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年2月21日中宗颁布的婚姻诏令中也直接称金城公主(本名李奴奴)为“朕之少女”,将对金城公主的喜爱用诏令的形式反映了出来。公元709年12月或710年1月,吐蕃派了一个使节团到唐朝迎亲;710年3月2日--6日,中宗皇帝亲排銮驾一直陪送她到达长安西部的始平县。中宗皇帝在这里为金城公主举行了告别宴会。在始平县支起了皇家专用的帐篷,摆上酒席,相互敬酒后,中宗将吐蕃使节叫到面前,泪流满面地啜泣着讲了一段话,大致意思就是:他看到自己的爱女远离而去简直是心肝欲碎。宫廷诗人也奉诏以此为题即席赋诗(《全唐诗》第3-4卷中就记载有20多首当场所作的诗词)。
后来,举行这一壮观的告别仪式的县也被命名为“金城县”,免了一年的赋税,甚至还决定从此之后把洒酒饯别的地方称作“怆别里”。直到这时,金城公主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吐蕃的赞普赤德祖赞才7岁,大家都说是自己年纪幼小,可这位丈夫比自己还小6岁,无论什么时代7岁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护送和陪同金城公主的唐朝使节是经过几次遴选确定的,是唐皇十六支御林军的指挥之一,左卫大将军杨矩。他们沿着当年文成公主走过的道路向吐蕃进发,途中经过一个叫做“九曲”的地方,此地位于黄河上游的左岸,在库库诺尔湖(青海湖)和今西宁市的东南方。他们到九曲时候已经是深春时节了,天高云淡,放眼望去,黄河十分壮观美丽,美景尽收眼底,金城公主为此感到心旷神怡,兴奋不已。这些都被吐蕃的迎亲使团和杨矩看在眼里。
迎亲使团顺利到达拉萨,并且按照唐中宗的要求专门为金城公主修建了一所宫殿。不久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可以说吐蕃为此事举国同庆。陪同金城公主到达吐蕃的唐朝使节杨矩历经了这一切,在出使之后返回国内,他被任命为库库诺尔湖(青海湖)东部地区的鄯州都督。吐蕃人和他熟悉了,也品摸到了他的性情,便以厚礼相赠,随后就以“公主汤沐之所”私人领地的名义要求他上表给唐中宗,割让九曲地给吐蕃。估计年龄尚幼的金城公主对此事也是答应了的。
九曲,那可是一块肥沃的地方,资源丰富,既可以为军队提供粮草,又可以为畜群提供牧场。另外,这里还处于唐朝本土的边陲,进可攻,退可守,从吐蕃方面来说就是上好的门户。吐蕃人以公主名义的的请求被杨矩转奏,而且也得到了他的全力支持,一个是中宗对金城公主确实喜欢,再就是杨矩是军事将领,所以中宗爽快的准奏了。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吐蕃中的将领欢快的发出:“公主给我们带来了一把开启大唐财富的钥匙!”果然,吐蕃越来越肆无忌惮,他们的入侵从九曲开始也就连绵不断了。这种“赏赐”封地的作法是唐朝后来对吐蕃政策中许多失算行为的始点。金城公主无意中充当钥匙的作用,和亲开始之初,唐朝不但没有达到休战和平的目的,而是为边境带来了一系列的骚扰和侵犯,送走了最为美丽的公主,也为吐蕃提供了开自家门户的钥匙。总之,当后来朝廷追查损失九曲之地的责任时,杨矩畏罪自杀了。这是后话。
历史上最早的割让土地引发战争始于唐朝
金城公主要嫁的丈夫只有7岁,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儿童,金城公主也只有12岁,一对不谐世事儿童和少女,当时没有成婚,金城公主是另修一城居住。但是,新任赞普还是要实行赞普的职能,金城公主也要扮演好赞蒙的角色。这样的两个孩子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吗?金城公主能肩负和亲的政治任务吗?
金城公主入藏一开始不但没有通过和亲达到目的,一年后吐蕃通过她请求河西九曲之地作为金城公主的汤沐邑。由于杨矩事先接受了吐蕃的贿赂,便上奏朝廷将河西九曲划给了吐蕃。糊涂的唐中宗竟然同意把河源九曲之地割让给吐蕃的,名义上是追加为金城公主的陪嫁。他哪里知道从此吐蕃就取得了战略地理上的优势。
这可算是唐朝和亲史上最赔本的一次和亲:“吐蕃既得九曲,其地肥良,堪顿兵畜牧,又与唐朝边境接近,自是复叛,始率兵入寇。”这些事情对于年幼的金城公主来说当然不会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金城公主还天真地以为这是唐中宗皇帝对自己的宠爱呢!可是唐中宗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做出了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决定,会给以后唐蕃频繁的战争造成了重要的导火索,假如说唐蕃以前的冲突只是为其它的邦国所起的摩擦,可是此后却成了双方的直接对阵。因为这件事吐蕃打唐朝就无所顾及,乃至于整个河西走廊都被吐蕃给占有了。这本来有利于汉藏关系的加深和吐蕃经济的发展,却为吐蕃贵族所利用,成了对唐发动战争的军事基地。杨矩对此负有直接责任,因而畏罪自杀。
金城公主嫁到吐蕃因为还未成年,虽然没有和7岁的小丈夫同房。但她带去的嫁妆要比文成公主还要多,有记载说文成公主和亲时带走了乐队,其实不然,乐队是金城公主带过去的。开元十九年(731年),金城公主派使者向唐请求《毛诗》、《礼记》、《左传》、《文选》各一部,唐玄宗令秘书省抄写送给吐蕃。当时正字于休烈清楚地认识到这些书籍将会对吐蕃的社会发展以及文化的提高产生不可估量的作用,遂上书劝谏唐玄宗说:
吐蕃之性,剽悍果决,敏情持锐,善学不回。若达于书,必能知战;深于诗,则知武夫有师干之试;深于礼,则知月令有兴废之兵;深于传,则知用师多诡诈之计;深于文,则知往来有书檄之制。何异借寇兵而资盗粮也!臣闻鲁秉周礼,齐不加兵;吴获乘车,楚疲奔命。一以守典存国,一以丧法危邦,可取鉴也。且公主下嫁从人,远适异国,合慕夷礼。返求良书,愚臣料之,恐非公主本意也。虑有奔北之类,劝教于中。若陛下虑失蕃情,以备国信,必不得已,请去春秋。……若与此书,国之患也。……狄固贪婪,贵货易土,正可锡之锦绮,厚以玉帛,何必率从其求,以资其智。臣忝叨列位,职刊秘籍,实痛经典,弃在戎夷。
于休烈的话再明白不过了。也就是说,“经籍,国之典也”,不能送给吐蕃。如果吐蕃得到它,则会知道“用兵权略,愈生变诈,给唐带来后患。”唐玄宗抛弃狭隘民族的意识,毅然将这些典籍送给了吐蕃。
金城公主的地位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显要,她本人对于国家的大事也越来越了解的多了,她了解到大昭寺原本是有墀尊公主为从尼泊尔带来的8岁释迦牟尼佛像所建。释迦牟尼8、12岁等身金佛像都是来自于印度。印度为了建立友好合作关系,分别赠送给了尼泊尔和唐朝,松赞干布迎娶两位公主时,这两尊佛像又都带到了西藏。为此墀尊公主修建大昭寺,文成公主建造小昭寺分别安置两尊佛像。
松赞干布去世后,吐蕃发生战乱,大昭寺被洗掠一空,墀尊公主带进藏的8岁等身佛像在战乱中毁于一旦。一些高僧和虔诚的贵族,偷偷将小昭寺文成公主带来的12岁等身佛像藏到了大昭寺的一个小殿内。采取的藏匿办法和后来莫高窟僧人藏匿魏晋唐史籍、卷子、画册一样,用土石将小殿的门封死,再用泥抹平,画上壁画才得以幸免。
金城公主远嫁吐蕃王后。吐蕃再次掀起佛教文化热。金城公主查询到十二岁等身佛像的下落,将佛像从密藏的墙内起出,供奉在了大昭寺。
唐朝南诏和吐蕃的三角关系也是扑朔迷离,唐朝的不幸在于,他一心以为南诏不比其他诸蛮,是完全忠诚于唐朝的,所以全力扶持南诏统一洱海地区。然而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统一六诏、被唐朝封为云南王的南诏王叫皮逻阁。唐朝糊涂地信任皮逻阁,对于南诏问题唐朝一再出错误的招数,这些“诏”们本身都倾向于吐蕃,表面上敷衍着唐朝,幸亏在黑齿常之将军不懈的努力下,唐朝的河源防线更为牢固,吐蕃见河源防线牢不可破,被迫将主功方向改为西域和剑南两个方向。不然唐朝军队全军覆灭。这就等于唐朝失去了南诏。
唐朝廷内部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唐中宗干当乌龟王八也没有保住自己,还是被老婆韦后和女儿谋害,韦后想当武后第二。后来让太平公主和李隆基联合铲除,唐睿宗即位。唐睿宗虽然聪明但是他比较懦弱,在太平公主和李隆基的矛盾冲突中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最后,干脆退位,把帝位让给了唐玄宗,最后唐玄宗把太平公主势力铲除,这对于金城公主无疑是个最好的消息。
因为金城公主和唐玄宗的关系非常好,以前金城公主称唐玄宗为叔叔,唐中宗封金城公主的封号后,并认成女儿,金城公主就叫唐玄宗为哥哥了,她在吐蕃给唐玄宗的信中直接称呼“哥哥”,而不是“叔叔”。几经周折唐玄宗终于收回了九曲之地,大唐到了唐玄宗的手中才真正的强势起来。
唐蕃战争双方只要讲和都是金城公主直接出面,或者借着金城公主的名义进行,由于几次调停未成功,金城公主一度想回到唐朝,还计划好了逃回的路线,接应的人员,后来也未成功,史书上记载不知道原因,实际上就是唐朝政府没有答应金城公主的请求。
景云元年(710年),滇北酋长傍名引吐蕃攻杀唐摄监察御史李知古。李知古为了贪功,遂招降诸蛮首领,将他们引诱前来,然后予以杀害,终于引起各部落的反抗,他们共同杀害了李知古。
开元二年(714年)八月,吐蕃将领坌达延率领十万大军侵扰临洮,十月,又侵渭源。唐玄宗令左骁卫郎将尉迟环出使吐蕃,“宣恩于金城公主”。实际上表示停战和好。由于双方在一些礼节上互不相让,战争仍持续不断。
开元四年(716年)二月,吐蕃攻打松州兵败,八月请和,唐玄宗表示同意,并给金城公主一些锦帛等物品。名义上是赏赐金城公主,实际上是以此缩短战争造成的隔阂,吐蕃酋长为此奉表谢恩说:“金城公主奴奴言仲夏盛热,伏惟皇帝兄起居万福,御膳胜尝。奴奴奉见舅甥平章书云还依旧日,重为和好。既奉如此进止,奴奴还同再生,下情不胜喜跃。伏蒙皇帝兄所赐信物,并依数奉领。谨奉金盏、羚羊衫段、青毛长毯各一。奉表以闻。”次年三月,金城公主鉴于唐玄宗不愿亲自签署盟文的现状,上表指出,自己为了和亲到了吐蕃,目的是使双方和好,现在双方关系紧张,自己深感不安,为此恳求唐朝皇帝,怜悯自己远在吐蕃,希望唐玄宗亲署盟文,使唐蕃“久长安稳”。
开元九年(721年)、十年(722年)双方仍在交战。十一年(723年),金城公主感到自己所作的努力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便产生了归唐的念头。但在双方战争期间,这种想法自然是不可能实现的。于是她在这年五月派了两个汉人到北距勃律500里的箇(ge)失密,提出假道箇失密回到唐朝。箇失密王表示“竭心以待”,并派使者告诉谢飐王:“天子女欲走来投我国,必恐吐蕃兵马来逐。我力不敌”,向谢飐请求援军,击败吐蕃,迎接金城公主。谢飐王“极欢,遣使许诺于箇失密王”,还派人到唐“面取进止”。但不知什么原因,这一计划没有成功。现在看来,应该是唐朝廷没有同意她的请求。
开元十五年(727年),唐凉州都督王君绰贪功邀战,再次挑起了唐蕃战争。此后战争连绵不断,吐蕃蒙受很大损失,于是“频遣使请和”,要求和亲。开始唐玄宗想到赞普在给他的信中傲慢无礼,不太同意,忠王的朋友皇甫惟明则劝谏说:“赞普当开元之初,年尚幼稚(696年出生),安能为此书!殆边将诈为之,欲以激怒陛下耳。夫边境有事,则将吏得以因缘盗匿官物,妄述功状以取勋爵,此皆奸臣之利,非国家之福也。兵连不解,日费千金,河西、陇右由兹困敝。陛下诚命一使往视(金城)公主,因与赞普面相约结,使之稽颡称臣,永息边患,岂非御夷狄之长策乎!”唐玄宗令皇甫惟明和内侍张元方出使吐蕃。赞普和金城公主马上派名悉猎随皇甫惟明到了唐都长安,且上了一表:
外甥是先皇帝舅宿亲,又蒙降金城公主,遂和同为一家,天下百姓,普皆安乐。中间为张玄表、李知古等东西两处先动兵马,侵抄吐蕃,边将所以互相征讨,迄至今日,遂成畔隙。外甥以先代文成公主、今金城公主之故。深识尊卑,岂敢失礼。又缘年小,枉被边将谗构斗乱,令舅致怪。伏乞垂察追留,死将万足。前数度使人入朝,皆被边将不许,所以不敢自奏。去冬公主遣使人娄众失力将状专往,蒙降使看公主来,外甥不胜喜荷。谨遣论名悉列及副使押衙将军浪些纥夜悉猎入朝,奏取进止。两国事意,悉列所知。外甥蕃中已处分边将,不许抄掠,若有汉人来投,便令却送。伏望皇帝舅远察赤心,许依旧好,长令百姓快乐。如蒙圣恩,千年万岁,外甥终不敢先违盟誓。谨奉金胡瓶一、金盘一、金碗一、马脑杯一、零羊衫段一,谨充微国之礼。
金城公主又单独向唐进献了金鹅、盘盏和杂器等物。至此,双方的友好关系在金城公主调节或者说以金城公主的名义重新和好了。
开元十八年(730年)十月,名悉列在长安与唐朝约定“仍于赤岭各树分界之碑,约以更不相侵”。在此后的三年时间里,双方再没有发生战争,友好关系不断加深。
唐蕃在赤岭易马,在甘松岭互市。唐还派工部尚书李嵩前去聘问,赐物数以万计。
开元二十一年(733年)二月,金城公主上书唐玄宗,请求于同年九月一日在赤岭树碑立界。树碑之日,唐玄宗令金吾将军李俭监视树碑方位;唐将张玄硅、将军李行袆和吐蕃使莽布支也到了现场。立碑结束后,吐蕃使者跟随唐朝大臣分赴剑南、河西,告诉各州县:唐蕃和好,不准互相侵扰。唐朝大臣也跟随吐蕃使者到了吐蕃,告诉吐蕃臣民,从今以后双方友好相处。
开元二十四年(736年),唐蕃都把守卫在赤岭的军队撤掉,“以成一家”,这样更有利于吐蕃的畜牧业,“于是吐蕃畜牧被野”,牛强马壮。
金城公主几经周折终于在唐和吐蕃交战都已筋疲力尽,双方一致要求和好的情况下调停了战争。她不仅在入藏时带去了中原文明,而且入藏后,在她的请求下儒家经典及其他重要文化典籍也源源不断地传入西藏;在双方爆发战争时,她始终处于调停地位,既动员说服吐蕃赞普和唐朝皇帝尽快缔结停战和约,又积极主动地提出树碑立界的建议,以避免争端。
这是经过几次较量,在强大的唐朝军队面前,吐蕃弱势,这时金城公主又及时的出来调停,从吐蕃回到唐朝省亲,终于迫使吐蕃承认现实,在金城公主的调停下立了“唐蕃会盟碑”,双方边境都划定明确,不再发生战争。
吐蕃人民更加倾向于和唐朝人民的友好关系,所以留下一个“认舅”的典故。金城公主生的儿子让吐蕃的妃子强行霸占了,但当那个妃子的家人和金城公主的家人在一起的时候,让这个孩子认谁是舅舅,这个孩子还是认了唐朝来的人为舅,这个孩子很聪明,后来做了吐蕃的赞普。