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句谚语翻译一下,就是说:“谁要是敢娶李世民家族的女儿,那就是自寻死路。”
五姓七望山东贵族不愿意娶公主,李世民只能退而求其次,从功臣子弟中选择东床快婿。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冲、杜如晦的儿子杜荷、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高士廉的儿子高履行、萧瑀的儿子萧锐、柴绍的儿子柴令武,刘政会的儿子刘玄意,都成了李世民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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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六年,程咬金讨伐铁山獠,取得大捷。李世民犒赏程咬金,赐其子程处亮东阿县公爵位。程咬金带着程处亮进宫,去谢主隆恩。李世民见程处亮一表人才,就相中了程处亮。
李世民对程咬金说:“令郎青年才俊,我女清河公主待字闺中。我想与爱卿结为儿女亲家,爱卿意下如何?”
对于程咬金来说,跟皇帝结为亲家,心里肯定不乐意啊。对于程处亮来说,娶清河公主李德贤,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心里也不太乐意。
李世民发话了,不管程咬金和程处亮愿不愿意,都没有拒绝的权力。程家只好备齐三书六礼,把清河公主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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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世民的女婿,是高风险的事情。杜如晦的儿子杜荷,被李世民杀了。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被唐高宗杀了。柴绍的儿子柴令武畏罪自杀,死了还被唐高宗斩首。人都死了,唐高宗还要对尸体用刑,皇家女婿实在是太难当了。
长孙冲和高履行,作为李世民的女婿,被唐高宗贬官外放,结局都不太好。萧瑀的儿子萧锐、刘政会的儿子刘玄意、程咬金的儿子程处亮,作为李世民的女婿,却得以富贵善终。
刘玄意、萧锐、程处亮得以善终,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们不要前途了。当了皇帝的女婿,要想活命就只能自弃前途,当一些没有实权的官员,或者长期在外任职。
萧锐一辈子,最大的官职是太常少卿。什么样的场合,该用什么样的音乐。什么品级的人死了,该用什么样的谥号。什么品级的人死了,该用什么样的葬制。这些事情,都归太常卿管。
上一张作者王福星的照片,跟列位看官混个脸熟。
太常卿是管礼仪的,没有实权。太常少卿是太常卿的副手,更加没有实权。萧锐作为凌烟阁功臣的儿子,又是李世民的女婿,一辈子就干一些闲职。他对皇帝构不成威胁,皇帝没有杀他的必要性。
刘玄意作为凌烟阁功臣的儿子,又是李世民的女婿,大半辈子在洪州和饶州任职。洪州就是今天的江西南昌,饶州就是今天的江西上饶。江西在唐朝远离京师,又是穷地方。刘玄意对唐高宗构不成威胁,唐高宗没有杀刘玄意的必要性。
程处亮作为凌烟阁功臣的儿子,一辈子最大的官是宁远大将军。宁远大将军的官职,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其实是武散官。
唐朝的武将,分为武职事官和武散官。十二卫大将军是最高的武职事官,直属于皇帝,官阶跟宰相、御史大夫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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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散官没有实权,但是有品级待遇。宁远大将军,虽然也有大将军的名号,但是跟开府仪同三司一样,是个位高权轻工资多的闲差。程处亮的官职,比萧锐的太常少卿还闲。程处亮对唐太宗和唐高宗构不成威胁,所以得以富贵善终。
程处亮、萧锐、刘玄意活着的诀窍,就是不争。杜荷、房遗爱、柴令武被杀,就是因为喜欢争斗。杜荷支持太子李承乾,房遗爱、柴令武支持魏王李泰。李世民的这三个女婿,都在东宫之争中泥足深陷。
杜荷撺掇李承乾,企图发动第二次玄武门之变杀了李世民,扶李承乾登基称帝。李世民知道以后,只能杀了女婿杜荷。
房遗爱、柴令武支持魏王李泰,李泰失败之后,又支持荆王李元景。唐高宗和长孙无忌,感受到了房遗爱、柴令武的威胁,就炮制了房遗爱谋反案。房遗爱被赐死,柴令武畏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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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履行倒是没有参与谋反,但是他权势太重了。高履行官拜户部尚书,主管着大唐财政,又是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的表弟。高履行当了大唐财神爷,而且是威望极高。用《新唐书》的话说,就是:“政有名”。
长孙无忌倒台的时候,武则天忌惮高履行,就把高家贬到巫州。高履行和老婆东阳公主,因此郁闷死了,真的死了。
程处亮作为李世民的女婿,能得以善终,还在于他的老婆李德贤明理。清河公主李德贤,人如其名,真的是贤德公主。李德贤跟高阳公主、巴陵公主虽然是姐妹,但是不像高阳公主、巴陵公主那样出幺蛾子。
房遗爱的老婆高阳公主、柴令武的老婆巴陵公主,喜欢搅和娘家的事情,她们在李承乾和李泰的争斗中上蹿下跳。李治称帝之后,她们又支持荆王李元景,结果给自己和驸马招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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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贤则是坚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情少插嘴”的原则,从不参与娘家兄弟的争斗。萧锐的老婆襄城公主,刘玄意的老婆南平公主,都不参与娘家事情。
唐高宗不用忌惮襄城公主、南平公主、清河公主,还对她们有亲情,所以让她们富贵善终。唐高宗非但没有害她们,还在她们去世的时候“登楼望哭以送柩”。
现在问题来了:“皇家的女儿,不参与娘家事情,就能得以善终。皇家的女婿,不参与岳家的事情,就能得以善终。同样的道理,对普通人家的女儿和女婿,是否有参考意义呢?”
本文史料来源:《临川公主墓志铭》《资治通鉴》《新旧两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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