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相轻”的事一直都有,在书法圈也不例外。在当代,不少书法家互相指责、批评,而在古代也是常事。明末大书法家董其昌早年就非常轻视赵孟頫,他曾说:“吾于书似可直接赵文敏,第少生耳。而子昂之熟,又不如吾有秀润之气,惟不能多书,以此让吴兴一筹。”
董其昌言外之意就是自己的书法秀润之气胜过赵孟頫,赵的字因熟而俗,他的作品数量多,自己略逊一筹。因此,后人常把董其昌早年对赵孟頫的批评当作谈资。晚年的董其昌自己也承认是“有眼不识泰山”,年轻气盛轻视了赵孟頫。
有网友评论,论天赋和成就,董其昌与赵孟頫之间,还有一个米芾这么大差距。原因是董其昌属于“半路出家”,是因为别人批评自己书法不好,才开始奋发图强;而米芾呢,“元章草书之所以未见新意,正在不能突破古人藩篱也”。因此,董、米二人,远不及赵孟頫。
我们知道,赵孟頫是篆、隶、楷、行、草众体皆能“集大成者”,也被称为王羲之之后第二位“书圣”,他吸收王羲之、王献之、李北海、赵构这些人的笔法,尤其是“二王”,《圣教序》既是赵孟頫临摹多年的字帖,也是他书法创作的一个题材。
据记载,赵孟頫一生多次书写《圣教序》,但目前只有一件流传至今,此帖《临集王圣教序》作于元皇庆二年(1313年),赵孟頫不到十岁开始临摹《圣教序》,完成此作时已经60岁,几十年的积淀,如今是台北故宫“镇馆之宝”。《圣教序》作为王羲之“行书”字库,在赵孟頫笔下被写活了。
有人曾说临帖有三种境界,如果一味追求字形相似,那么停留在第一个境界;如果形神皆似,则处于第二个境界,因为还没有脱离成法;第三个境界是“妙在似与不似之间”。赵孟頫这件《临圣教序》就在第三个境界,粗看一眼如同翻刻,再仔细观赏,又兼具个人与古人两种风格。
全篇点画交代清楚,提按、笔锋的把握体现了他精到的控笔能力,在轻快遒媚的笔画中,又有刚劲,如转折处的圆转蓄力。赵孟頫笔法清晰利落,不似王羲之那么丰富;另一方面,又比王羲之多了几分精确和丰腴华贵之美,这也是“赵体”的精彩之处。
赵孟頫的行书风格,并非个人臆造,而是建立在古法之上,非常严谨,如梁巘所说:“学董不及学赵,有墙壁,盖赵谨于结构,而董多率意也”。笔法、结构的严谨工致,让赵孟頫的字比董其昌更适合学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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