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释之,字季,南阳堵阳(今河南方城东)人。他用家财买了个骑郎之职,侍奉文帝十余年,未见提升,便想辞官回家。中郎将袁盎知道张释之贤能,舍不得他离去,于是奏请朝廷转调他谒者的官缺。
张释之朝见文帝,朝见完毕,他趁机上前向文帝陈述便于国家之事。文帝对张释之说:“现实一些,不要多说远古的事情,要讲当前能够实行的。”于是张释之向文帝分析了秦朝灭亡和汉朝兴起的原因,并提出许多当前切实可行的策略。文帝赞许他分析得好,便提升他为谒者仆射。
某日,张释之随文帝外出。文帝登上上林苑虎圈旁的阁楼,向上林尉了解禽兽的总数,并问了一些问题。上林尉瞠目结舌,答不上来,而一旁的虎圈啬夫滔滔不绝,回答了文帝的问题。
文帝非常高兴,下令要提升这位啬夫为上林令。张释之上前阻止说:“陛下认为绛侯周勃和东阳侯张相如两人人品如何?”
文帝说:“都是忠厚的老者。”
张释之又问:“那么陛下为什么还要提拔这位啬夫呢?周勃和张相如在和陛下谈论政事的时候,木讷不善于言辞,但是人品为世人称赞。陛下现在提拔这位啬夫,难道要天下人都学他牙尖嘴利、投机取巧吗?”
文帝认为张释之说得非常有道理,便没有提拔啬夫。
后来,张释之任公车令。皇太子和梁王一起乘车入朝,马车行到司马门,二人不下车,直闯入宫。张释之飞奔上前阻拦他们,不准他们进宫,并上奏文帝弹劾他们的不敬之罪。
很快,事情就传到薄太后那里。文帝脱下帽子请罪说:“是我没有很好地教诲儿子。”薄太后便派使者拿了宽赦太子和梁王的诏书到张释之面前,下令张释之准许两位皇子入宫。
从这件事中,文帝感到张释之的可贵,便提升他为中大夫,不久又提升为中郎将。
某日,张释之随文帝去视察文帝百年之后的陵寝——霸陵。文帝感伤地对群臣说:“用北山坚石做外棺,把石椁的缝隙填满,再用漆粘合起来,难道还能打得开吗?”文帝身边的近侍都说:“好。”
只有张释之上前说:“如果它里面藏有很多能引起贪欲的珠宝,那么即使封闭南山作为外棺,还是会有缝隙的;如果薄葬而没有能引起贪欲的东西,即使没有石棺,又有什么可以担忧的呢?”文帝称赞张释之,并提升他为廷尉。
不久,张释之又随文帝外出。车子经过中渭桥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从桥下仓皇地跑出来,惊吓了文帝的马车。文帝派人抓捕此人,并交给张释之处理。
张释之接手审理这个案件,才发现原来那个人是长安县的乡下人,得知皇上的车马要经过,赶紧躲在桥下。过了许久,他以为车马已经离开,便跑了出来。
张释之将实情禀报给文帝,并说会依法向此人处以罚金四两。文帝非常生气,说:“这个人使我的马受惊,如果马是烈马,岂不是会使我受伤?”
张释之解释道:“律法是天子和百姓要共同遵守的。现在依律令只处以罚金四两,陛下却要重判,这是告知天下百姓各地的律法轻重不一。”文帝听后沉默许久,认为张释之说得有道理,便认可了他的做法。
有人偷盗高帝庙的玉环,小偷被捕后,文帝将他交给张释之处理。张释之依法判处其死刑。文帝很生气,认为这样一个丧尽天良的小偷应该诛灭三族。
张释之却脱下帽子解释道:“按照律法规定,这样判处已经是极限了。再说,斩首与族灭都是死罪,但以逆顺的轻重为依据。如果这样的罪需要诛灭三族,那么假设有一个愚民不小心拿了长陵上的一捧土,陛下又该如何治他的罪呢?”文帝听后跟太后商议,最后同意了张释之的处决。
文帝去世后,景帝即位。张释之自知以前得罪过景帝,怕大祸临头,便借口生病请假。
他想辞职离开,又怕会招惹更大的刑罚;想进宫面圣谢罪,却又不知道走什么门路。后来,他采纳王生的计策,终于面见景帝,当面道歉。
景帝没有责怪他,又留他在身边侍奉一年多,最后将他降为淮南王相,其原因仍是以前得罪景帝那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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