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个完美的梦中情人,大师蒲松龄更是如此。在历史上默默无闻的小美女顾青霞,却生发出大师的诸多灵感妙笔,也是中华文化的一大快事吧。
顾青霞生于1654年,她静如处子,美丽妖娆,饱读诗书,多愁善感,16岁成为宝应知县孙蕙的侍妾。当年蒲松龄29岁,在孙蕙手下任师爷,而顾青霞喜欢诗歌,经常在蒲松龄身边出现,也许她并不知道蒲大叔暗恋上她了。蒲松龄无权无势,只有暗中喜欢的份,只有将她一次次写入自己的小说中。吧。
其一:清朝康熙年间,在山东泗水岸边,一座寺庙靠近荒野。借住此处的蒲生,忽闻墙外吟诗,见到一个女子又瘦又弱,似乎连衣服的重量也承担不起。蒲松龄和她谈论起诗文,觉得她聪慧博学,令人喜爱;和她在窗下剪着灯花,如同得到了一个知心朋友。这是《连琐》,也是蒲松龄梦境中的顾青霞。
其二,山东青州道上,半夜时分。忽然一个女子掀开书房门帘进来,蒲生抬头一看,她长得艳丽绝世,身上穿着宫里的服装。说话言词风雅,谈到音乐韵律都很精通。离别之时,写诗道:“静锁深宫十七年,谁将故国问青天?......高唱梨园歌代哭,请君独听亦潸然。” 这是《林四娘》,顾青霞作为雏妓被孙蕙娶为侍妾,也是十七年而亡。
其三,山东益都府里有一个醴泉寺庙,暂住此处的蒲生,深夜忽听窗外一个女子称赞说:“相公读书很勤快啊!”见这女子穿着绿衣长裙,生得美妙无比。 两人一块饮酒。女子很懂音律,唱道:“树上乌臼鸟,嫌奴中夜散,不怨绣鞋湿,只恐郎无伴。”声细如蝇,刚刚能辨听清楚;而仔细一听。只觉宛转滑烈,动耳摇心。这是《绿衣女》,她是舒展双翅,化为绿蜂穿窗飞走的顾青霞。
其四,云南晋宁县的美女史连城,精于刺绣,知书达礼。蒲生想要娶她,献给她两首诗,其中之一是:“慵鬟高髻绿婆娑,早向兰窗绣碧荷。刺到鸳鸯魂欲断,暗停针线蹙双蛾。”这首诗对连城、乔生之间那场惊天动地的知音之恋有重要的促成作用,而这首诗就是蒲松龄原封不动地从组诗《闺情呈孙给谏》(孙给谏即孙蕙,组诗描写的顾青霞)中搬过来的,这是《连城》,笃于爱情的连城就是顾青霞的化身。
其五,蒲生返回故乡,离家还有数十里,天色已晚,又逢暴雨,他看到路旁有个村庄,见有一个门户,便急匆匆躲了进去。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长得像天仙般美丽。蒲生向她求婚未果。后来宦娘成全蒲生另一段姻缘。她为蒲生执笔写了十八章曲谱后,赠送一卷画像,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因恨成痴,转思作想,日日为情颠倒。海棠带醉,杨柳伤春,同是一般怀抱。”是女鬼宦娘写的,也是从蒲松龄写给顾青霞的原有词作中搬过来的。这是《宦娘》,琴瑟知音永难忘。
其六,蒲生深夜住到湖北武昌逆旅, 月光照见人影清晰的映在窗上,原来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有倾城之貌的美女 。蒲生把灯拿过来照着姑娘,见她看上去娇滴滴的,眼光流转,好像秋天的水波一样。后来秋练复活,一家人搬到楚地生活。这是《白秋练》,有情人终成眷属。
其七,济南旅馆,蒲生逃难。一天夜里,穿着艳丽服装的女子来找他。这位口若悬河的狐女跟几个书生斗嘴。孙得言出了上联:“妓者出门访情人,来时‘万福’去时‘万福’。”他把“万福”的名字嵌在里面加以调侃。狐女应声对出下联:“龙王下诏求直谏,鳖也‘得言’龟也‘得言’。”对得很工整,把孙得言的名字嵌在内,骂孙得言骂得很巧。这是《狐谐》,蒲松龄巧妙隐晦地骂孙蕙的(孙为清朝的谏官),骂得入骨三分,痛快淋漓。
在任上,蒲松龄非常钟爱顾青霞,精挑细选的抄了一百首唐诗给她,并写道:“为选香奁诗百首,篇篇音调麝兰馨。莺吭啭出真双绝,喜付可儿吟与听。”其中的“可儿”就是顾青霞。蒲松龄还喜欢听顾青霞吟诗,有的时候心醉神迷起来,赞美顾氏吟诗声音柔美清丽、沁人心脾。
蒲松龄不仅喜爱顾青霞的吟咏,更喜欢看顾青霞的漂亮身材,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蒲松龄着魔。看到了顾青霞,蒲松龄像一个年轻的后生,情不自禁的写了一首诗:“秀娟娟,绿珠十二貌如仙......赵家姊妹道:斯妮子,我见犹怜!”千回百转,情意缠绵。
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顾青霞香消玉殒,年仅33岁。蒲松龄闻讯肝肠寸断,又写《伤顾青霞》:“吟声仿佛耳中存,无复笙歌望墓门。燕子楼中遗剩粉,牡丹亭下吊香魂。”其中既表达了对顾青霞的追忆,又隐含了寄希望于来世与顾青霞续结情缘的意思。
人生是一个不断追求和认识自己的过程,最好的爱情是一个美妙的催化剂,让人变成一个更好的自己;更有人说,爱情恒久远 ,一颗永流传,一部聊斋,神鬼姻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