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63年,司马昭基本荡平魏国国内反对势力,政局稳定,加上姜维多次北伐失败,蜀汉国力日渐衰微,因此决定发起对蜀汉的全面战争,以给自己增加政治资本。
司马昭对此次伐蜀之战投入了无数精力,他命邓艾率军三万余南下,同时令雍州刺史诸葛绪率军三万进攻街桥头,断绝姜维退路。钟会则率军十万直取汉中,魏国灭蜀之战总兵力达到了16万以上。
魏军很快便攻破阳关,一路势如破竹,却在剑门关外被姜维大军堵住,就在钟会准备退兵之时,邓艾提出了一条奇特建议,从阴平小道经德阳亭进攻涪城,这样姜维若从剑阁来援则剑阁即可攻破,钟会大军即可前进。
邓艾邀请诸葛绪一同前行,但诸葛绪认为朝廷只令他拦截姜维没有让他向西进攻,于是拒绝邓艾的联军之计,率军东走与钟会大军在剑门关外汇合。
国防崩塌
钟会为了军令统一,更为了抢攻。直接以诸葛绪临阵怯战为由,将其押送囚车运回京城,然后将诸葛绪的3万人马全归入自己麾下,邓艾的计策被钟会接纳了,钟会派遣将军田章与邓艾一起行动。
公元263年十月邓艾从军中精选万余人从阴平道出发,邓艾的偷袭路线一直都有争议,很多人认为邓艾在冬季翻越摩天岭,其实根据当地的地理形势和历史走向来看,北魏郦道元所著的《水经注》描述较为准确。
邓艾自阴平景谷步道入蜀,应从阴平出发,经过桥头、白水、乐安寺,最终到达江油,他先让其子邓忠为大军前锋开路,遇水搭桥。
从阴平道江油之间的山路,陡峭崎岖,人迹罕至,这也是为什么邓艾万余大军南下却没有与蜀军交战的原因。
邓艾军一路攀登,小道进军缓慢,一路上伤病无数,没有一个士兵退却,邓艾大军沿路建造营寨来保证后路的安全和后勤供给,这些营寨应该是邓艾留守部队负责,所以邓艾大军部署之后,他本人麾下应该仍然有数千名精锐。
大军到达江油关附近,江油守将马邈派出三万人马伏击魏军,邓艾让田章为先锋击破了江油关的汉军,接着江油太守马邈眼见身处劣势不得已而开城投降,邓艾兵贵神速占领江油,蜀汉的北方防线被撕开一个口子。
邓艾兵贵神速,占领江油后留千余名士兵守城,就马上向成都平原发起攻势,刘禅派卫将军诸葛瞻抗击邓艾,这支军队是蜀汉的中央禁军,而担任统帅的则是诸葛亮的独生子诸葛瞻,蜀汉和曹魏的两位后起之秀终于要展开交锋。
一念之差
整个蜀汉的命运如同四十年前一样,再一次寄托在诸葛氏身上。诸葛瞻率领的汉军到达涪县便犹豫不决,诸葛瞻对于自己的军事能力很不自信。
副将黄崇多次劝说诸葛瞻应当迅速前进守住险要之地,不让敌军进入平原,可诸葛瞻犹豫不决,迟迟不予采纳。
邓艾长驱直入,亲自率领军队击破诸葛瞻的前锋,诸葛瞻最后只得退守绵竹关摆好阵势准备决战,可邓艾深知自己兵力不占优势,且战线逐渐拉长,而诸葛瞻背后有着整个蜀地作为支援,绝不可以和他打持久战。
为了引诱诸葛瞻出战,邓艾派遣使者劝说诸葛瞻投降,表示如果诸葛瞻愿意投降,自己一定会上表晋王司马昭封你个琅琊王。
诸葛瞻见了书信后大怒,斩了邓艾的使者率军出战,邓艾派自己的儿子邓忠从右翼包抄,又派遣师篡从左翼包抄,结果由于兵力劣势均被汉军打败。
魏军退回后,向邓艾上报道:“绵竹城防守坚固,难以击破,贼军势大,不如避其锋芒。”邓艾闻报大怒“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无有不可破者!”。邓忠和师篡又返回军队,与诸葛瞻拼死一战。
此时若是诸葛瞻能够据城坚守,依靠充足的后勤保障完全可以拖死邓艾的千余兵马,可是诸葛瞻毕竟不是他的父亲,在此关键时刻,他轻视了魏军。
选择了主动出击,奈何诸葛瞻本人军事能力远不及邓艾,加上魏军命悬一线,他们选择了与汉军破釜沉舟。
复蜀成空
最终,邓艾数千人的军队在绵竹关大破诸葛瞻。诸葛瞻尽力反抗,最后与儿子诸葛尚皆战死,邓艾将汉军尸体全部挑出,筑成一道数百米长数十米高的尸墙,这种残忍罕见的暴行让蜀中的汉军人人自危。
邓艾破诸葛瞻的消息,威慑整个蜀汉,因为此战的失败,使刘禅聚首的成都暴露在邓艾的兵锋之下,成都军民士气降到了谷底。
当时蜀汉唯一的大军此时尚在剑阁,成都君臣听闻魏军到来之时,皆不知所措,有人建议先逃向南充地区,也有人建议暂投孙吴。其中谯周力主降魏,群臣多有附和,软弱的刘禅只得接受谯周意见决定开城献降……
这年十一月,邓艾军行进至雒县,就看到刘禅使者捧着皇帝大印带着书信来到营前乞降,邓艾抵达成都城北自缚绳索,带着棺材来到魏军阵前,刘禅替他解下绳缚,烧掉棺材,以礼相待请入营中。
回看整个灭蜀之战,邓艾在绵竹之地所带的部队只有区区两千兵马,即使这一路上不断有蜀军将领献降,但是仅握数千人的邓艾又怎会放心地将城池留给这些降将呢?
邓艾费尽千辛万苦才通过阴平小道,不仅士族疲惫不堪,后勤也逐渐捉襟见肘,因此他必须通过一场速战方能稳住来之不易的战机。
这样一支后勤不济,数量不多的疲惫之师放在整个三国时代来看显然不足以为虑,但偏偏迎战的是这只军队的却是无才无能的诸葛瞻。
廖化、张翼、霍弋等将领的能力比邓艾可能有所不如,但是这些征战沙场一生的老将,论军事能力,绝非毫无作战经验的诸葛瞻可比,他们绝不会看不出邓艾面临的困境和力求速战的企图,也肯定明白绵竹的重点在守不在攻。
只能说一切都是天命,偏偏绵竹之战时,可以扭转战局的廖化、张翼等人均不在成都,所以当魏军兵临城下时,刘禅竟无人可用,只能派出空有一腔热血、却毫无作战经验的诸葛瞻前往迎战。
历史就是这么充满变数,蜀汉的国祚在诸葛亮手中得以延续,但却止步于他的儿子诸葛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