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对匈奴的战争
如果不是韩王信投降匈奴,刘邦也不会对匈奴动武,原因很简单,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刘邦称帝后,面临的最大的威胁并不是边患,而是内忧。因为他在打江山的过程中画出了许多张大饼,后为兑现承诺,封韩信为楚王(原齐王)、张敖为赵王(承袭父国)、彭越为梁王、臧荼为燕王、英布为淮南王、吴芮为长沙王、韩信(为区别另一韩信,多以韩王信相称)为韩王。
但现实的问题是这些诸侯王一边嚼着“大饼”,一边还在琢磨着这饼能吃到什么时候?也就是说,他们在担心刘邦能否允许他们一直存在下去。而刘邦的想法是,这么香的“大饼”为何不给自家人吃,而是白送给外人,再说,他们会不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呢?”也就是说,其实刘邦既不信任、也不想留存异姓诸侯。因此,正是由于刘邦同异姓诸侯王之间信任矛盾的激化,所以燕王臧荼最先起兵。
韩王信
灭掉臧荼之后,刘邦开始琢磨韩信。因为韩信是军事大才,他的存在始终让刘邦寝食难安。不久,刘邦便亲自去云梦泽诱捕韩信。接下来,刘邦会夺哪个诸侯王的“大饼”,虽暂时还没有分晓,但过往的一切,让韩王信看在眼里,惧在心里。
韩王信最初建都于颖川,后被刘邦迁往晋阳。因为颖川在洛阳附近,让刘邦睡不踏实,而晋阳正好是阻挡匈奴的屏障。
晋阳与匈奴边境尚有距离,韩王信觉得自己的才能施展不开,于是奏请刘邦将都城迁往马邑。没想到,韩王信到达马邑不久,匈奴冒顿单于便率军来攻。
显然冒顿单于是基于战略安全的考虑,不然他不会兴师动众、大动干戈,因为如果韩王信扎根于马邑,必然会使汉朝在战略范围上得到拓展。
事实上,冒顿单于打韩王信十分轻松。所以,韩王信只能一边向冒顿求饶,一面向刘邦求救。刘邦接到求救信后,马上回信将韩王信臭骂一顿。韩王信被骂得胆战心惊,唯恐步了臧荼、韩信后尘,所以干脆投降匈奴。
刘邦
韩王信投降匈奴,让刘邦意识到了匈奴的现实威胁,但是他又承受不起全面战争的负担。最重要的是,目前诸侯王的问题还悬而未决,他不能在这个问题还没解决的情况下再去对匈开战。那么该如何应对呢?刘邦想到了“一锤定音”。
何为一锤定音,就是卯足了劲给匈奴痛击,让匈奴元气大伤,暂时消停,好腾出手来清除异姓诸侯。要知道,当时刘邦已经是年近六旬的老人了,时不我待呀。所以,最终刘邦集结32万大军,冒着严寒,浩浩荡荡,去战匈奴。
因此,我们会发现,刘邦出征匈奴其实是一时兴起,规划不足,仓促有余。因为他的目的就是集中力量,如当年秦始皇那样,一拳将匈奴击于国门之外。因此也赋予了当时汉匈战争的“时效性”,即无论胜败,刘邦都不会持续。
所以结果是,当刘邦在白登山吃了败仗之后,并不是厉兵秣马、卷土重来,而是用“和亲”来稳住匈奴,然后去从容应对异姓诸侯的威胁。这就是轻重缓急,区别对待的结果。所以,也不是刘邦打不过匈奴,而是形势所迫,不允许他同匈奴纠缠下去。事实上,汉武帝之所以能打败匈奴,正是一个长时间纠缠出来的结果。
汉武帝的对匈奴战争
汉朝自同匈奴和亲起,再到汉武帝开战,间隔了六十年余年。在这六十多年里,匈奴既得到了美女,也得到了粮食,还得到了金银珠宝,但是他们从没有停止对汉朝边境的滋扰。
刘彻
所以,在这六十余里,汉朝受了无数窝囊气,也憋了一肚子怒火。如此一来,便决定了汉武帝对匈奴的战争不可能是“浅尝辄止”,而是以奔流入海之势将对方降服,否则汉朝还会遭受更大的报复性侵扰。
因此,也正是汉武帝对匈奴战争的性质,决定了战争所需人力、物力、时间的付出以及重视程度都要胜于刘邦。所以我们发现,汉武帝的对匈战争并不是如当年刘邦那样提兵就走,而是制定了一个全面、详实的计划。
首先,汉武帝精心培育了大量优良战马,打造了先进于匈奴的各式武器,加强了对兵卒攻防本领及长途奔袭所需体质的训练。其次,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先后联络了月氏、乌孙,缔结一个对抗匈奴的联盟,从而在战略上形成对匈奴的围堵之势。再则主动派兵出击,从元光二年(前133年)的马邑之谋,到元狩四年(前119年)漠北之战,汉武帝在这十余年间连续出击,直到将匈奴困于漠北深处,苟延残喘。
漠北之战结束,标志着汉武帝对匈奴战争阶段性的胜利。此后,匈奴处于战略守势,再也没有了肆无忌惮进攻汉朝的实力。从天汉二年(前99年)起,汉武帝又发动了三次对匈战争,结果使匈奴伤痕累累,汉朝损兵折将。
如果从时间上算起,汉武帝对匈奴开战始于元光二年(前133年),结束于征和二年(前91年),历时42年,所以战争的强度与频率都是刘邦无法比拟的。而刘邦在白登之战的过程中并没有吃亏,只是本人被冻了七个昼夜,但是他却立刻叫停了对匈奴的战争,这就充分说明了他的发力点并不在匈奴身上。因此,也正是对匈奴战争的主观态度,决定了战争结果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