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郎挂帅27:上次说到十几个家丁听说状元被杀,齐喊“抓凶手!”他们有的拿棍子,有的抓扁担,正要上楼,孟良和焦赞二人却从楼上闯下,单刀一摆,咔哧咔嚓,又给杀了四个,余都几个都吓的屁滚尿流,转身逃走……焦赞说:“这可不怪咱们,你们是自己找死的,二哥,快走!”
孟良和焦赞哥俩顺着原路又逃出了后花园墙,回到天波杨府。这时候六郎和众位太太们还守在太君床前,正议论着,孟、焦二位哪里去了呢?这俩位风风火火地推门而人:“老盟娘,您想吃的东西我给您弄来啦!”太君刚才说的那话早已忘却,听此一说倒觉愕然:“我想吃什么?”
“谢金吾的人心!”“怎么你……”“您看!”孟良把谢金吾的人心一献,老太君一,“啊!”把老太太吓一跳,再看二人身有血迹,面有凶色,已知是真,也就是这个老太太,要是一般的老太太当时就能吓死!老太君万万没有想到她信口说了一句气话,这俩位愣头青,就把谢金吾给杀了,这可真是绿林出身,不知国法,杀了状元,多大罪呀?
这还了得,老太君这一吓,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您还别说,马上就觉着这病啊!见轻。可能是这个强刺激使她精神上的注意点转移,或是身体内部运动发生了新的调解的原故。老太君说:“孟良、焦赞,你们杀了状元被人发觉没有?”“没有,谁也不知道,就有几个家丁发现了,让我们俩把那几个家丁也宰啦!”
老太君一听:“噢!还不是一条人命哪!”延昭说:“你们两个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就去干这 种事,从边关来时是怎么说的?”孟良说:“六哥,你放心,好汉作,好汉当,咱动手的时候就没想牵连你,只不过是为给老娘尽点孝,老娘不是说吃了谢金吾的人心病就能好吗,你看,这还真见效,光看看,这病就见轻,我看老盟娘比刚才精神好多啦,这玩意我看还真治病,六哥,这事赖不到你身上,你要害怕。我们哥俩今晚就去投案,你看怎么样?我这人哪,从来就不怕死,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再过几十年又长这么高啦,这有什么?”
六郎说:“你俩是怎么入状元府杀人的?”焦赞说:“问那干什么?反正我俩打听着进去就把他杀了。”太君说:“六郎,你们可万万不能再停留了,要立即赶回边关,这状元府的事情,朝廷决不能善罢干休,看事态如何进展吧!你们都到边关去静听信息!”六郊一看也只好如此啦!与孟良、焦赞弟兄三人,收拾停当,一夜没睡,趁天色微明,东京城门刚一开,这三位杨鞭策马,匆匆离了东京奔边关去了。
他们走啦!这东京汴梁可炸了锅啦!新科状元被杀!立即震动了东京全城。状元府的家人,发现状元被杀之后,还级报与了真宗皇帝,真宗皇帝一听,当时大为震惊,马上钦命双天官寇准与兵部司马王强一同到状元府详细察看现场,瞧瞧到底凶手是谁,一定要拿获凶犯。寇准与王强两个人就来到了状元府。王强说:“寇大人,您问案如神,多谋善断,此事全仗大人。”
寇准说:“状元被杀这种案子我还是初次听说,王司马,你也是明敏聪慧,才智过人的人,咱们商量着办吧!”寇准与王强到状元府先到楼上寝室,一看状元两口子尸横血泊,确死无疑。王强一看自己的女儿也死了,不免心痛欲裂,痛哭失声,“儿啊,你死得好苦,为父定与你报仇!”
寇准说:“王大人,不必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节哀保重,现在我们还是查找凶手要紧!……嗯?你看,这里还给留下诗啦!”王强当时也注目一瞧,粉皮墙上,沾血迹写的四行字:“是我是我就是我,我是边关那一伙,有人拿我来归案,请到边关去找我!”寇准看完之后,不由得一惊……王强说:“嗯!我明白了!”
“王大人你明白什么了?”“啊!这个……容我思之。”“好,我们再到别处看看。”寇准与王强下了楼,见楼下死了四名家丁。寇准说:“看样子这几个是捉拿凶手没捉住,反被凶手所杀,这个凶手还挺厉害!”准把府中的家丁都找来,询问他们昨天都有什么人进府,家丁们都说,昨天是状元过生日,来拜寿的人特别多,无法记清,不过快一更天的时候状元还在客厅陪客人,二更天,我们府门就关了,再没进来人。
端茶的春红说了:“昨晚上我就看见两个人,挺凶的,个儿不矮,没记住长什么样。”寇准听后说道:“看看你们的后园门。”寇准与王强两个人奔后花园而来,瞧了瞧,后花园门锁着哪,没动。王强说:“寇大人,一定是从前门进来的!”“不对,你看,这墙根底下有两个人的脚印,这一定是从这个地方跳进来的。”
王强哈腰仔细一看对啦!是从这里跳进来,从这跳进来之后,往前走的,走了几步,王强忽然又看见那只黑狗被杀死在路旁,“这有一条狗。”寇准说:“噢,知道了。”又往前走,走到扣着的荷花缸旁边,寇准忽然站住了:“王大人等一等!”“怎么啦!”寇准听见那缸里边有声音:“把缸掀开看看!”
差人过来掀开缸一看,昨晚那俩更夫还在这绑着哪!这两位嘴堵着喊也不能喊,说也不能说。在缸底下扣着漆黑一团,天亮了从缸边透进点光来,这两位知道是亮了!盼着有人能在这路过。他们这么想,后花园挺僻静,若是三天两天的不米人,他们在这得活活饿死,好不容易挨到有人来啦,听到有说话声,脚步声,所以这两位在里头,别看捆着手脚,使劲打滚碰这缸,这一来,还真好使啦!被寇准发现了,把这俩人救出来之后,松开绑绳,这俩更夫都不会站着啦,全给捆木了,扑通坐在地下:“我的妈呀!”
寇准说:“你们两个怎么跑这缸底下藏起来啦?”“哎哟,我说老爷,我们俩自个能这么藏起来吗,这是让人家给绑起来的。”俩人把昨晚的经过一说……问他们那人的相貌,他们也是回答“天黑没看清。”王强说:“寇大人,看来是来的两个人。”“对啦!再仔细看看。”王强与冠准两人又认真查看了一下各个地方,王强又命人到城门查询今早出城之人,然后上殿复旨。
来到殿上一见真宗皇帝,王强说:“万岁,状元被害!惨不忍睹,夫妇双亡,楼梯下还有四名奴仆被杀,共计六条性命。”寇准说:“不对,是七条性命!”王强说:“怎么七条?”“后花园还有条狗哪!”“那怎么能算哪!”“那也得算哪,你说性命,就得全算哪!如果说人命就是六条人命,一条狗命。”
“对,寇大人说得对,七条性命。”真宗说:“王司马,依你所见凶手可有着落?”王强说:“万岁,墙上有血诗一首,按血诗所言,凶手自称来自边关,而方才上殿之前,我叫人去査问城门军,今日凌晨,城门刚开就有三匹坐马,出城而去,听其所说的相貌特征,其中一人颇与边关元帅杨延昭相似;我想,状元谢金吾与老太君素有不睦,听说杨府门前的风波,使老太君卧病在床。臣想,会不会杨延昭回家探址,出于一时的激心,而作出此事呢?”
真宗皇帝听罢又看了看寇准:“寇天官,朕愿听你的高见!”寇准说:“陛下,依我来看,何人作案尚不能知,王司马所说是杨延昭所为,臣看论据不足,一是据状元府中人所说,昨夜作案之人乃是两个,二是据臣看那首血诗,文字粗俗,不成为诗,决非杨延昭所作,凶手自称在边关也未必真在边关,作案者张冠李戴,嫁祸于人也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城门军看见出城者好似杨延昭,好似未必真是,再加杨延昭乃边关元帅,为人谨慎,决不会做出如此莽撞之事!还请万岁斟酌。”
真宗说:“依你所说,这又不见得是杨延昭了。”王强心想,萧太后几次派人来要 我想 办法,害死杨延昭,或调离他戍边之位,这正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能让皇帝听信寇准之言:“陛下,以臣之见,此事虽不见得是杨延昭所为,但一定是边关之人,杨延昭乃边关统 帅,必 知其情,可派人去边关把杨延昭调回朝来,当面问之,或许能查出根由始末!”
直宗皇帝特别相信王强的话,因为这是他的老师:“好!就依司马之言。”真宗立即写下一道圣旨,命新科武状元张九龙代任边关元帅,调杨延昭回朝,圣旨写完,钦派太监崔文去边关调杨延昭回京。张九龙与崔文两个人,奉旨意带着一千人马来到边关。杨延昭自与焦、孟二人回到边关之后,心里总在想着这一大案,可孟良、焦赞哪!别看人家是亲手做案的,一点没在乎,就好象没有这回事一样!
延昭在回来的路上,曾追问过孟良、焦赞两个人做案的经过,孟、焦二位有意回避:“六哥,你甭问啦!反正进去就给杀啦!有什么事儿由我们两顶着,您就别管啦。”今天,延昭派孟良、焦赞出去到边寨巡营,正这个时候崔文、张九龙带着圣旨来到。钦差到此,延昭紧迎,到了边关大帅府之内,崔文吩咐要边关众将接旨,边关众将,除了孟良、焦赞巡营不在之外,全在当场。
崔文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命北路都招讨使、边关元帅杨延昭,速回京都,新科状元张九龙代任北路都招讨使、边关元帅。钦此!”延昭一听这道圣旨,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知道这一天终于到了,所庆幸的是今天这两位愣头青,没在营内,如果他俩在营里,说不定还会出麻烦,延昭跪接圣旨之后,立即向张九龙交接军权,把边关布防之事一一与张九龙详述……
这工夫,边关众将各自胡乱猜疑,怎么突然把杨元帅给调走啦?有的想:噢,这可能是杨元帅守边有功,新皇帝要另有重用,提升!不过也有的核计着这里也许有什么军机要事,需要杨元帅去商量,但是怎么还来了位接替职务的呢?一半会儿不能回来啦?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呢?
花刀将岳胜是个有心计的人,看六郎交接完了公事,回后堂收拾东西的时候,跟着进了后堂:“六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延昭一看,就岳胜一个人,于是关上房门,就把孟良、焦赞两个人东京杀死谢状元之事从头至尾都说了:“岳胜,此次调我回京,十有八九是为了此事,我不担心别人,只怕孟、焦二人巡营回来之后,知道我调回东京,必然要跟到东京去,你要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他俩去东京,就说此事我一回东京,完全有办法妥善办好,不会出什么差错,你记住没有?”
岳胜说:“我记住了,六哥,你就放心吧!只是这人命大案您有何办法?”延昭说:“我回去之后,只说不知此事,岂奈我何?岳胜,此事万不准对别人透露!”“是。”岳胜口里答应心里为元帅担忧。延昭嘱咐完了岳胜,刻不容缓,立即起身,边关众将摆队相送,连个摆酒饯行的工夫都没有,就这样,杨延昭同太监崔文,匆忙地离开边关来到东京汴梁。
路上,杨延昭从崔文的口中已经得知点消息,就是为的谢金吾之事调他回朝,杨延昭前思后想,终于拿定了主意。到了东京,午朝门外下马,随崔文一起上殿。崔文交旨,杨延昭跪在金殿之下,真宗皇帝说:“延昭,可知调你回京为了何事吗?”延昭说:“臣不知。”
真宗说:“现在朝中出了一件大事,想要问一问你,新科状元谢金吾被人杀害,凶手留诗一首,自称是边关一伙,延昭,你乃边关元帅,对此事可曾知晓吗?”杨延昭的回答大大出乎真宗的预料之外,延昭说:“陛下,您要问杀谢金吾的凶手是谁吗?”“啊!”
“不必远寻,就是为臣我杨延昭。”这一句话,使皇上震惊,使满朝大臣愕然,就连殿上的侍女侍臣们也都直瞪着眼睛呆呆发愣,真宗皇帝说:“延昭,你因何要杀状元谢金吾?”“陛下,只因谢金吾夸官路经天波杨府,鼓乐喧天,三过府门而不下马,最后又打了杨府的管家杨洪,拉倒了立龙碑,砸坏了卧龙匾,家母上殿申诉,未得明察,反说是杨家自己拆毁牌坊,家母气忿在胸,忧郁成病,病在垂危。”
“我闻信后,连夜赶回东京,看望母亲,得知此事,心中气恼,便手持钢刀一把,夜静更深,闯人状元府将谢金吾杀死,以报此仇,杀死谢金吾之后,连夜又逃回边关,先是以为逃之天夭,无从查找,但两天之后,臣又转念,杀人者偿命,欠债者还钱,天网恢饮,疏而不漏,自己所做,哪有声迹不露的道理,故此随旨进京,金殿之上,臣愿从实招,甘心领罪,求圣上裁决。”
杨延昭为什么要 这么说,延昭心想,焦、孟二人虽然莽撞,但是为我的母亲的病做的这件事,他俩早有投案自首,赴刑殒命之心,这是他们出身草莽山林的重义轻生的豪爽个性,一但他俩得知我被调回京,必会联想到这人命案子,他俩一定要赶回东京自首投案,那时二人必然同受斩刑,这二人身世凄凉,道路坎坷,失妻丢子,至今还都是孑然一身,并无子嗣,他为我延昭之母,冒死而尽孝,我杨延昭家成业就,妻儿满堂,何惜以一人之死,换二友之生,所以杨延昭自担杀人之罪。
真宗皇帝说:“杨延昭,如此说来,你就供认不讳了。”“正是。”真宗皇帝说:“杨延昭,你身为元帅,无视国法,竟以私家恩怨,擅离职守,偷回京都,刺杀状元,反又逃回边关,你可知当是死罪!”“臣死而无怨。”此时寇准出班奏道:“陛下,臣寇准有几处不明,尚须杨延昭回答!”
“好,寇卿,自管问来。”寇准说:“杨延昭,我问你,你杀了谢金吾几口人哪?”“杀了他几口人?黑声之间,盛怒之下哪里还记得。”“墙上留的诗,是你写的吗?”“是我写的。”“你写的是什么诗?”“我写的……当时一时即兴成篇,早已忘记了。”
“你忘了我给你念念,是我是我就是我,我是边关那一伙,有人拿我要归案,请到边关去找我!就这四句,是你写的吗?”“啊!是我写的。”“杨延昭,你文韬武略,知书达理,怎么写了这么几句歪诗呀,你写出这样的诗来,就不该让你当元帅,你不称其职!”
延昭说:“天官,我一时慌乱,来不得半点思考,所以就写了这么几句败笔之作,让您见笑。”“杨延昭,我再问你,你是从前门进的还是从后门进的?”延昭一想,肯定是后门:“我是从后门进的!”“后花园门锁着哩!你怎么进的?”“啊,那我是从前门进的。”“不对,是从墙上跳进来的。”
“啊,是啊!我忘记了,那晚前门人多,行走不便,所以我又从后边跳墙而入。”寇准一看你这是顺竿爬呀:“杨延昭,你把两个更夫怎么处治的?”“寇大人,您别问了,我现在思绪混乱,那晚之事已记不清楚,总而言之,我杨延昭有罪。”
寇准说:“光有罪不行,得证据确凿,我问你状元府里的人说看见两个人行凶,你说是自己,那另一个是谁?”杨延昭说:“寇大人,行凶杀人只我一个,有人说是两个人,我想那是他们慌乱之中,把状元府的侍者看成了我的同伙,我自己所为,焉能有错。”
王强在旁边说:“陛下,天官的缜密查问十分必要,不过我想世上决无有替人冒死罪的人,杨延昭既已招认是他所杀,这些详情细节,恐怕就他自己也未必记得清清楚楚,凶手已在,理应正法。”寇准说:“陛下,虽然他自称有罪,但情理未清,也怕成覆盆之冤。”
真宗皇帝说:“寇爱卿你想的过多了,'墨子 见歧路而哭’,乃因物之相似也,疑似而不决,必误大事,来呀!将杨延昭推出午门斩首!以正国法!告知杨府,可让他们法场祭奠!”真宗圣旨一下,忠孝带捆绑杨延昭,推到了午朝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