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作为元朝腹心之地,直隶于中书省。金末到元朝前期,山东地区从动荡到稳定,从经济残破到恢复,从文化衰敝到逐渐复兴的过程。
元世祖后期,山东与全国各地政治、经济、文化逐步走上正轨,重开科举时机成熟,仁宗延祐开科标志元代政治进入新的阶段。
随着科举的恢复,作为孔孟圣地的山东,为元朝廷输送了大批优秀人才,并在元中后期政治上发挥重要影响。
山东地处东部沿海,金元之际为蒙金争战之地,东平严氏、济南张氏、益都李璮割据称雄,“尽专兵民之权”。
中统元年三月,忽必烈即位,遵行“汉法”,改革蒙古旧制,重视发展农业,经济逐步得到恢复。
同时,平定李璮之乱,罢侯置守,重建中央集权政治制度,山东政局稳定。山东境内趋社会秩序恢复,经济逐步发展,文化也日益繁荣。
山东经济的恢复与发展
蒙古实现对北方的统治远远早于江南地区。自1211年起,蒙古军连年南下,最终吞夏灭金,实现了对中原地区的占领,淮河以北处于蒙古政权控制之下。
战争期间,蒙古军实行掳掠、烧杀政策。随着蒙古大军的节节胜利,蒙古统治者渐渐改变战争政策,以怀柔方式招徕当地土豪地主武装,许其官位并可世袭,一批地方武装首领归附蒙古。
公元1220年秋,万户木华黎率军进入山东,东平严实将山东西路及彰德、大名、磁、恩等州归附蒙古。随后济南张荣、益都李全也先后投降蒙古。到1226年,蒙古就取得了山东全境的控制权。
战争结束后,蒙古贵族横征暴敛,加以毁农置牧,导致民不聊生,经济停滞。
太宗二年,在耶律楚材建议下,蒙古汗廷在中原占领区设立燕京、宣德、西京、太原、平阳、真定、东平、北京、平州、济南等十路征收课税所,设置正副课税使二员,多选汉人“儒者”担任,专掌钱谷之事,不受地方长官统摄。
太宗八年更定税制,在华北地区确立丁税、地税、丝料、商税等税目,后来又加上包银一项,“丙申税制基本奠定了有元一代在北方的赋税体制”。
中统元年世祖即位以后,遵用“汉法”,“首诏天下,国以民为本,民以衣食为本,衣食以农桑为本”,推行重农政策,颁布《农桑辑要》。
同时要求诸路达鲁花赤、管民官,“劝诱百姓,开垦田土,种植桑枣,不得擅行不急之役,妨夺农时”。
至元间,在原有税制基础上严格规定“送纳之期、收受之式、封完之禁、会计之法”,粮税和科差成为北方赋役主要内容,北方的税制基本就此定型。这些措施对平原地区农业的恢复和发展是有利的。
加之黄河流域并未发生过严重的水患、蝗灾,山东等地的农业发展较快,尤其是登州地区,“农民垦辟有方,附近州郡皆以登州为榜样,使地利毕兴”。
到成宗、武宗两朝治理,山东地区继续平稳发展。仁宗时,北方社会经济得到恢复,特别是棉花种植遍及全国各地。
由于经济中心南移,朝廷需要转运南方粮食和物资,山东成为漕运的枢纽。江南地区的粮食通过漕运、海运运输到大都,由此使山东地区地理位置和交通运输的重要性远超前代。
至元十八年,开凿从济宁到安山的济州河,连接泗水到大清河(今黄河下游);至元二十六年,根据寿张(今梁山西北)县尹韩仲晖建议:“开河置牐,引汶水达舟于御河,以便公私漕贩”,以此修建了南起东平路须城县(今山东东平),又西北至临清,达御河的会通河,全长二百五十余里,纵贯山东南北。
在会通河上,“江淮、湖广、四川、海外诸番土贡、粮运、商旅、懋迁,毕达京师”。
元末宋文瓒亦称赞道:“世皇开会通河千有余里,岁运米至京者五百万石”,运河往来繁忙,贯通南北经济。山东也兴起了一批运河城市,济宁、临清、聊城成为小有名气的运河水城。
同时,海运一直处于发展状态,海运以其成本低、运量大受到统治者的关注,元代先后开辟了三条航线,由南北上,经过山东半岛,最后抵达河北地区。无论是水运还是海运的发展,促使山东成为南北物资的转运站,传统的农耕经济与运河经济相交织,山东经济重新焕发活力。
制度的重建与山东社会
忽必烈之前,山东秩序相当混乱。蒙古对于归附之人,根据其势力大小授予职位,允许其世袭,即所谓“北人能以州县下者,即以为守令,僚属听自置,罪得专杀”,形成世侯割据。
山东境内势力较大世侯,主要有东平严实、济南张荣、益都李璮、济州石天禄等人,他们专制一方,生杀予夺悉归其所掌。蒙古在燕京设置大断事官府衙,掌管财赋之权,控制各地世侯,汉人称之为燕京行尚书省、燕京行台。
“为了适应统治中原人民的需要,就开始参用契丹、女真、汉人官员,并仿照金朝制度,设立官职”,太宗八年实行“画境之制”,力图恢复金朝旧制,稳定社会秩序,并派遣达鲁花赤监临各地州县,但并未达到良好的统治效果,世侯专权的局面未有根本改变。
中统元年三月,忽必烈继承蒙古大汗,推行“汉法”,并将统治中心迁往中原地区,元代的制度重建进入新的发展期。中统年间,设置十路宣抚司和十道宣慰司,逐步收夺世侯之权。
中统三年七月,平定益都李璮之乱,加强对山东地区控制,各地世侯也相继交出兵权。
至元元年闰五月,朝廷“罢侯置守”,行迁转法,迁调各地世侯,省并州县,“以平章政事赵璧行省于南京、河南府、大名、顺德、洺磁、彰德、怀孟等路,平章政事廉希宪行省事于东平、济南、益都、淄莱等路,中书左丞姚枢行省事于西京、平阳、太原等路”。
经过调迁,东平路总管严忠范调为兵部尚书,济南路总管张宏调为真定路总管,益都路总管刘仁杰调往他处,改由游显担任。
随后元朝规定,“以蒙古人充各路达鲁花赤,汉人充总管,回回人充同知,永为定制”。山东各诸侯割据而治的局面结束。
至元八年,元世祖改国号为大元。次年,改中都为大都。到南宋灭亡后,全国政区稳定下来。“中书省统山东、西,河北之地,谓之腹里”,腹里之外,设置十大行省来进行统治。
山东、河北、山西作为元朝腹心之地,为中书省直辖地,设置山东东西道宣慰司及东平、东昌、济宁、益都、济南、般阳等路及府州。
同时,作为统治核心地区,这里为蒙古军、探马赤军的重点防戍区,设置山东河北蒙古军都万户府,驻扎沂州(今山东临沂),加强控制。
迁入内地的蒙古人,绝大部分都以军户著籍,也就是蒙古军户,他们长期定居在山东及周围地区,“驻戍之兵,皆错居民间”,逐渐习惯中原的农耕生活。
成宗时,又诏“徙缙山所居乞里乞思等民于山东,以田与牛,种给之”,蒙古人在山东定居成为常制。
至正以前,由于政治体制的建立,朝廷管控的加强,山东地区相对稳定,没有发生较大规模的动荡。留居在中原地区的蒙古人、色目人,在生活、习俗方面渐渐汉化,甚至有的连姓名也与汉人相同,民族融合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