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在古代,贤明的大臣会使得国家正常运转,政治清明,使得国家维持盛世,甚至实现中兴;而奸邪的大臣往往会使得朝政混乱,民不聊生,导致王朝倾覆,但是在元朝末年,却出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情况:良相亲手导致元王朝覆灭。后世喜欢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种现象,就是“脱脱困局”。
脱脱是元朝末年著名政治家,他办事干练,为人忠诚严谨而且汉文化修养极高,其上任丞相后,一改前任伯颜的暴政,平反冤案,减轻剥削、放宽税政,减轻民族压迫,颇有一番作为,深得民心,史称“脱脱更化”,不仅如此,脱脱还恢复科举,甚至主持编纂了《辽史》、《金史》、《宋史》,脱脱的这些行为使得已经民心尽失的元王朝总算有了一点中兴的气象。
事实上,后世对脱脱的评价非常高,认为他是有元一代最为干练,最有作为的大臣,但是也正是这么一个贤臣脱脱,亲手压上了让元朝覆灭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是什么呢?治理黄河!
在古代,黄河水患一直是困扰中原历代王朝的一件头疼事,尤其是元朝之前政局混乱,对黄河都没怎么上心管过,到了元朝后期,历史记载“黄河决溢,千里蒙害,浸城郭,飘室庐,坏禾稼,百姓已其毒”,于是,脱脱决定治理黄河。
当时工部尚书成遵根据实际情况提出警告,表示现在国家财政困难,贸然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修黄河很可能引发问题,但脱脱忧国忧民,表示要去黄河之疾,救民于水火,1351年,脱脱派贾鲁被任命为工部尚书、总治河防使,进序二品,准备治理黄河。
耗费了190天时间,黄河治理好了,黄河沿岸人民深刻感念脱脱和贾鲁的功劳,脱脱也被誉为“贤相”,可是,脱脱绝对想不到,在山东治理黄河的时候,华北白莲教主韩山童等抓住时机,凿好独眼石人一个,预先埋于黄陵岗并散布民谣:“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正好,几十万民工由于修河原因被组织到一起,于是乎,元末农民战争爆发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民众揭竿而起呢?主要原因有三个,一是为了修黄河,元廷征发了大批民工;此外由于元廷财政不足,脱脱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发了“至正宝钞”,导致了严重的通货膨胀;更糟糕的是,治河款被贪污了,导致河工饥寒交迫……
脱脱一开始与民生息,使得元朝元气得以恢复,至正中兴有了气象;可后来要征发民工治河,却引爆了农民战争,这诡谲的结果被后世称为“脱脱困局”,意思是已经接受并适应长期高压政策的群体,政策突然转向,压力突减,会引起群体膨胀,而到了这种阶段,再实行高压会引起更大反弹,而顺从这些群体意愿会使这些群体继续膨胀,影响政权稳定。
那么,这能怪脱脱吗?显然不能,因为修黄河是利国利民的,不修黄河肯定也会有流民造反,这就造成一个诡异的局面,修黄河,河工造反;不修,流民造反。为什么会这样的,答案也很简单,因为元王朝已经烂到根子上了。脱脱无能为力。
几年后,在元朝统治者的内部倾轧中,脱脱被冤死,他死后,元朝实际已经崩溃,不久后就灭亡了。
作者:云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