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一桩家暴案，直戳人性之恶
01
宋朝年间，潭州有个村民名唤费牖[yǒu]，这位人如其名，的确“富有”，是当地远近闻名的土豪。
美中不足的是，妻子倪氏好多年，一直没有生儿子。
更惨的是倪氏不仅不能生育，而且长得还特丑。（不知道是不是被媒人坑了）
费牖越看老婆越不顺眼，整天爱搭不理。
费牖眼看着年龄越来越大，想早点有个继承家业的儿子，于是就纳了一房小妾。
小妾殷氏不仅人长得美艳动人，还巧言令色。
费牖越看越喜欢，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也不管妻妾有别，索性让殷氏掌管家务事，而把倪氏冷落一旁。
从此，倪氏在家中更加没有地位。
02
小妾殷氏天生就是个幸运儿，她嫁到费家，不久就生下一个儿子。
费牖乐得冒泡，给独生子取名叫费弘光。
费弘光这娃生得肥头大耳，惹人喜爱，逐渐长大后乖巧伶俐，聪慧活泼。
费牖和殷氏对这个独子爱不释手，宠爱有加。
此时，倪氏更不受待见。
日久天长，竟抑郁成疾 。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男主人费牖病逝，殷氏越来越看不上倪氏，整天非打即骂。
倪氏的病情因此越来越严重，成了一个疯婆子。
由于殷氏母子对倪氏的虐待，她就跑出家，向邻居乞讨，累了就睡在路旁、草堆上、破庙里。
殷氏母子乐得这疯婆子流浪在外，根本不去寻找，倪氏即便是自己回家，也会被逐出门外。
倪氏也不是一直疯癫，有时候稍稍清醒一点，就到官府控告殷氏母子。
但她言语含混不清，说话颠三倒四，答非所问。
官吏根本不听，直接轰出大堂。
03
皇佑末年，广东转运使王罕调任潭州知州，他是个清廉勤政的官员。
某一天，倪氏在路上拦了王罕的轿子，跪在地上喊冤。
王罕认真倾听，可这倪氏“又言颠语倒”、“言无伦次”，跟随知州的一个官吏打算赶走倪氏。
王知州阻拦了官吏，说：“疯婆子一定是有冤情要申诉，否则的话，疯癫的人不会轻易讨官府麻烦的！”
于是命人将倪氏带回官衙，详细审问，而倪氏依旧是“言语杂乱”。
望着疯婆子倪氏无助的眼神，王知州叹了一口气，对身边一个小吏说：“疯子大多是痰迷心窍，心神荧惑不明，因此自己无法说清楚。
你去药店，买来一些化痰丸、镇惊药来，给她服下，等她化了痰，再进行讯问。”
那个小吏按照王知州所说，买来了一些中药，先是让倪氏吃了饭，而后服下药物。
过了好一会儿，王知州执笔在手，再次讯问倪氏。
王知州耐着性子，仔细分析前言后语，大概明白了一些。
04
倪氏的诉状大意是：她是潭州某县富户费牖的嫡妻，没有生育儿子，丈夫死后，妾室殷氏及庶子费弘光将其逐出家门。
王知州经过一番调查，得知倪氏的陈述均是事实，而殷氏、费弘光母子买通县衙官吏，这个案子一直拖了很久，也没做任何处理。
王知州命衙役到该县送去公文，告知其县官，有上访告状者，送到州府接受讯问。
于是，县官就让一个知情人去了。
王知州问那人是否认识倪氏的丈夫。
那人说：“我叫费以约，费牖是我的本家哥哥，已经病亡了！”
王知州又问：“他有没有妻子儿女啊？”
费以约说：“有个妻子倪氏，一个小妾殷氏，儿子叫费弘光。”
王知州问：“他的妻妾现在都还在吗？”
费以约回答道：“他的小妾还在，儿子是庶生。他的妻子倪氏是个疯婆子，如今流浪街头。”
王知州又问：“倪氏娘家还有什么人？”
费以约回答：“听说倪氏父母早亡，没有兄弟，没听说她娘家还有什么太过亲近的人。
她有个远房的堂兄叫倪广，有两个儿子，大的叫倪大本，小的叫倪立本，算是倪氏比较亲近的堂侄。”
王知州想了想，又问：“费牖有没有亲兄弟？”
费以约说：“没有啊！好像有两个较近的堂弟，一个叫费镛，一个叫费黼。”
王知州命衙役传殷氏、费弘光、费镛、费黼、倪广、倪立本等人到官府大堂。
费弘光到了大堂，才知道自己被嫡母倪氏给告了官。
05
费弘光想逃避虐待嫡母倪氏的罪责，曾私下买通堂叔费镛、费黼，两人在大堂上一言不发。
提审费弘光的时候，王知州问：“你为啥要驱逐嫡母倪氏，而不供养？
费弘光信口胡说：“小的父亲和嫡母都已经去世，埋葬好多年了，只有生母尚在，哪儿还有嫡母呢？老爷若不信，可问问我的堂叔。”
费镛、费黼此刻连连说：“费弘光的嫡母确实去世了，已经埋葬了。”
王知州又问倪广：“这个疯老太婆是不是你的姐姐？”
倪广回答道：“小人的堂姐嫁人多年，如今我已经不认得了！”
王知州再审费以约：“这个疯老太太究竟是不是费弘光的嫡母？”
费以约此前已经向知州说明疯老太太倪氏的身份，此刻不敢改口，于是说：“此人正是费弘光的嫡母！”
王知州此刻勃然大怒，随即宣判：殷氏虐待主妇，费弘光驱逐嫡母，将其母子拖出去，分别杖责三十大板。
费镛、费黼作伪证，各打十五大板，四人关入牢狱，等待最终判决。
费家家产约有一万两白银，其中四千两分给费弘光，六千两给了费以约之子费弘正和倪广之子倪立本。
官府出具证明，令费弘正、倪立本奉养倪氏，若有一人不孝，即可告知官府将其驱逐，以其中孝顺者为嗣子。
费弘正、倪立本得了一笔意外之财，争相孝敬奉养疯婆子倪氏，胜似亲生儿子。
倪氏心情舒畅，不到两年的时间，偏执疯狂的症状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