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清朝名士王夫之对魏晋士大夫发展的评价,这两人在魏晋文化中不可谓是举足轻重。孔融的故事家喻户晓,曹操杀鸡儆猴确实效果显著。嵇康一曲《广陵散》成千古绝响,而魏晋风度一词更是成了他的代名词。其实,我们从历史课本中就能发掘,数千年的文化历史中,唯独魏晋南北朝和五代十国的内容相对较少,使得我们对魏晋风度的认识总是有些朦胧。其实在那个动乱的年代,我们往往忽略了当时士族活跃的思想。从曹操杀孔融开始,随后一系列对士族的杀伐使得当时的士族门阀危如累卵。然而就在这压抑的环境下,人们的思想却刚好相反,他们自信风流、潇洒不羁、不滞于物、不拘于礼。这种独特的生活方式使得魏晋风度影响深远,但也正是这种特立独行使得魏晋风度历来褒贬不一。
魏晋风度之所以毁誉参半,追根溯源,还是因为这些名士们饮酒服药,醉生梦死;随后更是丑态百出,其出格程度超乎想象,在人伦礼数上更是大悖常理,其次就是他们经常群聚而高谈阔论落得个清谈误国的不好名声。其中尤以饮酒服药后的癫狂状态最为世人所不忍,而关于这段往事大多数人都不甚明了甚至难以相信。
在大多数人的心中魏晋风度历来就是名士风度的典范,但为什么没有在文学教育中被人尊崇,我们来看一个故事。相传“竹林七贤”中的刘伶,他狂出了一个新高度,喝酒的时候经常带着棺材,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他喜欢一丝不挂的喝酒,人们骂他却反被骂到“天地为我屋,房屋为衣裤,汝等为何钻我裤裆”。另外还有一个成语叫“扪虱而谈”,看似文雅至极,说的正是这些名士崇尚炼丹求仙,宽衣大袖经久不洗,才有了一面捺着虱子,一面从容交谈的场面。虽然只是强调成语中主人公的从容和无畏,但也从侧面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生活风貌。很多人可能对此产生质疑,觉得这是子虚乌有的污蔑,其实不然。
现代科学发展迅速,各项科学仪器让考古发掘工作有了质的飞跃。1965考古专家在燕子矶幕府山西南麓象山也就是当地人称之为人台山的地方发现一座古墓,随后立即展开了抢救性挖掘,在经过一系列的查验后确定这是一座晋朝墓葬。在墓地内的墓志铭也证实了这是东晋尚书王彬的家族墓葬群,而王彬的儿子王兴之、王闽之等人与王羲之还是同一辈分的从兄弟。
墓葬中除了一些贵族常见的名贵陪葬品外,还有来自外国的两个玻璃杯,根据考证后得知竟然是古罗马的进口货,可见当时的外交还是比较频繁的。而众多墓葬群中有一座女子墓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墓中女子遗骸完整,在墓中角落还发现一物品让人大为惊讶,仔细查证后发现正是五石散,结合王丹虎这样特别的女子名字来看,足见当时的王家身为名门望族对这五石散也是没有抗拒。
五石散在很多史书及医书上都有被提及,其危害更是骇人听闻,不仅容易上瘾,还会使人燥热急痴,精神恍惚,不能控制,急躁之处难以想象,发狂痴呆,堪称当时的第一毒品了。专家对此物进行检验后发现其中含有不同程度的汞元素,而铅汞更是古代炼丹必不可少的原料,但人们往往为了短期达到目的而忽视其对人体的严重危害。
而王丹虎的墓室内却只有一具女尸可见其可能终身未嫁,根据墓志铭的记录,王丹虎去世时已经58岁,这在古代完全可以算作长寿了。如此长寿却未见子嗣,猜测可能正是因为长期食用五石散而影响了生育功能,让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感慨魏晋风度真是太出格了。
后世知识分子的人格基础大多都受魏晋风度中儒道互补的思想所影响,所以魏晋风度在中国历史的发展中是值得肯定的,但在过度压抑的环境中刻意风流未必就是真风流。那句“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单就真风流而言显然更为贴切。真正高雅的人物,用不着粉饰造作,言谈举止之间超俗洒脱自然流露。而在魏晋黑暗的制度下所压抑出的风流其弊端也是显而易见,嵇康、阮籍等人因为政治的黑暗而压抑沉重,故而癫狂以泻心中块垒,适当则称之为放达,过之则成了放纵,而大多数人都成了后者。更有甚者本无嵇康、阮籍之志,亦无其情怀,却为跟风,而学其放浪形骸,终究为魏晋风度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