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离婚这俩字是很重的,毕竟古代人缔结一次婚姻多数都是要白头到老的,如果出现离婚的事情那一定是出现了什么大毛病。但是在皇家,有时候为了政治需要就有离婚的必要,例如唐肃宗李亨,在登基之前就因为李林甫的原因两次离婚。
太子李亨和太子妃韦氏离婚
缺乏政治根基的李亨被立为新太子后,连着七八年,朝廷好像趋于平静,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然而,就在进入天宝五载(746年)后,平静的朝廷被撕开一块裂口,太子李亨进入他人生最艰难的多事之秋,接二连三的大案劈头盖脸砸下来,砸得太子殿下眼冒金星。
太子妃韦氏出身名门,父亲韦元珪,姐姐为追赠惠宣太子李业(李亨的叔叔)的正妃,兄长韦坚因为主持漕运之功得到玄宗的欣赏和重用,韦坚也以自己颇得天子意,“锐于进,又与左相李适之善”,照此发展势头,拜相好像也是指日可待的,因此,招致本来关系不错的李林甫的嫉恨和反感(韦坚岳父姜皎是李林甫的舅舅)。
口蜜腹剑的李林甫就对韦坚明升暗降,把他从正四品下的御史中丞升迁为正三品的刑部尚书,其担任的诸使职都被剥夺,失去实权的韦坚自然对李林甫有怨望。
时为陇右节度使兼河西节度使的皇甫惟明原先曾是忠王之友,也是之前太子做忠王时的属官,因为破吐蕃入都献捷,也是正得盛宠之际,皇甫惟明就向玄宗指斥李林甫专权,并提出罢斥李林甫的意见,又对玄宗称赞韦坚有才。
李林甫知道后非常恼火,指使隋炀帝玄孙,御史中丞杨慎矜暗中去抓皇甫惟明的把柄。
就在天宝五载(746年)的正月十五上元节,太子出游,路遇大舅哥韦坚,两人分手后,韦坚又在极其隐秘的崇仁坊景龙观的道士室内私会皇甫惟明。
这件事就被杨慎矜报告给李林甫,李林甫立马展开反击,上奏韦坚身为外戚,却与边将狎昵,企图结党谋立太子。
李林甫的上书触碰到玄宗敏感的神经,他当然不愿意看到朝臣和边将勾结逼宫或者另立中央的事情发生,遂下诏命李林甫审讯,韦坚、皇甫惟明两人就此下狱。
李林甫
李林甫命御史中丞杨慎矜、御史中丞王鉷、京兆府法曹吉温共同审理此案,务必要把太子拉到案子中来。
但是,玄宗这次却很明显地没跟着李林甫的思路走,反而是阻止事态扩大,并没有追究太子与韦坚相会的事情,就以“干进不已”的罪名处置韦坚,贬缙云太守;以“离间君臣”罪处置皇甫惟明,贬播川太守,就此结案。
对韦坚和皇甫惟明的处罚只限于他们个人的过失,并没有追究他们到底是否谋立太子。皇甫惟明被贬后,他所领的河西、陇右节度使都交由朔方、河东节度使王忠嗣兼领,而王忠嗣和太子的关系很不错,一直被视为太子党。
玄宗为何对太子轻拿轻放呢?原因也很简单。其一,玄宗当然知道太子没有根基。其二,玄宗在当时并不想再次废黜太子。因此,玄宗不愿意扩大事态,迅速结案,面对如此结局,右相大人也无可奈何。但是,事情很快出现反复。
韦坚的两个弟弟将作少匠韦兰、兵部员外郎韦芝为哥哥鸣冤,还拉太子出面为他们作证,玄宗被不识趣的二韦激怒了,使本已结案的事态瞬间恶化。
震怒的玄宗把韦坚从缙云太守再贬为江夏别驾,两个弟弟贬往岭南,并任由李林甫扩大事态。李林甫先是以韦坚与左相李适之相交,罢李适之为太子少保,又说李适之与韦坚结党,贬为宜春太守。
韦坚亲属朋党连坐数十人,太常少卿韦斌贬巴陵太守,韦坚外甥嗣薛王李琄(李业之子)贬夷陵别驾,女婿巴陵太守卢幼临长流合浦郡,睢阳太守裴宽贬安陆别驾,河南尹李齐物贬竟陵太守。
李林甫还命人去韦坚过往任职的地方寻访过失,地方上为了迎合李林甫,不惜刑讯逼供,伪造证据给韦坚搜罗罪名,致使很多人“死于公府。”
李亨
面对李林甫汹汹而来,太子大惧,为了表白自己和韦氏没有勾结,他立即上书玄宗,以“情义不睦”为由,请求和给他生育了两男两女的太子妃韦氏离婚,玄宗“素知太子孝谨”,“抚慰之,听离。”
韦坚一族除了他妻子姜氏因为是李林甫的表妹,得以“久遭轻贱”的名义放还本宗,其余都流放岭南。
太子和杜良娣离婚
就在李林甫借韦坚之案大肆牵连、太子噤若寒蝉之际,又一起大案迎面而来。
太子有一位杜良娣,其父赞善大夫杜有邻,是正五品上的东宫属臣,杜有邻另一个女婿柳勣,是正八品下的左骁卫兵曹。柳勣生性疏狂,不拘小节,喜欢交朋友,和淄川太守裴敦复、北海太守李邕、著作郎王曾都是好朋友。身为岳父的杜有邻很不满女婿的轻狂,因此翁婿关系很不好,积怨加深后,柳勣在天宝五载(746年)十一月,诬告岳父杜有邻 “妄称图谶,交构东宫,指斥乘舆”。
这个罪名太大了,直接和皇帝、太子有关系,李林甫就派京兆府吉温会同御史台审理,很快就查清楚,是柳勣因为与岳父不协,构陷岳父的,这就是一出诬告。但李林甫不愿意就此罢休,他在这个诬告案的基础上大做文章,企图把太子牵扯进来。
吉温在李林甫的授意下,教唆柳勣联合朋友王曾、李邕作证,说杜有邻和太子阴谋结党,御史中丞王鉷和杨国忠也参与了本案的审讯,都把矛头指向太子李亨。
想象一下,身为东宫属臣的杜有邻,和太子有来往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在玄宗朝,东宫属臣与太子有来往却成了不正常的事,就是“交构东宫”,可见当时太子与东宫属臣的政治隶属关系已经不存在了。
李林甫还在处理杜有邻案时,派遣御史罗希奭去流放地处死皇甫惟明和韦坚父子及其诸弟。
那么,玄宗在杜有邻案是什么态度呢?
玄宗的态度还是十分谨慎的,并没有任由李党去牵扯太子。而太子也随着事态发展感到了严重性,为求自保,只得再次故伎重演,上书请求和杜良娣离婚,出杜良娣为庶人,以求摆脱和杜有邻的微亲关系。
玄宗对太子的反应很满意,遂下诏“杜有邻、柳勣念以微亲,特宽殊死,决一顿,贬岭南新兴尉”。通过玄宗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再次轻拿轻放,并不想兴大狱,还是以保全太子为首要。
目的再次落空的李林甫有多懊恼可想而知了,他就授意在杖刑杜有邻翁婿时,下重手杖杀他们,积尸大理寺,家小流放。随着这对翁婿之死,杜柳案至此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