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9月中旬,早在济南战役尚未结束之时,粟裕将军就对华东野战军下一步的作战方向进行了筹谋,决心以苏北兵团主力收复当年的根据地中心区淮阴和淮安(两淮),再以不少于三个纵队的兵力攻取海州和连云港(其他部队打援),之后全军转入休整。战役计划亦得到西柏坡的批准。
于是两淮的“淮”字和海州的“海”字,组合起来就成为了这次战役的名称,“淮海战役”的名称遂如此固定下来。然而这仅仅是被称为“小淮海”的战役构想,华野当时尚没有与徐蚌70万蒋军进行大决战的打算,其核心战役目标只是歼灭位于上述地区的黄百韬兵团,将解放区扩展到苏北和苏中,仅此而已。
“小淮海”的战役目标还包括,迫使徐州守敌全部或者大部回撤长江防线拱卫南京,而我军则可以顺利解放淮河以北广大地区。按西柏坡最初的战役时间表:华野须在1948年的十一、十二月份完成上述既定作战任务,然后休整到1949年一月份,三月份再以主力西进配合中原野战军“将敌打至江边各点固守”,然后“秋季以主力渡江作战”。
看懂了吗?淮海战役原定的战役目标不过是消灭黄百韬第七兵团,以三面包围的态势迫使敌刘峙集团主力南逃,然后再酝酿肯定会比较困难的渡江作战,估计时间为1949年8月以后。计划中预估的歼敌目标,除拥有三个军的黄百韬第七兵团(第100军还未转隶)不足80000人外,还包括驻海州的李延年第九绥靖区(辖44军)、两淮的守备部队等,满打满算不超过15万人。
西柏坡同时征求中原野战军的意见,并嘱配合华野作战,1948年9月25日(济南战役进行中),中野司令员刘伯承、第一副司令员陈毅、参谋长李达联名复电:“济南攻克后,我们同意乘胜进行淮海战役,以第一方案攻两淮,并吸打援敌最好”。此时,从西柏坡到华野和中野都还没有料到,一旦战役发到会演变到何等的规模,更没有预料到此战能把蒋军徐蚌军事集团全部吃掉。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就在粟裕将军运筹“小淮海”的战役实施之时,蒋军方面也在紧急部署,其中重要的决定就是放弃郑州(孙元良兵团)、商邱(邱清泉兵团)、海州(李延年绥区)、新安镇(黄百韬兵团)等原驻要点,各机动兵团全部向徐州附近收缩,以图与肯定南下的华东野战军决战。9月下旬,当负责配合作战的中野主力包围郑州时,突然发现守敌已大部向徐州方向逃窜。
于是战场态势出现了全新的格局:我两大野战军已处在可以东西两向夹击徐州的有利位置上,至1948年11月初,济南战役和辽沈战役均已胜利结束,我军野战部队的数量首次完全压倒蒋军,形成了314万人对290万人的反差。东北野战军入关已成定局,华野和中野再无后顾之忧(原曾担心华北之敌南下增援),战略决战的条件日臻成熟,11月8日,经过与张震参谋长的彻夜商谈后,粟裕给西柏坡发出了军史上著名的“齐辰电”。
这封电文的伟大意义在于,粟裕首次提出在歼灭黄百韬12万人之后,华野主力暂不南下两淮,而是向西寻求与蒋军徐州重兵集团决战,从而把长江以北的蒋军主力全部歼灭,进而有利于未来的渡江战役。电文中关于“未来长江以南不致有大的战斗”、“严重战斗要在华南才有的打”等预测,历史证明惊人的准确,也充分说明了粟裕天才般的军事头脑(齐指八日,辰指当日7到9时)。
西柏坡的回电迅速而精要:“粟张,并告华东局、中原局:齐辰电悉,应极力争取在徐州附近歼灭敌人主力,勿使南窜,华东、华北、中原三方面应用全力保证我军供应”!这就意味着,伟人也将淮海战役的设想升华到战略决战的“大淮海”高度,要全歼猬集在徐蚌之间的70万敌军。许多年以后,粟裕仍然回忆到:“这封电报虽短,但是字字千钧”。
根据“大淮海”的战役方针,中原野战军奉命全军进入徐州战场,并首先攻占了徐州与蚌埠间的重镇宿县,不仅切断了徐州守敌的运输线和与南京方面的陆上联系,更重要的是,也切断了刘峙集团若干机动兵团和绥靖区南逃的退路,淮海战役进入高潮时分。从华东野战军11月6日南下歼击黄百韬开始,至1949年1月10日全歼杜聿集团为结束,我军以伤亡134000余人的代价,共消灭蒋军五个兵团、22个军、56个师、1个绥靖区共555000余人。
淮海战役的全面胜利,在军事上使蒋军在华东地区的精锐主力损失殆尽,尤其是嫡系部队中的骨干邱清泉第2兵团和黄维第12兵团全军覆没,内含被称为“五大主力”的第5军和第18军。淮河以北完全被解放,江北的重镇只剩一个安庆还在蒋军控制下,我两大野战军主力已直逼长江(四月份发起渡江战役),而这场战役的辉煌结果,与最初的构想和预估完全不同,堪称战争史上变化最多、样式最复杂的军事奇迹。
1960年,英国元帅蒙哥马利访华,在会见毛主席时,他曾提出一个问题:“主席,你一生指挥过最得意的一场战役是什么?”
毛主席想了想后回答:“四渡赤水!”
四渡赤水是古今中外军事史上的一个奇迹,堪称毛主席军事生涯中的神来之笔,一举奠定了毛主席在党中央的地位,也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
美国西点军校将四渡赤水列入教材当中,外国人曾多次在沙盘上对战役进行推演,但谁做不到像毛主席指挥得那般完美。
四渡赤水战役之前,红军仅16个团三万人,而国民党军却有140个团四十万人,力量对比悬殊。
蒋介石在战前预估将红军彻底消灭在川滇黔一带,而战后的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
遵义会议1934年10月,由于第五次反“围剿”战争失败,中央红军被迫撤出中央革命根据地,开始大规模的战略转移,这便是著名的长征。
长征初期,由于博古和李德错误的军事指挥策略,让红军蒙受了巨大损失,尤其是湘江血战之后,红军从原来的八万多人锐减至三万多人。
即便遭受了如此重创,李德依然不顾敌人四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坚持按照原定路线北上湘西,试图与红二、六军团会合,将红军置于可能全军覆没的险境。
当时,毛主席已经被剥夺了军师指挥权,但他不忍看到红军葬送在博古、李德等人手中,力主放弃北上的原定计划,改向敌人力量薄弱的贵州前进,以争取军事上的主动。
毛主席的正确意见,得到了中央军委大多数同志的赞同。
1935年1月,红军攻克黔北重镇遵义,召开了具有历史转折意义的遵义会议,剥夺了博古、李德的军事指挥权,结束了王明的“左”倾教条主义在中央的统治。
遵义会议上,毛主席被任命为周恩来军事上的助手,但实际上是由毛主席负责指挥军事,这次会议确立了毛主席在红军中的领导地位,打开了中国革命的新局面。
中央红军在遵义进行休整之时,蒋介石正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企图在长江以南、乌江以北的狭窄地带将红军一举消灭。
蒋介石命令黔军王家烈部、川军刘湘部、湘军何键部、滇军孙渡部等地方军阀部队向川滇黔一带靠拢,还有薛岳率领的八万中央军截断红军的退路。
经过短暂的休整以后,红军面临着极为严峻的形势,兵力上是三万对四十万。
虽然大军临近,形势危急,但中革军委认为当下并未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面对敌人的大军,中央红军至少还有两点优势。
一,敌军部队虽多,但包围圈尚未形成,红军只要争取到战略上的主动权,完全有机会打开一个缺口突围。
二,国民党内部派系众多,彼此矛盾很深,并不团结,甚至相互提防,这也为红军突围创造了有利条件。
土城战役1月19日,中革军委发布《关于渡江的作战计划》,在四川泸州西南一带北渡长江,同红四方面军会师,争取赤化四川。如果渡江不成,则留在川南活动,伺机从宜宾上游北渡金沙江。
24日,林彪和聂荣臻率领的红一军团击溃黔军的抵抗,攻占土城,北渡长江与红四方面军会师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
川军的刘湘一直将四川视作自己的地盘,无论是红军还是国民党的中央军都不能染指。
红军入川的意图显露以后,刘湘迅速派出八个旅的精锐,以宜宾为支点,迅速向松坎、温水、赤水一带推进,阻击红军北上的步伐。
26日,红军向北推进至习水与赤水城东南一带,而川军的郭勋祺旅、潘佐旅则先后进入温水,对红军的侧后方造成了严重威胁。
中革军委研究了当下形势以后,决定趁国民党中央军薛岳部尚在乌江南岸之际,集中兵力歼灭川军两个旅,为北渡长江做好准备。
中央命令红一、九军团在赤水以南阻击南下的川军,伺机攻占赤水;红三、五军团在青杠坡一带迎击郭勋祺旅。
28日,战斗在习水南面的土城、青杠坡一带打响。
战斗开始以后,红军才发现之前的情报有误,原以为川军两个旅只有四个团,实际上却有六个团,共计一万多人,而且全是川军精锐中的精锐。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红军虽然对川军造成重创,但自身也承受了很大损失。
见敌人仍然源源不断前来支援,毛主席等果断下令,立即撤出战斗,西渡赤水河,向古蔺以南地区前进,寻机北渡长江。
土城一战,中央红军损失惨重,不仅北渡长江的战略目的未能实现,还付出了四千多战士的伤亡,而且红军面临的形势愈发严峻。
毛主席重获军事指挥权后指挥的第一仗,竟然以失利告终,虽然有情报失误等客观原因,但这对毛主席在红军中的领导地位无疑是一次严峻考验。
一渡赤水北上受挫以后,中革军委决定西渡赤水以摆脱当前的险境,并试图从长江上游的金沙江北渡入川,这便是一渡赤水。
1月29日凌晨,红军兵分三路,借着夜色的掩护,从猿猴场、土城南北地区西渡赤水河,向四川的古蔺、叙永地区前进。
见红军依然试图北渡入川,刘湘命令四个旅在长江沿岸布防,并命令郭勋祺旅、潘佐旅等部队尾随追击。
2月2日至6日,红军屡次试图向北突破,却遭到川军的猛烈还击,北渡计划难以实现。
古蔺位于川、滇两省交界处,红军的到来让云南王龙云十分忌惮,为了阻止红军顺势进入云南境内,他派遣滇军三个旅前往截击。
与此同时,中央军薛岳军团带着黔军的王家烈部也一路尾随红军,追进了川南一带。
红军陷入四面围困的境地,形势十分危急。
2月7日,由于川军的严防死守,中革军委决定暂时放弃北渡计划,转而向云南北部的扎西地区集中,部队休整以后再确定下一步计划。
红军在集结部队,让蒋介石认为是一个聚而歼之的大好机会,立即命令以薛岳部为主力,滇、黔两军配合,集结大军企图在扎西将红军一举消灭。
2月9日,红军在扎西集结完毕,并进行了整编。
与此同时,敌人的包围圈正在逐渐收缩。
滇军与川军从南北两侧向扎西靠拢,中央军吴奇伟部、周浑元部正从黔西、大定向古蔺、叙永包抄。
扎西地区大军压境,唯有黔北地区防备空虚,仅有黔军王家烈一部。于是,中革军委决定再次东渡赤水,杀回贵州。
二渡赤水2月11日,中央红军分三路纵队,从扎西出发向东行军,经过七天的跋涉,于18日抵达赤水河畔,抢在了敌人包围圈合拢之前。
21日,红军全部渡过赤水河,这便是二渡赤水。
红军二渡赤水让还在扎西收缩包围圈的国民党军始料未及,队伍立刻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渡过赤水河以后,中央命令红五军团向北方的温水一带进发,刘湘认为红军这又是想要北渡长江,立即命令郭勋祺部回援。
这样一来,川军的大部分兵力都被牵制到了温水。
红军主力部队向桐梓方向急速行军,中央军吴奇伟部向遵义方向火速驰援。
然而,由于红军二渡赤水太过出人意料,大部分国民党军都被远远甩在了身后,正面实际上只有黔军的王家烈部。
神兵天降的红军打了王家烈一个措手不及,而且黔军战斗力本就薄弱,红军取得了节节胜利。
2月24日,红军占领桐梓,黔军退守娄山关。
25日,红三军团攻占娄山关。
26日,红一军团与红三军团击败黔军的反攻,继续向娄山关以南推进。
28日,红军再度占领遵义。
一连五天的激烈战斗,红军连战连捷,士气大振。
国民党军的主力部队尚在云南扎西,短时间内无法赶到贵州,近距离只剩两股部队,一股是与红五军团在温水对峙的川军,一股是抵达遵义以南的中央军吴奇伟部的59师和93师。
攻下遵义的中央红军获得了大量装备补给,中革军委决定乘胜追击,在敌人主力到达之前,歼灭吴奇伟部两个师。
28日上午,吴奇伟以59师为主力,配合黔军两个团对遵义发起攻击,他本人率领93师在后方的忠庄铺做援军。
红三军团在遵义城南的老鸦山与敌59师展开了阵地战,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双方阵地多次易手,均伤亡惨重。
红一军团从左侧迂回,直插吴奇伟在忠庄铺的指挥部,打了93师一个措手不及,迅速溃败。
在红一军团的追击下,吴奇伟仅率领少量人马逃过了乌江。
二渡赤水以后,红军连战连克,取得了桐梓、娄山关、遵义等地的胜利,击败了黔军王家烈部、中央军吴奇伟部,获取了大量补给,鼓舞了全军士气,一扫长征以来的低迷。
然而,红军取得的这些胜利仅仅只解除了眼下的危机,数倍于己的敌人依然正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要不了几天就会形成更大的包围圈。
中央红军在贵州的一系列军事行动让蒋介石震惊不已,他于3月2日从汉口飞到重庆,亲自部署对红军的围剿计划,改以堡垒推进和重点进攻相结合的战法,企图南北夹击,围歼中央红军于遵义、鸭溪地区。
蒋介石命令:川军三个旅由桐梓向遵义进攻;上官云相部两个师由重庆向松坎、新站进发;中央军周浑元部三个师推进至仁怀、鲁班场一带;滇军孙渡部进至大定、黔西布防;黔军王家烈部收拾残军于金沙集结;中央军吴奇伟部重新整顿为预备队,集结于乌江南岸;湘军三个师沿乌江东岸筑堡,阻止红军东进。
3月5日,中央红军主力向鸭溪、大岗一带进发,试图歼灭中央军周浑元部。
由于有吴奇伟的前车之鉴,周浑元用兵十分谨慎,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并且坚守不出,让红军没有分而歼之的机会。
三渡赤水由于周浑元避而不战,红军在鸭溪一带停留了三四天时间,而敌人的包围圈正在不断收缩,拖延的时间越久,红军的处境就越不利。
中央红军再次面临生死抉择,在这个危急关头,关于红军下一步的行动方针,中央内部却产生了强烈的分歧。
前敌总指挥朱德和红一军团军团长林彪等人认为,应该进攻位于打鼓新场的黔军王家烈部,因为黔军本就战斗力不强,又刚遭遇了失败,这股残兵败将根本不是红军的对手。吃掉这股敌人以后,红军可以获得大量给养的补充,再进行下一步军事行动也会更加便利。
前敌司令部政委毛主席认为,进攻打鼓新场的黔军胜算固然很大,但即使取胜也无法让红军的处境得到根本改善,而且一旦陷入打鼓新场,很容易遭到滇军、中央军吴奇伟部和周浑元部的围攻,无论被哪一股敌人缠上,都必然陷入恶战。因此,毛主席主张攻打周浑元部,尽管敌方实力雄厚,红军仍有取胜的机会,即使无法取胜,可以再找机会西渡赤水。
在这个时候,毛主席已经开始策划第三次渡过赤水河了。
3月10日至12日,中央召开了苟坝会议,经过激烈的讨论,在周恩来的大力支持下,中央最终采纳了毛主席的意见。另外,会上还成立了以毛主席、周恩来、王稼祥组成的新“三人团”,毛主席的军事领导地位得到进一步加强。
15日,中央红军在鲁班场向周浑元部发起了猛烈进攻,战斗力最强的红一、三军团从东南、西南两个方向轮番冲锋。
尽管周浑元部的防御工事异常坚固,红军没有攻坚的重武器,但在各种灵活战术的运用下,依然攻下了敌人不少阵地。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红军重创周浑元部,自身也付出了阵亡480人的代价。
在战斗持续过程中,蒋介石亲自部署的包围圈正在进一步合拢。
川军郭勋祺部已经进驻遵义;吴奇伟部先头部队抵达枫香坝,距离鲁班场一步之遥;滇军孙渡部和黔军王家烈部也已抵达鲁班场附近。
短时间内无法攻下周浑元部,敌人的包围圈又越来越紧,中革军委果断下令,全军脱离战斗向北进发,绕过仁怀向茅台靠拢。
16日,中央红军在茅台附近向西再次渡过赤水河,这便是三渡赤水。
红军全军渡过赤水河以后,将主力部队隐蔽在赤水河以西的山区中休整,派红一军团一个团的兵力伪装成主力部队,直扑西北方向的古蔺县,打川军一个措手不及。
19日,这一个团的兵力在古蔺城外的镇龙山与川军一个团接上了火,川军内部大为震动,火速驰援。
在蒋介石看来,红军这是要集中兵力,再次试图突破川军的防线,北渡长江。
蒋介石立即下令,川军和滇军南北夹击,封住红军继续向西的道路,命令吴奇伟部和周浑元部全部渡过赤水河,尾随追击红军,企图将红军围困在古蔺、叙永一带全部歼灭,而留守在赤水河东岸的,又仅剩黔军王家烈的残部。
这种境况,与红军一渡赤水时是何其相似。
四渡赤水红军仅仅用了一个团的兵力,便将国民党大军全部吸引到古蔺一带,而真正的红军主力却在赤水河西岸仅二三十公里的地方。
21日晚间,红军主力在二郎滩一带再次向东渡过赤水河,这便是四渡赤水。
红军渡河以后,立即向桐梓、遵义进发,摆出一副要再度占领遵义的架势。
当得知红军又神兵天降般出现在赤水河东岸时,蒋介石恼怒不已,于24日亲自飞到贵阳坐镇指挥。
为了防止红军再度占领遵义,蒋介石又命吴奇伟部和周浑元部火速向东行军,向遵义靠拢。
27日,红军在行至仁怀和遵义之间时,再次派出红九军团伪装成主力,向吴奇伟部和周浑元部发起佯攻。
遭到攻击以后,吴奇伟和周浑元迅速集结部队,准备展开阵地战,却不料正面只有小股红军部队。真正的红军主力在鸭溪一举攻破敌人的防线,继续向南进发。
中央红军的这一系列分兵战术,让国民党军不知虚实,疲于奔命,感觉川滇黔边境上,到处都是红军,却不知道哪里才是真正的主力。
31日,红军南渡乌江,红九军团由于遭到敌人的纠缠,暂时无法渡江,便留在乌江北岸协同作战,直到一个多月以后才与主力部队会合。
南渡乌江4月3日,中央红军派出一部佯攻乌江南岸的息烽,主力部队却直扑贵阳。要知道,蒋介石本人现在正在贵阳,此时贵阳城外只有99师在驻防,中央军主力尚远,难解近危。
蒋介石既愤怒又害怕,一面命令各方部队迅速救援贵阳,一面命令99师死守住机场,以便万不得已时还能乘飞机逃命。
5日,红军东进至清水江,并且大张旗鼓地搭建浮桥,做出一副要东进的架势。
蒋介石急忙调集湘军和桂军在东面拦截,防止红军进入湖南和广西,又命令滇军孙渡部、中央军吴奇伟部、周浑元部火速向东追击。
8日,在清水江边停留了三天的红军并未向东渡江,却突然调转兵锋,向西南急行军,从贵阳南面绕了过去,让向东追击的国民党军全都扑了个空。
由于蒋介石把滇军孙渡部调到了贵阳附近,云南的防守力量便薄弱了许多,红军趁势钻进了云南省。
红军的这一系列行军路线堪称神来之笔,在敌人几十万大军之间来回穿插,敌人却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疲于奔命。
5月9日,红军主力在皎平渡、洪门渡渡过金沙江,与此同时,原本停留在乌江以北的红九军团也从会泽以西的树节、盐井坪渡过金沙江。
红军巧渡金沙江以后,便彻底跳出了国民党四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进入四川以后一直向北进发。
四渡赤水之战,毛主席根据情况的变化,指挥中央红军巧妙地穿插于国民党军重兵集团之间,灵活地变换作战方向,调动和迷惑敌人,创造战机,在运动中歼灭大量国民党军,牢牢地掌握战场的主动权,从而取得了战略转移中有决定意义的胜利。
这是中国工农红军战争史上以少胜多、变被动为主动的光辉战例。
四渡赤水是两军最高统帅毛主席、蒋介石在军事指挥能力上的一次最直接较量,两人战略思维的优劣,直接体现在了对战争全局的把握上。
美国作家哈里森索尔兹伯里在所著的《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中写到:长征是独一无二的,长征是无与伦比的,而四渡赤水又是长征史上最光彩神奇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