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575年,晋楚在鄢陵展开大战。鲁国没有参战。
当时,鲁成公率领军队将要出发,他的母亲穆姜为他送行,途中,要求鲁成公驱逐季文子和孟献子两位卿大夫。
季文子是鲁国的执政大夫,为人节俭有德,政治才能出众,是鲁国的头号重臣;孟献子同样德行出众,是鲁国的重要政治家。
他们二人掌握着鲁国的大部分政治军事力量,是鲁国稳定的倚仗,穆姜为什么要让鲁成公驱逐他们呢?
原来,是鲁国另一位重臣叔孙侨如想要取代季文子和孟献子,成为鲁国的实际掌控者,而穆姜之所以帮助他是因为他和穆姜有了私情。
鲁成公虽然不知道穆姜的小心思,但是他知道鲁国现在决不能失去季文子和孟献子,不然鲁国将会动荡不安。但是现在晋、楚正在大战,鲁国的军队是一定要去战场表明鲁国的立场,不然晋、楚两个大国任何一个国家都的压力足以压垮鲁国。再加上身为儿子不好当面拒绝母亲的要求。鲁成公就这样回答穆姜:“等我出兵回来再说这件事。”
穆姜当然不满意鲁成公的拖延之举,非常愤怒,就指着向这边走来的公子偃、公子鉏,说:“你不同意此事,这两个人任何一个都可以做国君。”
鲁成公默然,就暂缓出兵,加强宫室的守备,孟献子留守,再率军出发。在鲁成公出发时,晋军胜利的消息已经传来,鲁成公不敢再怠慢,急忙赶去晋军营中。
当年秋季,晋厉公在沙随会见诸侯,商量攻打郑国。这之前鲁国的叔孙侨如以重金贿赂晋国的郤犫,对他说:“鲁侯在晋楚会战的时候之所以迟迟不出兵,是在等待晋楚决出胜负,好再作打算。”然后郤犫就以这个说辞在晋厉公面前毁谤鲁成公,晋厉公因此不见鲁成公。
没多久,叔孙侨如又派人对郤犫说鲁国的季文子和孟献子宁可侍奉齐国和楚国,甚至亡国,都不想再跟从晋国。还表示只要郤犫将季文子杀死,他再杀死孟献子,接着掌握鲁国的政权,就会死心塌地地效忠晋国。
郤犫虽然对叔孙侨如的话不置可否,但他还是将季文子抓来晋国,不过他不想支持叔孙侨如执掌鲁国政权,他属意的人是子叔声伯,因为子叔声伯是他的便宜小舅子。
只是当郤犫向子叔声伯许诺去掉季文子和孟献子然后帮他执掌鲁国政权时,子叔声伯竟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后面郤犫接着许诺还给他请求更多的封地时,子叔声伯依然拒绝。
子叔声伯说季文子和孟献子是鲁国的社稷之臣,没有他们鲁国朝不保夕,到时候鲁国必定被晋国的仇敌所有,鲁国从盟友就变成仇敌后就再难挽回了。
郤犫被子叔声伯这番软硬兼施的话堵得不知道怎么办好,就把这事报告给执政大夫栾武子,让他做决断。这时,范文子就对栾武子说:“季文子节俭有德,忠心无二,我们不可以相信奸佞而抛弃忠良之士,不然用什么率领诸侯?”栾武子以为然,就赦免了季文子,并且与鲁国讲和。鲁国至此免去了一番风波动荡。
纵观全文,鲁国大臣叔孙侨如先是利用自己的男色,试图借助鲁成公母亲的影响驱逐政治对手季文子和孟献子,已达到执掌鲁国政权的目的。谁知鲁成公根本不吃这一套。
于是叔孙侨如一计不成又施一计,竟然贿赂晋国权臣郤犫,离间鲁成公和晋国的关系,好让晋国直接插手鲁国政事,抓走季文子,从肉体上消灭这个政治对手。
晋国诸卿确实想要控制鲁国,抓走了季文子,但是他们都不想支持叔孙侨如这个以色事人、卖国求荣的奸佞之辈。但是,除了叔孙侨如这个奸佞,鲁国其他有影响力的大臣不愿意取代季文子和孟献子,而季文子又是个闻名列国的忠良之士,不能随意杀死,晋国人只好把季文子放回鲁国,并且恢复与鲁国的关系。
鲁国这一场政治风波,由叔孙侨如的奸佞之举而起,最后因为季文子的忠良名声而止。可知,好名声的价值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