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个相面先生打扮的人走进了韩信的军帐。韩信看见来人后,先是一愣,而后觉得此人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稍加思索后,韩信问道:“您不是蒯通先生吗?”“是的,我也是相面先生!”来人赶紧强调道。
韩信接着漫不经心地问道:“先生看相采用什么方法呢?”蒯通郑重其事地回答道:“人的尊贵与卑贱在于骨骼;忧愁与喜悦在于面色;成功与失败在于决断。从这三个方面验看,万无一失、十拿九稳!”
韩信听他说的挺有道理,不由得产生了兴趣,于是带着游戏的心理说:“您说的有点道理,能烦请先生为我相一面吗?”于是,蒯通就仔细地端详了韩信一番后,便意味深长地说:“相你的面高不过封侯,而且面临着危险;相你的背,却贵不可言啊!”
韩信听了,一时没弄明白他说的话的意思,就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
蒯通笑了笑,感慨地说:“韩将军,想当初,各路起义的目标是相同的,那就是尽快推翻暴秦。可现在呢?暴秦被推翻了,楚、汉之间的战火又燃烧起来了,导致无数无辜的百姓继续丧失生命,抛尸荒野……蒯通说到这里,痛苦地潸然泪下。韩信听了,也若有所悟地说道:我知道这些。
蒯通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对韩信说:现在,项王被阻在成皋以西的山地,难以再前进;汉王率领几十万人马,凭借险要的地形,与项王对峙着。就目前的战况来看,双方都已是有智的智用尽了,有勇的勇使完了!此时,应该想方设法赶快扭转这种形势,结束战争,救老百姓于水火。
韩信看到蒯通那副伤心的样子,不由得勾起了一阵心酸,他问道:那应该怎么办呢?
蒯通解释道:只有贤德之人才能扭转目前的动乱局势,结束当前的战乱之祸。以我看来,刘、项二王的命运完全取决于你:你帮汉,汉就能胜利;你助楚,楚就不会失败。如果你能听从我的建议,战乱能结束,你也能与他们三分天下,鼎足而立……谈到这里,蒯通的目光直视着韩信,似乎要他立即点头同意。但是,韩信没有任何表示,仍在认真地听着。
于是,蒯通进一步阐述自己的主张:在当前这种胜负未分的情形下,无论是项王还是汉王都十分谨慎,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你却不同,你既有高超的才能,又拥有众多的军队,还占据着强大的齐国。此时,你如果出兵到刘、项力量薄弱的地方,牵制他们的后方,就有机会分割大国、削弱强国、威服各方势力。到那时,你就能稳居齐国,坐领群雄,虎视天下……同时,蒯通还提醒韩信:老天给予了你好处,你不接受反而会受到惩罚;时机到了,你还不行动,反而要遭受祸殃。
然而,韩信却说:汉王对我恩重如山,他把他的车,让给我坐;把他的衣服,让给我穿;把他的饭菜,让给我吃。乘坐人家的车,就要分担人家的灾祸;穿人家的衣服,就要考虑人家的忧愁;吃人家的饭,就要肯于为人家的事情献身。我怎能为自己的私利而背信弃义呢?
蒯通见韩信还未开窍,就继续开导他:勇敢与谋略超过君主的人,肯定有危险;功绩达到顶点的人,必然得不到奖赏。现在,你已拥有了巧渡黄河、俘获魏豹、活捉夏说、轻取井陉、杀死陈余、镇抚赵国、威降燕国、平定齐国及南面战败楚军、东面杀死楚将龙且等赫赫战功。这样的战绩,使你到了无法封赏的地步。你若归顺项王,项王不敢相信你;你若继续报效汉王,汉王会感到害怕。
听着听着,韩信不寒而栗了,不敢再听下去了。于是,便打断蒯通的话,一挥手:先生,打住!先让我考虑考虑吧!
几天之后,蒯通见韩信没有动作,便又找来了。他对韩信说:听取意见是事情成败的开端,决定计谋是功业成败的关键。听取了错误意见,只能办错事;听取了正确的意见,就能转危为安,功成业就。犹豫不决,必然带来祸害。知道怎么做,却不敢去做,这是一切祸患的根源。俗话说,猛虎若是犹豫不决,还不如马蜂、蝎子能蛰人!千里驹徘徊不前,还不如劣马稳步走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请将军速速决断。
但是,韩信确实不忍心背叛汉王,并且他认为:我立了那么大的战功,汉王怎么会做对我不利的事呢?于是,韩信决定,不能背叛汉王。
蒯通无奈地离去了,历史就这样定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