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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击败曹咎之战,司马迁、班固、司马光都没能真正搞懂的战役

所属分类:历史解密 编辑:八卦爱豆秀 访问量:2085 更新时间:2024/1/16 15:51:42

【楚汉成皋、汜水之战:曹咎因不堪受辱而出击,应该是司马迁听闻或编造的段子】

幻宇按:刘邦夺回成皋、曹咎身死汜水这一战,可能是整个楚汉历史上最迷雾重重的一段,造成这个现象的根本原因是,司马迁从一开始就彻底搞错了,他又加入了自己的见闻或者脑补,后世的班固、司马光虽然加以矫正,但终究没能完全跳出司马迁的框架,以致于都没能触摸到历史真相。

这一战现代公认的“版本”是——

前204年9月,鉴于彭越、刘贾等人对于楚军后方的严重骚扰,项羽决定离开成皋,前往收拾这些可恶的“捣蛋鬼”。

在离开前,项羽命令大司马曹咎、原塞王司马欣等人留守成皋,项羽郑重叮嘱他们:“你们一定要守住成皋,就算汉军主动挑战,你们也不要出击,只要不让汉军得以东进就行了。我十五天内就能搞定彭越,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史记-项羽本纪》:项王乃谓海春侯大司马曹咎等曰:“谨守成皋,则汉欲挑战,慎勿与战,毋令得东而已。我十五日必诛彭越,定梁地,复从将军。”)

但很不幸,项羽离开后,据说汉军围着成皋骂了五六天,估计没少问候曹咎以及楚军的祖宗十八代,曹咎被彻底激怒,愤然出战,“渡兵汜水”,结果在汜水上被汉军来了个“半渡而击”,楚军大败,曹咎、司马欣等人选择自杀。

(《史记-项羽本纪》:汉果数挑楚军战,楚军不出。使人辱之,五六日,大司马怒,渡兵汜水。士卒半渡,汉击之,大破楚军,尽得楚国货赂。大司马咎、长史翳、塞王欣皆自刭汜水上。)

这一战,后世关注的焦点无疑都在曹咎的“不堪受辱而出击”上,并由此衍生很多高论。

但是,只要深入探究下,就会发现这一战的记载处处透露着诡异,不仅完全不合情理,更是严重缺乏逻辑。

看图——

1、汜水明明是位于成皋的东方,当时汉军防线在西侧巩县一带,曹咎就算出城迎战汉军,也应该是在成皋城下或者向西进军,他怎么会朝东方的汜水进军?楚军又干嘛要渡过汜水?汜水总不可能是成皋的护城河吧?

2、曹咎、司马欣、董翳三人虽然算不上名将,但起码都久经战阵、战争经验丰富,尤其是后两人,几乎经历了秦末楚汉战争的全程,他们为什么会犯遭到“半渡而击”的低级错误?对面汉军主帅又不是韩信,这一战除了“骂阵”也完全没啥神奇、高超的军事谋略,为什么他们仨会“降智”到这种程度?

3、楚军是出城打仗,为什么要带着“楚国货赂”即各种楚国宝贝?这是打仗还是跑路?别说这是汉军打下成皋后才得到的,它们肯定是汜水之战的战利品,拿下成皋那是之后的事情。

4、不想听别人骂脏话,找点东西把耳朵塞上就是了,再说,成皋城总归有点规模,汉军又没有大喇叭、扩音器,曹咎做到耳不听心不烦就那么难么?

是不是觉得极为诡异?但真正诡异的在这下面——

上述“版本”根本不是司马迁的本意!

按照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的明文记载,当时成皋压根不在项羽手里,而是在刘邦手里!

【项王东击破之,走彭越。汉王则引兵渡河,复取成皋,军广武,就敖仓食。

……汉王伤,走入成皋。

是时……项王乃谓海春侯大司马曹咎等曰

当是时,项王在睢陽,闻海春侯军败,则引兵还。】

《史记-高祖本纪》同样记载:“项羽乃谓海春侯大司马曹咎曰:‘谨守成皋……’项羽至睢陽,闻海春侯破,乃引兵还。”

注意下对于战争结局的描述,司马迁用的是“海春侯破”、“海春侯军败”之类,只说曹咎所部军队被击败了,压根就没提成皋失陷的事,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司马迁“坚信”成皋此时本来就在刘邦手里。

也就是说,《史记-高祖本纪》里所谓的“谨守成皋”,并不是项羽让曹咎坚守成皋城,而是让曹咎防住当面成皋城的汉军!即:曹咎不是在城里,而是在城外。

曹咎所部楚军当时应位于汜水的东岸,他们在此安营扎寨,依靠汜水抵抗刘邦成皋汉军的东进!

换言之,司马迁的原始版本和现代公认的版本是完全相反的,后者其实是班固和司马光的。

作图对比下——

司马迁版本:成皋属于汉军,曹咎向西渡过汜水,“半渡而击”战场在汜水西岸。

班固司马光版本:成皋属于楚军,曹咎向东渡过汜水,“半渡而击”战场在汜水东岸。

相信关键问题已经出现了,前204年9月,成皋到底是在谁手里?

班固《汉书》记载很明确,司马光《资治通鉴》更不用说,两者也高度一致:前204年9月,成皋属于项羽集团,当月项羽离开成皋,10月汜水之战上演,曹咎战败自杀。

事实上他们也是正确无疑的,这正是司马迁《史记》在这一段历史记载上的时间以及内容错乱之处,后两者对他进行了大幅矫正。

接下来,我将按照时间顺序,来梳理这段历史的真正真相——

前204年8月即一个月前,刘邦还是位于黄河以北的修武。

在这里,他采纳了郎中郑忠的战略建议,修武汉军并不直接渡河与楚军决战,而是进行分兵,由刘贾、卢绾率领两万部队渡过白马津,骚扰楚军的后方及粮道。

史书明确记载,刘贾稍后与彭越会和,郦商灌婴两人也都参与到了骚扰楚国后方的军事行动,这也是9月份项羽决定离开成皋前线,前往后方征讨彭越等人的直接原因。

那么,接下来刘邦率领剩余汉军去了哪里?

按照《史记》的说法:“郑忠说汉王,乃止壁河内。使刘贾将兵佐彭越,烧楚积聚。项王东击破之,走彭越。汉王则引兵渡河,复取成皋,军广武,就敖仓食。”

对应下来,司马迁显然是认为,8月分兵后,刘邦率领主力部队从修武出发,渡过黄河,重新攻下了成皋、广武、敖仓。

这当然不是事实,《汉书》、《资治通鉴》都予以了否定,只在《史记》内部体系中,它也是存在冲突的。

《史记-灌婴列传》明确记载:“以骑渡河南,送汉王到雒陽,使北迎相国韩信军於邯郸”,这是灌婴执行骚扰楚国后方军事行动之后的“路线图”,它给出了关键信息,即刘邦是在灌婴骑兵的护驾下,从修武抵达了洛阳,注意,刘邦手上的修武军队自然也跟着来洛阳或巩县了,这是毋庸置疑的,那可是他才“偷”来的宝贝!

鉴于灌婴明确参加了10月份开始的进攻齐国的战争,所以8-9月份,刘邦和灌婴曾经一度人在洛阳!

接下来就该关键人物郦食其登场了。

当时刘邦的战略想法是:“计欲捐成皋以东,屯巩、洛以拒楚”,成皋以东的土地刘邦打算不要了,估计他觉得打不过项羽,能够守住“巩县-洛阳”这个防线就不错了。

这也证明了当时成皋不在刘邦手里,也比较弱的说明,他此时的确人在洛阳。

也就是在这里,郦食其向刘邦提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建议。

郦食其认为,军民都以食为天,敖仓是当时天下著名的漕运中转站,据说它的地下还藏了很多粮食,而项羽打下敖仓之后却没有派重兵坚守,这显然是个重大的战略错误。

所以郦食其建议:汉军必须将敖仓据为己有,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汉军就势必得“光复”成皋以及荥阳!

很显然,郦食其就是和刘邦对着干,现在汉军不仅不能当缩头乌龟,反而要全力出击,将楚军赶出成皋荥阳一线,保障敖仓在刘邦手中。

鉴于郦食其之后就前往齐国了,而“说齐”这个事也发生在10月份稍早时,所以他向刘邦做出上述建议的时间当在9月份,正好和灌婴的记载完美对上。

刘邦一向“从善如流”,照单全收,接下来他开始反守为攻,将战略重心放在抢夺敖仓这一重要据点上,即《资治通鉴》所谓:“王从之,乃复谋取敖仓”。

《史记-郦食其列传》所说的“乃从其画,复守敖仓,而使郦生说齐王”,司马迁的逻辑其实是这样的:在他的理解中,此时敖仓已经在刘邦手里,郦食其这么建议,让刘邦更加认识到敖仓的重要性,所以加强了敖仓的防守。

但是,这显然不是事实,敖仓、成皋当时并不在刘邦手里,这段记载无疑和郦食其的建议相互冲突,司马迁显然也知道,但他还是用“复守敖仓”来强行圆他的观点。

当时项羽还在成皋,所以刘邦一时还不敢开战。说起来,刘邦这辈子打仗谁都不怕,就怕项羽,多年后英布造反时,行军布阵大有项羽的遗风,还让刘邦产生条件反射般的恐惧与恶心。

好在,没过多久,项羽就离开了成皋,刘邦顿时觉得机会来了,更是敢于放胆出击了。

那么,面对成皋、荥阳、敖仓这三个目标,刘邦会采取什么样的战役部署呢?

兵力规模,显然成皋的楚军要最多,荥阳次之,敖仓最少。一来成皋位于楚军的最前线,二来,项羽既然有曹咎守不住成皋的担忧,自然就会留下相当数量的兵力。

战争形式,作为当时发生战争几乎最多的城邑,想要通过城市攻坚战拿下成皋或者荥阳,难度无疑是极大的,对此,刘邦等人极具心得,毕竟他们曾经就是防守方。

相比下来,如能将楚军调动出城,在野外予以歼灭,自然是效率更高的选择。

那么,首先进攻哪座城邑,才会更容易调动另一座城邑的楚军前来救援呢?

答案显然是荥阳!它的兵力更少,而且位于成皋的后方,属于“攻敌必救”。

所以,汉军不仅不会直接进攻、包围成皋,反而要先进攻荥阳,营造全力猛攻的架势,逼迫其向成皋求援,调动成皋楚军前来救援。

再加上刘邦当时眼里一直盯着敖仓,总想尽快纳于掌中,所以汉军的战役部署和进军路线应该是:绕过成皋,直插敖仓,向东围攻荥阳,向西阻援成皋,围城打援,争取消灭成皋援军!

现在视角转到曹咎、司马欣等人身上。

显然,只有汉军出现在成皋以东,他们才有向东渡过汜水、进攻汉军的可能!这也“反证”了上述刘邦战役部署的真实性。

而面对汉军的行动,曹咎无疑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坚守成皋不出,二是向东出击。

向东出击也有两种可能,一是荥阳(主将钟离昧)已被包围,他前往救援,二是荥阳还没被包围,他争取和钟离昧“东西夹击”,将汉军消灭在成皋荥阳之间。

我们能够确定的是,曹咎显然放弃了坚守成皋,选择率领主力向东出击。

这是不是触犯了项羽离开前的命令或者叮嘱呢?

是也不是,因为在项羽离开时的预判中,刘邦就算发起进攻,也会首先进攻成皋,所以曹咎只要短期内坚守不出,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现在,汉军已经绕过成皋,直接出现在了成皋东边,这显然超出项羽的预判,也让曹咎等人大为头疼、慌乱,他们是面临了一个全新的、极为两难的战略抉择——

选择坚守,刘邦已经打到东边了,这和项羽“毋令得东”的实质追求有冲突;要是汉军打下荥阳、敖仓等地,而曹咎一直“坐视不管”,等项羽回来他怎么交代?

选择出击,成皋的防守就会削弱,也就会有失守的可能性,何况向东出击和汉军决战,是不是一定能打赢?

客观说,无论曹咎、司马欣等人做出何种选择,都不能算是违背项羽的命令,因为实际情况已经发生根本变化,就算项羽本人在场,面临这个变化也得采取灵活变通的应对之策,而不是机械的听命坚守。

决策权只能在“独当一面”的成皋主将即曹咎手里,而且他必须尽快做出决策!

我们完全不清楚曹咎做出决策的具体过程以及动机,但他最终决定出击!

那么,曹咎所部楚军是不是第一次向东渡过汜水就遭受了“半渡而击”?

三本史书的确都是这么记载的,“大司马怒,渡兵汜水。士卒半渡,汉击之,大破楚军”。

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强有力的证据是:曹咎、司马欣、董翳等人在汜水上选择了自杀,这可是事实。

如果楚军是向东渡过汜水的时候遭到突袭,那么楚军不可能是全军覆没,总有没渡过汜水的部队,即使遭受袭击,大不了退回来、先不渡河就是了。

只要部队还在,战事就依然大有可为,曹咎等人怎么可能那么决绝的选择自杀呢?

何况,以曹咎等人的战争经验,他们怎么会都不加以侦察就仓促渡河,犯下被“半渡而击”的低级错误?

所以,真实情况应该是,曹咎楚军向东成功渡过了汜水,第一次渡河根本没有遭到任何的意外,更不要说汉军的大规模袭击。

稍后,整个战事的具体过程我们已经无从得知,但可以确定的是,曹咎楚军同刘邦汉军,在汜水东和荥阳之间的某些战场,双方进行了一次或者数次的决战,很遗憾,曹咎没打过刘邦。这并不意外,因为刘邦的本意就是“围城打援”,早就计划好了要吃掉曹咎楚军!

之后,曹咎选择向西撤退,但汉军全力追击、尾随,最终将楚军包围在了汜水东岸,楚军还没来得及渡河(即“半渡”),就彻底被全歼!

曹咎、司马欣、董翳等人眼见主力尽灭、大势已去,又觉得无颜向项羽交代,或者不愿被军法处置,或者投降刘邦也是必死,无论怎样都是绝境,他们这才决绝选择自杀。

这才是这一段战事的真相!只有如此,“兵渡汜水”、“半渡而击”、“自刎汜水上”才能获得情理合理、逻辑自洽的解释!

这里还有个小细节,即此时汜水西岸是否有汉军的部队,等着从西岸对即将逃过河的楚军进行“半渡而击”?

说实话,既有的史料很难确定了,但可能性也是有的,而且很大,因为成皋西侧巩县本来就有部分汉军,它们应该会配合到这次的大型战役中来,鉴于成皋兵力薄弱,它们会被调动过来包围成皋或者向东阻击楚军。这也是曹咎等人“进退无路”,不得不自杀的一个原因。

当然,也可能完全没有过这回事,这也得说明。

但是,当时的成皋肯定还没被汉军攻下,史书记载的很明确:“咎及司马欣皆自刭汜水上。汉王引兵渡河,复取成皋,军广武,就敖仓食。”这说明是先有汜水之战,消灭曹咎主力楚军,然后再拿下的成皋。

了解了这一段的事实真相,再来反观司马迁、班固、司马光等人的记载,就能看出造成这段历史“迷雾重重”的实际原因及演变过程了。

首先说司马迁与《史记》。

司马迁的根本错误在于,经过他的反复梳理与思考,最终确定:前204年8-9月或者他以为的某段时间,刘邦从修武“引兵渡河”,重新拿下了成皋、敖仓、广武等要地。

这是理解《史记》这一段所有记载的根本前提,具有“坐标轴”般的标识地位,只有认可司马迁的这个判断,才能真正理顺《史记》相关的所有记载。这一点相当值得重视。

比如最关键的两个人,灌婴和郦食其。

灌婴:“使北迎相国韩信军於邯郸。还至敖仓,婴迁为御史大夫。”只有成皋、敖仓当时在刘邦手里,灌婴前往邯郸与韩信会师,才可能经过敖仓沿线。(实际当然不可能。)

郦食其:“乃从其画,复守敖仓,而使郦生说齐王。”郦食其前往齐国的时间,肯定不可能是实际拿下敖仓之后,虽然都在10月,但从时间来说未免太过紧急,郦食其赶往齐国、说服齐王田广、韩信进攻历下,这些都需要时间,郦食其应该是在9月份、向刘邦做出两个重大建议后,就从洛阳出发前往齐国了。

但是在司马迁的理解中,此时成皋、敖仓都在刘邦手里,所以郦食其更可能是在敖仓做出的建议,然后由敖仓出发去齐国。

具体到成皋、汜水之战,司马迁的实际情况应该是这样的——

无论是查阅资料还是走访见闻,他确切知道的是,汜水上发生过刘邦和曹咎的一场大战,而且存在“半渡而击”的情况,曹咎等人更是自杀于汜水之上。

这是他所有的已知条件,司马迁的逻辑推理过程是——

1、既然当时成皋是在刘邦手里,那么曹咎就肯定驻扎在汜水东岸。

2、项羽离开前叮嘱曹咎的,自然也就是让曹咎挡住刘邦的成皋汉军,绝对不能让其渡过汜水东进。

3、汉军小股军队渡过了汜水,在曹咎的壁垒或营寨前大肆挑衅,而且还一连辱骂了五六天,花样百出、祖安无敌。

4、因为有项羽不可出击的命令,曹咎一忍再忍,但忍了近一周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失去理智了,出击开战,先是驱逐了东岸的小股汉军,然后或是被诱敌,或是他觉得自己怒气还没发尽,所以他率领几乎所有楚军“渡兵汜水”,想一举干掉刘邦甚至攻下成皋。

5、刘邦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机进攻,给曹咎来了个“半渡而击”,大败楚军。曹咎等人见势选择自杀。

6、刘邦大军渡河,攻下了曹咎的壁垒,获得大量“楚国货赂”。

以上当然都是不真实的,但这就是司马迁的推理或者“脑补”。

对比事实,我们会发现司马迁真正的“贡献”,主要有三条——

1、寻找到了曹咎出击的理由,即“不堪受辱而出击”,同步的自然是汉军的辱骂,甚至连骂五六天这种骚操作。

我们不知道这是司马迁听闻的还是他“创作”的段子,但显然它极具“爆点”、易于传播,更是在后世“博人眼球”的实质原因。

但是,实际上压根没有过这个事,纯属无中生有,只能是比较低级的理解,也许后世的当地老百姓或者司马迁本人,大概也就只能为“曹咎出击”找到这种水平的解释?

正如后世通俗小说、戏曲里的常见段子,对付龟缩不出的人加以痛骂就好了,他那暴脾气一定会受不了的!

我都怀疑,司马迁此处的“创作”就是后世这类段子的祖师爷!

2、确定了“半渡而击”是曹咎战败的根本原因,但从一开始就搞错、混淆了真相。

司马迁的确知道曹咎是输在“半渡而击”,但他把其简单理解成了曹咎向西渡过汜水、被攻击于汜水西岸,其实这完全不足以导致曹咎等人选择自杀,也算是“史家鲜克知兵”的一个典型体现吧。

3、留下了“尽得楚国货赂”这个被“辟谣”的关键证据或猜想。

估计是当地有刘邦通过成皋、汜水之战抢到楚国极多战利品的传闻,所以司马迁记载了下来,虽然它根本是假的,实际楚军就不是在汜水东岸安营扎寨,这里怎么会有财宝可抢?

但我的观点,司马迁的这句记载,才是破解这个“千古谜案”的真正关键!

问题不仅出在司马迁身上,而是在之后的班固和司马光身上。

他们两人的观点与做法实质相同,首先都是矫正了司马迁“成皋属于刘邦”的根本错误认知。《汉书-高帝纪》还专门写了句:“汉果数挑成皋战”,说明成皋当时绝对属于项羽。

但是,一旦按照班固、司马光的观点,实际情况就完全反了过来,曹咎是东进渡过汜水、被消灭于汜水东岸,那么此时,汉军在汜水东岸“尽得楚国货赂”就是一个极其不合情理的事情,这意味着曹咎楚军打仗还带着财宝!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发现关键华点了吧?正是因为《汉书》、《资治通鉴》都几乎照搬了《史记》的这句“尽得楚国货赂”(它们加了两个字,“尽得楚国金玉货赂”),才会让后人发现其中的不合情理之处,从而不得不产生怀疑!

这个怀疑的逻辑推理过程就是——

1、汉军将楚军消灭在汜水东岸,不可能“尽得楚国货赂”。

2、“尽得楚国货赂”是司马迁首创的,而原因经过细致分析,是他和班固、司马光的根本区别,即他认为成皋当时属于刘邦,而非后两者以为的项羽。

3、既然司马迁认为成皋属于刘邦,那么曹咎就得在汜水东岸安营扎寨,那刘邦击败他之后“尽得楚国货赂”就极为合理。

4、但是,当时成皋实际属于项羽,所以司马迁对这一战的所有理解都是完全相反的,只有对司马迁和《史记》的这段记载彻底反过来看,才能搞清事情的真相。

5、而反过来,《汉书》、《资治通鉴》所说的汉军于汜水东岸“尽得楚国金玉货赂”就极不合理,从而不得不让人怀疑整个记载的真实性!

现在来看,好在《史记》写了这句话,而《汉书》、《资治通鉴》又抄了下来,这才因为其相互对比势必衍生的逻辑矛盾,导致真相有被发现的可能!

理论上,如果成皋属于项羽,那么曹咎楚军一定是被消灭于汜水东岸,但是绝非“自西向东”的半渡,而只能是“自东向西”的半渡。

班固、司马光的记载其实只是搞错了渡河次数与方向,他们以为曹咎第一次“自西向东”渡过汜水就遭受了袭击,但实际却是曹咎第二次“自东向西”渡过汜水时才遭受的袭击,这说明他们也并未真正触摸到这段历史的真相!

他们矫正了司马迁的根本错误,但对具体战役过程还是模糊不明的,所以只能照抄下来。

照《资治通鉴》仿写这段历史——

【九月,项王谓大司马曹咎曰:“谨守成皋。即汉王欲挑战,慎勿与战,勿令得东而已。我十五日必定梁地,复从将军。”

后数日,汉王出成皋东,围荥阳,就敖仓,大司马咎慌,渡兵汜水,击汉王,不利,汉追之汜水,士卒半渡,汉击之,大破楚军,咎及司马欣皆自刭汜水上。汉王引兵渡河,复取成皋,尽得楚国金玉货赂,军广武,就敖仓食。

项王下梁地十馀城,闻成皋破,乃引兵还。汉军方围钟离昩于荥阳东,闻羽至,尽走险阻。羽亦军广武,与汉相守。】

以上。本文的最大感想是,历史事件果然和社会热点事件一样,在不明真相的时候,大众的关注点总是会被一些“爆点”所吸引、带偏,即使这些“爆点”明显不合情理、缺乏逻辑甚至是降智的,但都不耽误它引发关注狂潮。

具体到成皋、汜水之战,“曹咎因不堪受辱而出击”,显然是司马迁听闻或编造的段子,但很遗憾,它就是成了后世对此战的主流解读,一说起来,就是曹咎不冷静、无脑、轻易受激就会上当,并由此衍生出形形色色的“高见”。

希望能对您的独立思考和逻辑思辨能力稍有助益,再遇到同类事件,能有个审慎质疑的基本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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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固《汉书》称司马迁:“自古书契之作而有史官,其载籍博矣。至孔氏撰之,上断唐尧,下迄秦缪。唐虞以前虽有遗文,其语不经,故言黄帝、颛顼之事未可明也。及孔子因鲁史记而作《春秋》,而左丘明论辑其本事以为之传,又撰异同为《国语》。又有《世本》,录黄帝以来至春秋时帝王公侯卿大夫祖世所出。春秋之后,七国并争,秦

  • 班固其人其事,以及是何时定稿《汉书》的呢?

    历史解密编辑:八卦爱豆秀标签:班固,汉书,史记,汉明帝,司马迁,窦宪

    班彪于54年东汉建武三十年去世时,班固(32年-92年)年仅22岁。史书载:班固“父彪卒,归乡里。固以彪所续前史未详,乃潜精研思,欲就其业。既而有人上书显宗,告固私改作国史者,有诏下郡,收固系京兆狱,尽取其家书。”(《后汉书·班固传》)即,班固在扶风乡里独立治《汉书》约8年之后,大约是在东汉明帝刘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