生的念头,这一次她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年迈的父母和那些喜欢她的书迷。
三毛是个纯粹的人,她曾经为荷西而活,现在为父母而活,但不管怎样,三毛对生活的激情早已随荷西埋葬在那片广袤的撒哈拉,在喧嚣的城市,在种种羁绊和“秩序”当中,她灯枯油尽,根本找不到任何写作灵感,于是她又一次选择了离开流浪。
流浪,让脚步永不停歇,让思维一直处在活跃的状态,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不让悲伤蔓延,才能宣泄自己的情绪。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她留着孩童的发型,穿着孩童款式的衣服,口袋里装着的却不是糖果,而是成人世界里隐藏的累累伤痕。
在与孩子们相遇的一瞬间,三毛也像一个孩子,她会跪着和孩子们一起忘情地玩耍,她的眼里,流露出对孩子天真无邪的羡慕,每每融入其中,三毛就是快乐的。
在台湾,母亲每次看到女儿的身边围绕着一群孩子,她都感到痛心,因为只有母亲知道女儿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弱不禁风,没有孩子,成了三毛余生的痛。
在你我眼中,三毛也许活得轻描淡写,不过她的文字里却时时流露出对这个世界的浓情厚意。在三毛短暂的人生当中,她经历了许多人一辈子都经历不到的风景,无论好坏,甚至包括死亡。
1991年1月3日晚,在台湾的母亲接到一个电话,电话的那一头传来女儿微弱的声音:“姆妈,那些孩子又来了!”
我们不清楚三毛电话里称自己见到孩子的具体模样,但那一定是三毛眼里最童真、最烂漫的孩子,或许那个孩子就是她自己吧。
直到今天,那些喜爱三毛的人仍然不相信三毛早已远去,他们宁愿相信三毛只是又一次远足,再一次在找寻自己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