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任宰相张光辅为诸军节度,被武则天任命率十万大军征讨叛乱,可他为了军功竟屠戮降人,还纵容部下杀烧抢掠,随意索要钱财。
这时的狄仁杰为豫州刺史,也被张光辅的部下索要钱财,他断然拒绝,数落恶行,质问宰相,言说张光辅罪恶比李贞还甚。张光辅怀恨在心,回朝之后就污蔑狄仁杰对皇帝不尊敬,贬他做了复州刺史。“初,越王之乱,宰相张光辅率师讨平之。将士恃功,多所求取,仁杰不之应。光辅怒曰:‘州将轻元帅耶?’仁杰曰:‘乱河南者,一越王贞耳。今一贞死而万贞生。’光辅质其辞,仁杰曰:‘明公董戎三十万,平一乱臣,不戢兵锋,纵其暴横,无罪之人,肝脑涂地,此非万贞何耶?且凶威协从,势难自固,及天兵暂临,乘城归顺者万计,绳坠四面成蹊。公奈何纵邀功之人,杀归降之众?但恐冤声腾沸,上彻于天。如得尚方斩马剑加于君颈,虽死如归。’光辅不能诘,心甚衔之。还都,奏仁杰不逊,左授复州刺史。”
这年是垂拱四年(688年),五十八岁的狄仁杰一路风波劳累,重病缠身,到了汴州终于支撑不住,想要停留半日看看病。哪料到开封县县令霍献可为表忠心,不仅不接纳狄仁杰,还派手下追逐驱赶,当天就把狄仁杰赶出了汴州,气得狄仁杰七窍生烟。“献可有文学,好诙谐,累迁至侍御史左司员外。则天法峻,多不自保,竞希旨以为忠。”“唐狄仁杰之贬也,路经汴州,欲留半日医疾。开封县令霍献可追逐当日出界,狄公甚衔之。”
天授元年(690年),武则天改唐为周,登基为帝。第二年,狄仁杰就成为了宰相,总想着找机会报复霍献可。
这个霍献可还是个妙人,在这一年以录事参军的职位,高升御史,总让想报复他的狄仁杰找不到借口。
也不知道霍献可是察觉到了狄仁杰的恶意,还是一贯地表忠心,他总是对狄仁杰落井下石。
狄仁杰
长寿元年(692年),宰相狄仁杰被酷吏来俊臣诬陷谋反,逮捕下狱,被武则天贬到彭泽县做县令。
这一批被诬陷的大臣,还有裴行本、司礼卿崔宣礼、前文昌左丞卢献等,崔宣礼正是霍献可的堂舅。
朝中对这一批大臣是杀是贬意见不一,争论正酣时,升官为殿中侍御史的霍献可站出来了。
霍献可大义灭亲,高喊:“陛下不杀裴宣礼,臣请陨命于前。”“以头触殿阶,血流沾地,以示为人臣不私其亲。太后皆不听。”
武则天当然知道狄仁杰这一批人是被冤枉的,全都没杀,都贬到外地,也给忠心的霍献可加官游击将军。
这一番操作,更让狄仁杰恨得霍献可咬牙切齿,每日里总想着怎么报复他。
等狄仁杰回官宰相时,霍献可又升官了,做到了侍御史。
某次,武则天让狄仁杰在侍御史里物色个人选,来当御史中丞,接连两次下旨,都让他给忘了。这一日,武则天又问起了御史中丞的人选,狄仁杰才想起这回事,讷讷不能言。他根本不知道侍御史的情况,只记得仇人霍献可在这个位置上,无奈之下,只能报上了霍献可。不久之后,霍献可升官御史中丞。“及回为宰相,霍已为郎中,狄欲中伤之而未果。则天命择御史中丞,凡两度承旨,皆忘。后则天又问之,狄公卒对,无以应命,唯记得霍献可,遂奏之。恩制除御史中丞。”
狄仁杰
后来,狄仁杰对霍献可说:“某初恨公,今却荐公,乃知命也,岂由于人耶?”
其实这也不算“命不由人”,正因为狄仁杰有了举贤不避仇的大度之心,才会举荐也有才能的霍献可。
“献可常以绿帛裹其伤,微露之于幞头下,冀太后见之以为忠。”“裴即献可堂舅也。既损额,以绿帛裹于巾下,常令露出,冀则天以为忠。时人比之李子慎,子慎。则天朝诬告其舅,加游击将军。母见其著绯衫,以面覆床,涕泪不胜曰:‘此是汝舅血染者耶!’”
霍献可去世时,脖子与四肢都萎缩在一起,“霍献可临终,膝拳于项”,人家都说他是作恶多端、被恶鬼折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