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和三个小弟都在昭陵陪伴李世民，尉迟敬德的两个跟班去哪了？

“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这句话评书中经常出现的话，用荀子的话来说，那就是“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单田芳先生在长篇评书《隋唐演义》中说过类似的话，我们翻看唐朝正史，就会发现此言非虚，仅以秦琼和尉迟敬德的三个小弟两个跟班为例，就能看出老话讲的“跟啥人学啥人”，果然是智慧的结晶。

在隋唐正史中，并没有贾家楼或贾柳楼四十六友，屈突通和史大奈也不可能跟单雄信徐茂功结拜，他们的年龄和身份相差悬殊。

隋炀帝大业年间的左骁卫大将军、关中讨捕大使、左光禄大夫、卫大将军、长安留守屈突通是奚族（即库莫奚族，东胡的一支）人，姓屈突，名通，字坦豆拔，生于北周孝闵帝元年（公元557年），比生于北周大象二年（580年）的魏征还大二十三岁；史大奈原为突厥特勒（似乎是王子），大业七年才跟随处罗可汗阿史那·俟利弗设一起归顺隋朝，并在大业八年受封从二品金紫光禄大夫。

隋朝二品官屈突通和史大奈，当然不可能跟绿林好汉结拜为兄弟，但是秦琼有三个好兄弟，尉迟敬德有两个跟班，这却是有史料记载的，咱们今天的话题，就是来看看这五个人的最终结局，来验证一下古人智慧结晶。

罗士信原本是秦琼在隋军中的战友，但却不是一同投唐，投唐后也没有继续并肩战斗，所以咱们今天要聊的这三个“秦琼小弟”，就不把罗士信计算在内了。

真正跟秦琼一起在伤病中被王世充俘虏，然后又跟秦琼一起在阵前投唐的，是程咬金、牛进达、吴黑闼。

在瓦岗军（当时似乎已经应该叫“魏军”了）和王世充的“大郑”军决战的时候，秦琼和程咬金都已身负重伤，所以都没能跟着李密一起逃掉：“武德元年九月，世充悉众决战，先以骑数百渡河，密遣迎战，骁将十余人皆被创返（其中肯定包括内马军统领秦琼，因为他缺席了后面的战斗）……行俨（裴行俨，就是隋唐英雄裴元庆的历史原型）先驰赴敌，为流矢所中，坠于地。知节救之，杀数人，世充军披靡，乃抱行俨重骑而还。为世充骑所逐，刺槊洞过。”

如果秦琼没有在李密的瞎指挥下重伤不起，瓦岗军也不会一败涂地，因为在和宇文化及的战斗中，秦琼已经证明了他定海神针和杀手锏的作用：“密与化及大战于黎阳童山，为流矢所中，堕马闷绝。左右奔散，追兵且至，唯叔宝独捍卫之，密遂获免。叔宝又收兵与之力战，化及乃退。”

秦琼能在李密重伤昏迷的情况下收拢残兵逆转战局，同样能在偃师之战中再救瓦岗军，只可惜他只是被李密当成冲锋陷阵的普通悍将而过早用掉，再也没有人能力挽狂澜。

王世充得到秦琼后大喜过望，以隋朝皇帝（皇泰主、越王杨侗）的名义封其为龙骧大将军，但是秦琼并不高兴，他的好兄弟程咬金也不高兴：“世充器度浅狭，而多妄语，好为咒誓，乃巫师老妪耳，岂是拨乱主乎？”

哥俩一商量，带着另外两个小弟，也就是牛进达和吴黑闼（每次写到这个名字，我就会想起刘黑闼：这要是一个人多好，刘黑闼归唐，罗士信就不会死了），一起在阵前投唐，走得从容不迫，王世充的手下硬是没一个敢追。

单雄信当时也在王世充军阵之内，军衔可能比秦琼还高（似乎是大将军，无前缀大将军比名号大将军高），他既没有出手阻拦，也没有跟随秦琼而去。

细看《旧唐书》和《新唐书》，我们就会知道秦琼和程咬金是一个阶层的好兄弟，而单雄信不是，所以秦琼带着程咬金、牛进达、吴黑闼投唐，并没有跟单雄信通气，这可能也是后来单雄信悲剧的重要成因。

跟着秦琼一起投唐的程咬金和牛进达、吴黑闼后来都受封开国公：程咬金受封宿国公（后改封卢国公）、泸州都督、左领军大将军、原州都督、幽州都督、左屯卫大将军、镇军大将军、辅国大将军、左卫大将军、葱山道行军大总管，追赠骠骑大将军、益州大都督，谥号为襄，陪葬昭陵；牛进达受封左武卫大将军、琅琊郡公，追赠左骁卫大将军、幽州都督，谥号为壮，陪葬于昭陵；吴黑闼受封右武卫大将军、濮阳郡公，追赠代州都督，谥号为忠，陪葬于昭陵。

秦琼与他的三个公爵兄弟（国公从一品，郡公正二品）相聚于昭陵，而尉迟敬德两个小跟班，结局似乎就不太好了。

尉迟敬德被秦琼在美良川击败后投降，李世民给他配了两个跟班，一个叫高甑生，另一个叫梁建方，尉迟敬德带着这两个跟班，抢了王世充侄子王琬的宝马——那匹宝马原来是隋炀帝杨广的御马。

玄武门之变后，尉迟敬德从一个白丁（无爵位）一跃而升为从一品吴国公（后改封鄂国公），他的两个跟班也水涨船高：高甑生升任利州刺史、盐泽道行军总管；梁建方后来跟张士贵、苏定方搭班子，离开了朝堂纷争，先后受封右武候将军、右卫将军、左武卫大将军、弓月道总管、封雁门郡公。

高甑生和梁建方都没能画像凌烟阁，也没能陪葬昭陵，这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老大”尉迟敬德的人缘儿不太好，弄得跟班也被降低了待遇：“敬德好讦直，负其功，每见无忌、玄龄、如晦等短长，必面折廷辩，由是与执政不平。”

尉迟敬德自恃功劳大、跟皇帝关系好，在朝堂上逮谁怼谁，急眼了连王爷都敢揍，于是有人怀疑高甑生诬告李靖谋反，可能就是尉迟敬德指使（李靖李勣带领唐军东征西讨，尉迟敬德坐了冷板凳），幸好唐太宗李世民比较英明：“太宗命法官按其事，甑生等竟以诬罔得罪。”

高甑生诬告不成，官爵被一撸到底，人也被充军发配。不久之后，尉迟敬德以同样的罪名被李世民责难，最后只好“笃信仙方，飞炼金石，服食云母粉，穿筑池台，崇饰罗绮，尝奏清商乐以自奉养，不与外人交通，凡十六年。”

尉迟敬德最终的结局还算不错，安然活到七十四岁，追赠司徒、并州都督，谥号忠武，陪葬昭陵，也能跟“亲家”秦琼在昭陵见面了，但秦琼和三个兄弟喝酒的时候，肯定不会喊上尉迟敬德——两人辈分不同，尉迟敬德把孙女嫁给了秦琼的儿子，占了一个大便宜，要是他参加酒局，秦琼就坐不到首席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两个问题：如果李世民在昭陵请客，首席之位，会留给秦琼还是尉迟敬德？秦琼喊一声“世叔”，尉迟敬德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