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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咱们讲了安西四镇的第一轮易手,这轮易手以670年,吐蕃轰轰烈烈的进攻开启,以675年,唐朝稀里糊涂地收复告终。
但很显然,吐蕃不想就这么算了。
676年(仪凤元年),蓄力已久的吐蕃军队,在大相赞悉若亲自率领下再次杀奔了西域。史料里对此这进攻没多少记载,《新唐书·疏勒传》只写了一句“吐蕃破其国”。
但从唐朝的反应来说,可以看出这次进攻声势不小。
因为在《册府元龟》上记载,“闰三月,诏以吐蕃犯塞,停嵩岳封禅之礼”。当然了,李治停封嵩岳也不全是为了西域,以为吐蕃在河陇也一样发动了进攻,唐史记载“闰三月,吐蕃入寇鄯、廓、河、芳等州”。[1]
但很快,这场声势浩大的进攻就退潮了。
因为在676年的冬天,吐蕃赞普芒松芒赞去世了。
芒松芒赞去世后,吐蕃国内的乱局,前面已经仔细讲过了,没听过的去听前面的节目吧。
这次变故导致蕃军进攻戛然而止,身在青海的论钦陵是不是回国了,我们不太清楚,至少身为大相的赞悉若,肯定是星夜赶回了吐蕃。
677年,接受过唐朝册封的阿史那都支,再次倒向了吐蕃。他在碎叶附近之羯[jié]丹山自立为“十行可汗”,并且“联合吐蕃,侵逼安西”。
这时候,唐朝也知道吐蕃家里出事了,本着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则,十八万唐军再入青海。
这场必败的远征,咱们前面也仔细讲过了。最终的结果是,吐蕃军神论钦陵再次大败唐军。而经过两次惨败的唐朝,就此断了收复吐谷浑的念头。开始在河陇狂修烽燧堡寨,从战略进攻态势,转向了战略防御。
但在安西地区,没有适合唐朝防御的高山深谷,所以这个战略方向上,不是你打崩我,就是我打崩你,没有别的选项。
面对阿史那都支的反叛,唐朝君臣一开始是准备出兵讨伐的。但时任安西都护裴行俭反对,他上书称:“吐蕃叛换,干戈未息,敬玄、审礼,失律丧元,安可更为西方生事?今波斯王身没,其子泥涅师充质在京,望差使往波斯册立,即路由二蕃部落,便宜从事,必可有功。”
这段话的意思,我给大家翻译一下。
他对李治说:“李敬玄、刘审礼刚被人家一顿爆锤,现在出兵安西不太合适。哥们有一条扶危济难、安邦定国的妙计!长安不是有个避难波斯王子吗?咱们就到处喧嚷,要把他送去吐火罗跟大食死磕,西突厥一定没有防备,到时候咱顺手就把这俩孙子办了!”
李治一听,这是步好棋啊,就按你说的办!
679年(调露元年),裴行俭的高光时刻到来了,他打出了一个传奇级别的战例!
在讲裴行俭的天外飞仙之前,咱们先唠唠他究竟是啥样的人。
裴行俭出身于河东裴氏,这个家族“历经数百年,冠带不绝”。出了65个宰相、69个大将军、3个皇后、21个驸马、170个进士,其中有6个文武状元,至于什么尚书、侍郎、刺史、太守,那真是多如过江之鲫。[2]
到了裴行俭祖父裴定高的时候,已官至冯诩郡守,袭封琅讶公。
他父亲裴仁基是隋朝名将,曾担任过杨坚的侍卫,官至左光禄大夫。长兄裴行俨,英勇善战,号称“万人敌”。《隋唐演义》里裴元庆的原型,很有可能就是裴行俨。
如果事情按照现在的轨迹发展下去的话,裴行俭的人生可以说是一片坦途。但在619年的时候,裴氏父子准备投奔唐朝,但事情败露,王世充杀了裴氏三族,这一年裴行俭才刚刚出生。
不过好在裴氏毕竟是个大家族,裴行俭还是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贞观年间考取了明经科。
虽然明经科确实没有进士牛逼,但以裴氏的背景来说,举荐裴行俭做官,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他去参加科举,还能考中,说明肚子里面肯定有货。
另外还有一点可以证明,就是裴行俭的书法极好。
他自己说:“褚遂良啊,要不是好笔好墨,他还真不愿意写。要说不挑笔墨,还能写得贼溜的,也就我和虞世南了。”
这话要是一般人说,估计也就是吹牛逼,问题是唐高宗都是裴行俭的粉丝。他曾赏赐绢素,让裴行俭誊写《文选》,看完以后啧啧赞叹。
在裴行俭做仓曹参军的过程中,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苏定方相中了。
苏定方说:“我用兵的谋略,世上没有可传授的人,我瞅着你挺合适的”(吾用兵,世无可教者,今子也贤),然后就是倾囊而授。
这段记载虽然被写进了《旧唐书》,但说实话,我挺怀疑的。因为这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能不能见着面都是个问题。
我觉得可能是裴行俭牛掰了,就有人开始找牛掰的原因。正好他跟苏定方有一段交集,于是就给拽到苏定方的身上了。其实裴行俭根本用不着,往苏定方身上贴。
苏定方是唐朝续李靖、李绩之后的军神,而裴行俭则是苏定方之后的下一代军神。
另外,裴行俭晚年可是写过兵书的人,只可惜兵书失散了。
要知道,古代能打的名将不少,但又能打又能写兵书,可是真没几个。在唐朝能同时做到的,也就是李靖和裴行俭了。
公元657(显庆二年),李治准备废王皇后,立武则天为皇后。已经坐上长安令的裴行俭认为,这事儿办得忒不地道,就在私下底嘀咕。结果就被人告发了,李治一生气把他成了西州都督府长史。
离开长安官场的裴行俭,反倒长鲸入海,有了一片广阔天地。
他在西域期间,深得各部酋长之心,不过数年间,“西域诸国多慕义归附”。也因为安定边疆之功,他从一个六品长史做起,到665年已做到了从三品的安西都护,成了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
据说在西域期间,他开始表现出了另一个特长,就是阴阳五行的卜算之术。是不是因为善于玩这套东西,给周边酋长都干服了,我们不知道,反正李治是听说了。
当时的唐朝已经推行了科举制,但举荐制也在继续运行。这就导致等到官位的候补官员,人数众多、良荞不齐。从这些人里挑出人才,就成了一项非常重要,但又异常繁杂的工作。
李治听说裴行俭精于卜算,有识人之明,就大笔一挥,把他召回长安,专门负责考核、选拔官员。
要说裴行俭的视人之名真不是吹的,当时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这哥四个,已经蜚声文坛,有了“初唐四杰”之名。
结果裴行俭瞅了瞅说:“读书人首要的是度量和见识,然后才是技巧和才艺。这几个人文采还成,但是气质浮躁,这哪是能承受爵位俸禄的材料?!这个杨炯吧,气质还算沉稳,做个县令到头了。其他几个嘛,能安全活到死,就算不错了。”
结果,王勃渡海淹死,卢照邻投水自尽,骆宾王被杀。杨炯倒是真的做了县令,但最终也是死在了县令任上,一切都和裴行俭预测的一模一样。
这哥几个他都没看上,那些入了他法眼的,也确实成就非凡。程务挺、张虔勖[xù]、王方翼、李多祚[zuò] 、黑齿常之都是经他推荐,最后成了当世名将。当然了,也不是没有走眼的,大非川之战里,薛仁贵的副将郭待封,也是裴行俭推荐的。[3]
介绍完了裴行俭的基本情况,咱要开始说说,这次惊为天人的战绩了。
调露元年,裴行俭带着波斯王子泥涅师,鸣锣开道、吹吹打打的上路了。
等队伍出了玉门关,走到莫贺延碛的时候,突然遇到了沙尘暴的袭击,顿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特意从当地找的向导都懵圈了,找不着路,急得直翻白眼。
咱们前面曾经提到过莫贺延碛,这片大戈壁,横亘在敦煌与哈密之间,宽度有将近三百公里,只有少数几个地方有水源补给。
诗人岑参在途径莫贺延碛时,曾写过“走马西来欲到天,辞家见月两回圆。今夜不知何处宿,平沙万里绝人烟。”
唐朝为了通过这道鬼门关,在戈壁上有水的地方设了十个驿站。玄奘法师在偷渡出境的时候,因为不敢在驿站补充水源,差点就挂在了莫贺延碛里。
裴行俭带的队伍可不是一两个人,饮水消耗量很大,找不着驿站,就意味着都得变成木乃伊。这下大家可都慌了,开始互相抱怨,眼瞅着就要把刀互殴。
这时候,裴行俭就展示出神棍本色了,他对将士说:“都慌个锤子,沉住气。摆祭坛祭天,让老子算一哈!”
等祭祀结束,沙尘暴也停了,裴行俭神头鬼脸的,从帐篷里钻出来,说道:“我算过了,水泉没多远!往前接着走!!”
结果往前走了几百步,就发现了泉水。这下将士们都炸了,坚定不移地认为,“大人,就是活神仙,必须的!谁要不信,我整死他!!”
(《新唐书·裴行俭传》:行俭止营致祭,令曰:“水泉非远。”众少安。俄而云彻风恬,行数百步,水草丰美,后来者莫识其处。众皆惊,以方汉贰师将军。)
等队伍到了西州,周边各部的酋长都轰动了。
家里的母老虎,都拎着老公的耳朵说:“你不老吹,当年跟裴大人一起撸红柳大串,关系老铁了嘛。现在人家当上组织部长了,我可听说,推荐提拔了不少人。这次裴大人来了,你还不带着你那俩傻儿子,去拜见大人?万一让大人看上了,娃的工作不就解决了?!你给我麻溜滴啊,被磨叽!这事儿办不成,腿给你打折!”
就这么着,西州馆驿的门槛都快给踩平了。
裴行俭倒也没嫌烦,跟一千多青年才俊,大谈人生理想。
期间,他很不经意地说了句,“今年西州这啥破天啊,这也太热啦,等天凉快点再走吧!”
(《旧唐书·裴行俭传》行俭徐召四镇酋长,伪约吹,谓曰:“吾念此乐未始忘,孰能从吾猎者?“于是子弟愿从者万人,乃阴勒部伍。”)
这下青年才俊们可高兴了,在伯乐面前表演的机会大大增加。
不光青年才俊乐了,阿史那·都支也乐了。
他对手下说:“裴行俭这哥们,一看就不是来研究我的,兵贵神速懂不懂?这大爷,准备天凉快了才动身呢!”
周围的人赶紧捧臭脚,纷纷双挑大指,由衷地说:“大人,高!实在是高!”
(《旧唐书·裴行俭传》亦载:至西州,人吏郊迎,行俭召其豪杰子弟千余人随己而西。乃扬言给其下曰:”今正炎蒸,热坂难冒,凉秋之后,方可渐行。”都支砚知之,遂不设备。)
裴行俭这边谈人生理想,随行的唐军士兵也没闲着。
他们口吐白沫的跟人吹牛逼,说当时在莫贺延碛,那风刮的,暗无天日啊,真是伸手不见脚丫子!你猜怎么着,就我们这大人,站出来大手一挥,立马风平云止,啥事儿都没有了。就问你,牛不牛吧!
旁边的人表示不信,跟他说:“你可真能忽悠,沙尘暴我们又不是没见过,那次不刮个三天两日的,还大手一挥就停了!”
这边的唐兵把眼一斜楞,说:“你懂个锤子!大人这叫算学!明白不?上通天,下通地,中通人!我就问你,在大碛里你能找着泉水不?!”
西州那个说:“我TM又不是驴,哪能闻出泉水在哪儿?”
这下唐兵来劲儿了,努着眼睛说:“我们大人能算出来,咋滴!当时大风刮的昏天黑地,向导都找不着水了,急得差点背过去。我们大人当时就算了一卦,就把手往那边一指,‘往那边走,六百五十步,就有泉水’。你猜怎么着,我们哥几个数着数走的,一步不多,一步不少,真就发现泉水了!服了吧,我跟你们说啊,我偷偷问过大人身边的人,大人是半仙之体!就你们这种肉眼凡胎的,根本看不出来!!”
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西州都轰动了。
酋长家的母老虎,听说以后,拧耳朵的力度,又加强了几分。逼着老公,一定要抱上这条大粗腿!
过了几天,裴行俭大概是和青年才俊聊人生理想,有点烦了。
便说道:“我爱好打猎的兴趣,从来都没有忘掉,你们谁愿意跟我去打猎啊?”
才俊们乐坏了,回去跟老爸说,裴行俭要带着他们去打猎。
各部酋长把家底儿都翻出来了,骑最好的马、穿最好的盔甲、带最好的弓箭,安排最精壮的护卫,生怕儿子落了下风。
不过两天,裴行俭身边就聚集了上万的精锐骑兵,各个盔明甲亮,都跟发了情的公鸡似的!
(行俭徐召四镇酋长,谓曰:”吾念此乐未始忘,孰能从吾猎者?于是子弟愿从者万人,乃阴勒部伍。《新唐书·裴行俭传》)
等“游猎”的队伍出了西州,裴行俭可就不客气了,一路狂奔向西南而去。
跟着裴行俭来的唐军,早就看公子哥们不顺眼,逮着这个机会,故意要看笑话,也一声不吭的跟着玩命跑。
青年才俊们一看,大人这是在考验俺们呢,不能折了面子,也跟在后面咬着牙跑。
就这么着,几波人这就算是赛上马了。一昼夜狂奔二百余里,不结营,稍事休整,继续上路。
这下才俊们明白了,大人是要长途拉练呀!
妥了,明白大人的意思啦,不就是跑嘛,咱有招!
把那些身体差的侍卫,都扔在这儿,自己想办法回去,腾出马匹咱接着跑,看谁把谁跑趴下!
就在这种每天暴走的节奏下,不过数日,便狂奔了上千公里,穿过热海(伊克塞湖),刀锋直指阿史那都支的牙帐。
裴行俭每天就这么玩命的跑,他是准备跑到啥地方去呢?
这就得说说,这个自立为“十姓可汗”的阿史那都支,是个什么情况了。
阿史那都支原本是处木昆部的酋长,在划分上属于五咄陆部,和胡禄屋部、突骑施部、鼠尼施部都属于西突厥的左厢部落。
也就是说,他们都归兴昔亡可汗阿史那弥射管辖,划在昆陵都护府之下。
但是在662年,苏海政西征的时候,把阿史那弥射给杀了。结果他手下的这些部落都感觉很憋屈,就生出了叛离之心。而这个阿史那都支就趁机做大,带着其他部落一起联系上了吐蕃。
在唐高宗仪凤二年(677年),都支在碎叶川附近立牙帐,自号为“十行可汗”。所以,裴行俭的目标,其实奔着碎叶去的。
等到了碎叶川附近,裴行俭放缓了行进速度,让将士们缓缓,然后束马而行,人披甲、弓上弦,随时准备战斗。
跟着裴行俭的那些青年才俊,眼睛亮了。
我说大人这顿跑呐,原来是带着俺们建功立业啊!
哥几个都精神点,要是谁抓住了都支,回去以后羊肉串管够吃!
这时候的唐军,就像一只钢铁巨兽,露出闪亮的獠牙,隆隆作响的向前碾去。
离牙帐还有十几里的时候,裴行俭给阿史那·都支送去了一封信,让他前来见面。唐军骑兵则列出冲击队形,等待命令。
阿史那·都支听说唐军已至帐外,吓得肝胆俱碎,彷徨无计之下,只能带着下属来见裴行俭。
兵临城下的结果就是,阿史那·都支被绳捆索绑扔在一边了。
(《新唐书》:数日,倍道而进,去都支帐十余里,先遣其所亲问安否,外若闲暇,非讨袭者。又使入趣召都支。都支本与遮匐计,及秋拒使者,已而闻军至,仓卒不知所出,率子弟五百余人诣营谒,遂擒之。)
拿住了阿史那·都支,裴行俭马上干了两件事:
第一件,命人拿着都支身上搜出的令箭,转喻周边部落,让首领们来“求情”;
第二件,命周边各部落酋长来“劳军”。
很快,两拨人全来了。
所有敢来“求情”全部拿下,跟阿史那·都支一起押送碎叶城。
而来“劳军”的酋长,一看唐军已经控制住了突厥部落,全都服了,真的送羊、送马来劳军了。
按住了这支突厥势力,裴行俭还有一个叫李遮匐[fú]的目标。
这个李遮匐也是西突厥部落的首领,原为车鼻施部的监国吐屯。
他阿史那·都支一样,也是突厥王族,本来也姓阿史那。投降唐朝后,因为在龟兹之战中有功,被李唐王室赐姓李,隶属于“西突厥继往绝可汗”阿史那·步真麾下。
乾封二年(667),阿史那·步真去世。野心勃勃的李遮匐联合吐蕃,吞并了步真的部落,与阿史那·都支分治西突厥左右两厢。他们俩个建立的政权,在汉文史料里被合称为“二蕃”。它们的出现意味着,阿史那步真死后,唐朝在西域的政治影响衰落,于此相对的,就是吐蕃势力的做大。[4]
在稳定了碎叶附近之后,裴行俭带着阿史那·都支,再次开始了奔袭之旅。
在路上,正好碰上了李遮匐派去见都支的使者。
裴行俭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使臣带到了都支面前,跟他说:“不用跑那么远,人我都给你们带来了。你们看着办吧!”
大军压境,还能怎么办?!
凉拌呗!
李遮匐无计可施,只能把自己捆了,前来投降。
走到这一步,裴行俭也不管那个波斯王子了,对他说:“这里离吐火罗不算远,我让人送您过去。”
然后,命令副使王方翼在碎叶筑城防御,自己押着反叛二人组返回长安,献俘阙下。这个成果,连李治都服了,他说:“行俭提孤军,深入万里,兵不血刃而叛党擒夷,可谓文武兼备矣。”
(《新唐书》:是日,传契箭,召诸部酋长悉来请命,并执送碎叶城。简精骑,约赍,袭遮匐。道获遮匐使者,释之,俾前往谕其主,并言都支已擒状,遮匐乃降,悉俘至京师。将吏为刻石碎叶城以纪功。帝亲劳宴,曰:“行俭提孤军,深入万里,兵不血刃而叛党擒夷,可谓文武兼备矣,其兼授二职。”即拜礼部尚书兼检校右卫大将军。)
这场平叛之旅,唐朝根本没出多少军队,完全是凭借西州附近的部落势力,就搞定了叛乱,可以说是兵不血刃的,就打碎了西突厥和吐蕃的联盟。
说实话,这种千里奔袭的手段,确实深谙李靖、苏定方的用兵精髓。
要说他继承了前两代军神的衣钵,也说得过去。但这次的案例,跟之前还有所以不同。之前是出兵以后极速推进,造成战役的突然性,而这次干脆连出兵都省了,霹雷闪电般的就把问题解决了。
这就是天才军事家的操作,于无声处听惊雷。
裴行俭这次的表现,确实像一个武林高手,把抽刀和劈砍合二为一,刀出血溅,一击毙命。每次看到这个案例,我都会想到古龙笔下的“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如果说论钦陵在大非川的惊天大胜,是一剑西来,那裴行俭的碎叶之奔,就是天外飞仙。
说到这儿,就要再次感慨一下了。
论钦陵真是哪哪儿都好,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和唐朝顶级军神交过手。
他崛起之时,李靖、李勣、苏定方都去世了。
跟他当世的,也就是裴行俭了,而且裴行俭还做过安西都护。
只可惜,论钦陵没去过北疆,裴行俭没去过青海,这两个人真是擦肩而过。要是这两位有机会大战一场,我相信不论输赢,对他们来说都是足慰平生。
只可惜,历史没给他们留一个对决的机会。
因为这个遗憾,老布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名字就叫《论钦陵一剑西来,裴行俭天外飞仙》。
就在裴行俭西行的时候,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
虽然说裴行俭对他的评价不高,但不代表这个人不能用。而骆宾王也确实展现了自己的家国情怀,在西征途中,他写下了《从军行》,最后两句是“弓弦抱汉月,马足践胡尘。不求生入塞,唯当死报君。”
可能也就是这种慷慨赴死的精神,支持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华儿女,奔赴边疆,保家卫国。
好啦,这期向裴行俭致敬的节目,就到这儿啦。
下一期,咱来聊聊,天外飞仙之后,西域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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