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攻打许国一役郑庄公失去了颍考叔、公孙子都两只老虎,其时大将公子吕也早已经去世,郑庄公心里挺难受。但又想起齐僖公和鲁隐公帮他攻下戴城和许国,应该去谢谢人家才对。
郑庄公就打发两个使臣带上礼物和书信,分头去聘问齐僖公和鲁隐公。去齐国的使臣办完事回来了,而那个去鲁国的使臣却把礼物和书信原封不动的带回来了,郑庄公问他怎么回事。使臣说:“臣刚入鲁境,就听说鲁侯被人刺杀了,已立新君,国书不合,不敢轻投啊。”郑庄公挺纳闷地说:“鲁侯是个忠厚之人,怎么给人害死了呢?”
鲁隐公名叫息,姬姓,原本他是没有资格继承君位的,这还要从他的父亲说起。鲁隐公父亲鲁惠公的嫡夫人很早就死了,死时没有留下子嗣。鲁隐公是父亲的一个妾所生,鲁隐公长大后鲁惠公为他娶宋国女子做妻子,宋女来到鲁国,鲁惠公见她貌美就据为己有,生了一个儿子名叫轨,后来又把宋女扶正做了夫人,立轨为太子。
公元前723年,鲁惠公去世,大臣们瞧着公子轨岁数小,就让他的哥哥公子息代掌国政,这便是鲁隐公。鲁隐公上台后也一直对外声称:“自己只是代理的,将来轨长大了就把君位还给他。”这么一晃十一年过去了,公子轨也已成年。
故事又回到了公元前712年,鲁公子翬随郑庄公一起伐许,这会儿刚刚从前线回来,战争取得了胜利,公子翬心情非常美丽,觉得自己功劳挺大,就央告鲁隐公想升职做太宰,鲁隐公又拿出那一套说辞:“你看我这君位也长不了的,你要当太宰,还是等公子轨当了国君你去求他吧。”公子翬出来,心里不太痛快,当不成太宰也没啥,鲁国大权本来就在自己手里,太宰只是名义上好听。但是他还有自己的小算盘:“主公是先君的庶长子,又是大臣们拥立的,如今执政也已十多年了,百姓们都认可,按理说该稳如泰山了,他嘴上一直说等轨长大了就让位,可是一直也没有行动啊,凭他一句话我就能当太宰,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犹犹豫豫还要顾着公子轨,可怜的老实人或许真是舍不得君位吧,得想个办法帮助他才行。”
这一天,公子翬趁着身边没人,对鲁隐公说:“主公当政十几年了,人民都佩服您,满朝文武都真心敬重您,您要是不让位,将来君位传就可以传给自己的子孙,可是现在公子轨长大了,再拖下去,怕是要惹出麻烦,我想不如把他……咔擦掉,永绝后患。”鲁隐公吓得赶紧捂上耳朵,说:“你疯了?在这胡说八道,我已经派人到菟裘盖房子了,打算养老去,到时候君位还给公子轨,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公子翬这个后悔呀,肠子都悔青了,马屁拍在马腿上,自找没趣,回到家里,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将来公子轨真要即位,他能放过我吗?他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早点做准备吧。于是,他径直去了公子轨那儿。
公子翚对公子轨说:“今天我去主公那里了,他见您已经长大,怕抢了他的君位,嘱咐我找个机会暗杀你。”
公子轨一听,吓得够呛,哆哆嗦嗦地央求公子翬:“你……你快帮我想个办法吧,救救我,救救我。”
公子翬:“他既然不顾兄弟情分要害您,您就不能先下手吗?”
公子轨:“可是他都当了多少年国君了,人民大臣都拥戴他,我怎么去杀他呀。”
公子翬:“那你就等着被杀吧!”
公子轨一听又慌了:“别这么说,你快出个主意吧。”
公子翬想了想:“办法倒是有一个,每年冬天主公要去城外祭神,都住在蒍大夫家里,我派刺客混在里头,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他解决了,事后把责任推到蒍大夫头上,不会有人怀疑您。”
公子轨把心一横:“那就全拜托您了,事成之后,我准叫你当太宰。”
大权在握的公子翬一手包办下来,不费吹灰之力杀死了鲁隐公,立公子轨为国君,就是鲁桓公。鲁隐公确实是一位忠厚老实之人,可怜他太过单纯,处理事情又优柔寡断,在残酷的权力斗争中终难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